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说:“不过这两天我也没出门,没见着,要不你们敲门问问?”男人显然很热心肠地替他们想办法。
晏修笑了笑,又问:“那您还记得她大概是什么时间出去的?”
男人说:“应该是晚上六七点左右。”
晏修随口笑了笑:“您记性挺好的啊。”
男人略有些得意:“那当然了。我每天都是那会儿吃饭,吃完了去楼下逛逛,然后回来看新闻。”
那么按照男人说的样子,应该是六点左右。
晏修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儿,问:“那您还记得当时她是一个人出去的吗?”
男人想了想说:“我回来时看见她一个人下楼的,但是……”男人也不太肯定地说,“我听见还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男男女女都有,挺吵的,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小静的朋友。因为小静这孩子比较乖巧沉默,我从来没有见她带朋友回过家。”
也就是说不确定廖静有没有其他的朋友。
两人向男人道谢后,又说:“我们是警察,如果廖静回来了,麻烦您通知我们一声。”他留了电话。
男人心里一惊,没想到是警方,心里八卦地想问怎么了,可还是憋回了喉底,只道:“配合,我们肯定全力配合。”
从小区出来,晏修和周炎去了补习班。
说是补习班只是一间小作坊、不太正规的私人补习班,老师都是附近初高中的老师,只教初三和高考的学生。晏修询问过周围人,除了新东方,这个补习班算是比较优秀的班了,同时,学费也不便宜。
廖静现在是初三,正是升高中时,数学成绩偏差一些儿。看来廖雄虽然不常着家,但对廖静的学业还是比较关心的。
初三一共有四个班,很快晏修就找到了廖静所在的补习班。补习老师姓陈,也是廖静所在的十一中的老师。
陈老师:“廖静好几天都没来补习班了。”
晏修问:“那您知道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吗?”
陈老师略带尴尬地笑了笑:“我们只是管学生的学习,生活上……”
晏修当然清楚,但这是按照惯例地询问。他又问:“那你知道廖静有什么交往甚好的朋友吗?”
陈老师想了很久,才摇摇头:“好像没有吧,她每次上完课就回去了,几乎不和别的同学打交道的,这孩子有些沉默。”
晏修刚想说什么,旁边一个老师从电脑前抬起头,好奇地问:“是廖静吗?”
晏修:“对,你认识她吗?”
老师笑着说:“有好几次我都看见她和我们班的徐花一起放学了。”
“徐花?”晏修问道,“也是初三的吗?”
“不是哦,是高三的。”
晏修皱了皱眉头,有些奇怪:“那您为什么认识初三的廖静?”
陈老师解释道:“是这样的,我虽然是初三(4)班的补习老师,但有时候请假会让其他老师代课,李老师就经常替我代课,所以……”
晏修明白了。
可是廖静又怎么会认识高三的徐花?晏修问:“徐花这几天上过补习班吗?”
李老师的神色显得有些复杂:“徐花这孩子确实有几天都没来上过课了,但是怎么说呢……”
晏修:“什么意思?”
李老师道:“徐花家里挺有钱的,这补习班听说是她爸强迫给她报的,她经常不来上,我们已经习惯了,而且她不来上补习班也挺好的。”
晏修好奇。
李老师:“这孩子调皮,经常闹得补习班里鸡飞狗跳的。我记得有一次她竟然怂恿了班里的学生去网吧。”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场景,他拿着厚厚的一叠卷子走进教室,班里竟然空空如也。
后来一问,原来都跟着徐花出去玩了。
周炎闻言觉得好笑:“孩子王啊。”
李老师的表情更加复杂了:“算是吧,好起来时天天拿进口零食分给同学们,作恶起来却是天天带头欺负人。唉……”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反正只要徐花来了补习班,就不得安宁,可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晏修道:“那您见过几次徐花带头欺负谁了吗?”
李老师道:“见过两三次吧,都是徐花把那些孩子堵在厕所欺负,我们一过去,她就说是闹着玩儿,被欺负的学生不敢说什么,我们也不好管……”
晏修问:“那您觉得廖静和徐花是朋友,还是被欺负的?”
李老师仔细地回想了当初廖静和徐花一行人离开的场景,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廖静跟在后头慢慢地行走,他看见徐花回头将手搭在廖静的肩膀上,虽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但是笑着的。
他说:“看起来像是朋友。”
晏修点点头,要了徐花家的地址,说不定廖静最后一次见到的人是徐花。
夜幕降临,黑色渐渐笼罩了整座城市。这个点儿的道路十分拥堵,晏修将手搭在方向盘上,静静地等待。
周炎道:“廖静失踪得太蹊跷了……”话刚落下,玻璃窗上落了几滴晶莹剔透的珠子,霹雳吧啦地砸在窗上。
“下雨了吗?”周炎自言自语。
晏修将雨刷器打开,仰头望去,碎碎的雪粒从天而降:“下雪了。”
雪粒变成了雪花,越下越大,飘扬而落,很快地上变湿了。晏修照着地址往徐花家的方向去。
突然,刺耳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车窗响起,晏修不知怎么觉得心地一慌,脚直接踩下了刹车。
周炎猝不及防吓了一跳:“怎么了?不就是个电话吗?”
不知为什么心头有一些预感,说不上来。晏修缓了缓,拿出手机,是祝清平打来的。
他偏头看了一眼周炎,周炎问:“是不是医院打来的?”
晏修的心里更慌了,他接听,祝清平的声音格外激动:“阿修,小渔醒了!”
“醒了?”晏修闻言,在也顾不上什么,他直接调转车头往医院的方向驶去。走了不多远,他又踩着刹车,记起来了:“徐花那边……”
周炎望了望雪下得厚厚扬扬的夜空,道:“雪下得太大了,明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