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程默的性格不怎么好,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程默,不与人交集,她是班长,可做的事儿就像副班长,因为班长要管理班风纪律,但是我们这些调皮的男生老是和她针锋相对,经常把她惹毛,她生气起来还蛮吓人的,还喜欢去找老师告状,感觉她的生活除了告状还是告状,搞得我们看她更不顺眼了。
“班里没什么人愿意和程默来往,只有赵原和她来往。比起程默,赵原更像是掌管班级体的班长,明明是她管着我们,可我们却很听她的话。程默就不同了,我们都不爱搭理她。所以我也想不通她为什么能和赵原做朋友。”
“她们俩的关系很好,经常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去吃放上厕所,听说两人的生日还是同一天……我们这样欺负程默,难怪赵原那么生气了。”余辉说。
晏修静静地听完,脑中已经浮现出了两个女生的模样。他问:“赵原转学后你们还有联系吗?”
余辉摇头:“怎么可能还会联系,她肯定不屑搭理我这种人,至于我……哪里还想再见她。”
晏修:“那程默呢?”
余辉:“赵原离开了,程默比以往更加沉默,但从这件事儿以后,她卸掉了班长,再也没有插手班上的任何事儿,就安安心心地学习。”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儿,“我记得当时我们得知赵原自杀的那天,下课了,听到几个同学在八卦,程默一听就撒腿跑了出来,连课也不上了,足足有一个星期没来学校。”
“后来升高一,程默读了不到半年就退学了,谁也不知道原因。”
……
“谁也不知道原因……”晏修仰头道,“你说程默退学这件事儿和赵原有关系吗?赵原……程默,徐花,他们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晏修和周炎又去找了程默高一的班主任。
“程默那孩子成绩挺好的,但读了半年不到就莫名其妙说要退学,我也挺纳闷的,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她也不吭声,后来我们还以为是家庭原因呢,一问家长也不清楚,说是不管怎么劝,她都要退学,更铁了心的牛似的,拽都拽不回来。我们这边和家长什么办法都用了,她不吃也不喝,整天坐在操场上。”班主任指着不远处的操场,“就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望着什么地方,就一直看着,不说话不吭声,不回家,也不去上课,一坐就是一晚上,有一次还坐了大半夜,是保卫科发现的,问她在干什么,她就一个劲儿地哭。”
晏修一愣:“哭?”
班主任点点头:“对,什么话也不说,整个人都哭得快断气了,把保安都快吓死了。最后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同意她退了。”
班主任叹了一口气:“你们说这年代有什么事儿比读书还重要啊?更何况成绩还这么好,要是考个好大学,那简直是前途无量啊。”
“程默有没有跟您说些什么呢?”
“她跟我说对不起,我骂她,说她不听劝早晚会吃亏。她却笑了笑。”
其实程默那个笑容笑得令她挺莫名其妙的,她几乎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傻了,可最后程默抱着书离开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老师,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儿要去做。没做完,我这辈子读书都读不安心。”
班主任好奇地问是什么事儿,她却怎么也不肯开口了。
班主任痛心疾首:“你们猜她现在在干什么?在奶茶店上班,多好的孩子,怎么就……”班主任越想越气,觉得一颗好好的苗子,就这样死了。
程默的退学,对她来说无疑是死亡。
晏修告别班主任后,和周炎来到学校的操场,走到程默经常坐的地方。
晏修坐下,仰头望着远方,暮色降临,月光发出惨白清淡的光晕。周遭是高楼大厦的霓虹灯,离这儿三公里就是赵原转学的那所初中。
从操场这个方向,离得更近了一些。
晏修偏头望着,突地一怔。脑中断断续续冒出了很多细节,他脱口而出:“程默不会是在看赵原吧?”
周炎一愣。
晏修被这个想法吓到了,他站起来,自言自语地说:“程默有没有可能是故意接近徐花的?赵原的死是不是和徐花有关系?赵原是如同杨老师所说的那种,还是像余辉说的那样?”
“赵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生?”
这天晚上,晏修和周炎、魏梓文分了三道,去联系赵原两所初中学校的学生。基本上能联系上的全部联系询问。
收到了将近快一百多份笔录,几人将答案整合直接睡在了办公室。
蒙雾清冷,时间指向六点,像是有生物钟似的,几个大男人从沙发上腾的一下就醒了,洗漱完吃早饭,回局里开会。
“第一所学校,百分之六十的学生与赵原同班三年,说赵原性格大大咧咧,性子直,但绝对不会是那种主动欺负人的,唯独一次打人打的就是余辉。剩下一半学生没怎么交集,但也知道赵原的名号,漂亮,大方,人挺好的。”
“第二所学校,有一半学生与之前的笔录说法一样,说赵原欺凌学生,孤立学生,抽烟旷课,总之将所有的坏事儿都做了,还有一半却表示不太清楚,跟赵原不太熟悉……”说到这里,晏修想起录笔录的时候,这群学生眼神闪躲,遮遮掩掩,不管问什么说什么,他们就一口咬定赵原是坏学生。
晏修是什么人啊,这些年见过多少穷凶极恶撒谎不眨眼的罪犯,一眼就看出他们在撒谎,“我查过这群学生,当初在学校与徐花的关系较好,我现在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徐花教他们这么说的。”
周炎说:“我甚至怀疑,当初的杨老师也在撒谎。”
如果事情真像他们所猜测的这样,那这几件事儿绝对和徐花脱不了干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