他说完率先进了门,钱东和下属对视一眼,他其实心里也有些惊,摸不准晏修他们还知道些什么,他手一挥,让下属走了,自己则跟了上去。
几人进了包间,晏修靠在沙发上,神情严肃说道:“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不是领导……”钱东给两人倒酒,赔笑道,“我是个受害者,怎么还成犯人了……”
晏修抬手摆了摆:“不能喝酒。”
“那茶……”
“也不用。”晏修淡淡拒绝了。
钱东又看向周炎,周炎冷眉一抬:“没听见我们领导说不喝么?”
钱东:“……”他的心现在更加慌了,这两警察整这一出到底想干什么?他收回手,笑道:“那不喝不喝。”
晏修问道:“你和赵大成是不是在卖假药?”
“没有!我刚才都说了,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儿?!”钱东把头摆得像个拨浪鼓,一副恨不得以死明鉴的态度,“这肯定是方新伟编出来害我的故事,要不你们查查我的账,干干净净的……”钱东现在觉得真不该给晏修打电话的,他简直是后悔莫及。
晏修抬眸,笑了笑:“你账上确实挺干净的,但方新伟已经如实交代了,你们每一笔账都汇往国外的银行了,并且他还有一个账本,记录了这些年的账和你们这些人的分摊资金。”
“方新伟那小子!”钱东脸色铁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几秒后,他又意识到这是在警方面前,打马虎笑道,“那账肯定也是提前准备好陷害我的呢。警官先生,你们听我说,那小子的话可不能信,他当初还想和赵大成一起搞我……”话及嘴边,钱东及时刹住了车。
晏修眼睛都亮了:“方新伟和赵大成想一起搞你,什么时候?”他知道,此时的钱东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六神不安,已经露出了马脚。
钱东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是我说错话了。”
晏修知道他不是说错话这么简单,他肯定隐瞒了很多东西。他要一点一点地将它挤出来。便继续问:“后来,方新伟加入了你们?但你们并不是很信任他,直到赵大成嫌钱少,威胁你想要退出,你这才真正地将方新伟拉入了自己的团队,将他培养成赵大成的接班人?是不是?”
越听到后面,钱东越惴惴不安:“没有,不是……”
尽管他否认,但晏修也没有停止:“你有了方新伟,便觉得钱东没用了,他的威胁对你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就算他想要报警将这些事儿捅出去,也得掂量掂量自己。但你没想到的是,赵大成投资失败了,赔得血本无归。当一个人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才会变得丧心病狂,所以赵大成威胁你了?”
“赵大成威胁你要么给他钱,要给把方新伟的位置还给他!如果你不答应他的条件,他就会检举你,他是带着鱼死网破的心态来的。所以一开始,你害怕他,偶尔会给一点儿钱让赵大成去投资,但是他要的越来越多,你被逼得越来越紧。所以你杀了他!”
钱东神色惨白,好几次都想去打断晏修的推理,可触到他的目光,他打退了堂鼓,直到听到了最后一句,他腾的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我……承认我确实和他们三卖假药了,但如果说是我杀了赵大成,那方新伟也有嫌疑!”
他掷地有声,语素飞快地往外蹦,生怕说少了就成了杀人凶手,“赵大成真的和方新伟开了一个公司,不是那不是正儿八经的公司,也是和我们一样是卖假药的。”钱东说,“当时赵大成知道我让方新伟顶替他的位置,就知道我不会同意他的条件,便自己开创了一条渠道出来。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条渠道有多难,人际关系有多难打通,我凭借的是这几十年来的人脉,他赵大成空有一身肌肉,哪有什么头脑,所以他就策反了方新伟!让方新伟去帮他!”
晏修和周炎对视一眼,知道方新伟隐瞒的东西肯定能在钱东这边找到答案,果然如此。
“他跟方新伟画饼,说这条渠道成了,他和方新伟五五分。我知道我这人贪心,但我讲究谁做的多就拿得多的态度,所以我给方新伟的钱只有三七分……他一个新人,什么也不懂,我带他发财还不知道感恩。咳,所以你们说这世上谁不爱钱呢,于是,方新伟鬼迷心窍了,听信了赵大成,他们俩半夜跑来我家,撬了保险柜,偷走了整整五个笔记本渠道的联系人方式和地址,以及各个通道的门脉和联络,那是我的命脉啊!他们俩就这么给偷走了……”
也就是说当时方新伟和赵大成当时偷走的东西确实是钱东的,也难怪几人缄口不言了。
钱东气得浑身打哆嗦:“这两人,不讲江湖道义,不知道感恩。”
“后来呢?”
“后来我就上他们家了,两人抵死不承认,我也不敢报警,后来这事儿还被物业知道了,问有谁家的东西被偷了。你们是警察,最懂那种凶手在眼前却不能抓的感觉,我揪心啊!我恨不得当时就弄死这俩小崽子,可我没办法啊,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吞,万一他们俩真来一个鱼死网破那我也完了。”
钱东痛心疾首,如果此刻赵大成和方新伟在面前,指不定他会拿刀相向。
晏修睨眼:“你就这么算了?”他不太相信钱东这样的人会就这么算了。
钱东挠头嘿嘿一笑:“我就打击报复了一下,可我真的没杀人啊!”
“怎么报复的?”
“就两人做什么我都去掺和一下,我不发财,他们俩也别发财。后来……”
“后来什么?”
钱东道:“我就听朋友说,方新伟和赵大成吵架了,也就是为了钱那事儿吧。方新伟觉得赵大成把自己坑了,他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悔不当初啊!”
“那方新伟有没有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