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长公主去的蹊跷,他没告诉裴驸马自己查出来的线索,就是信不过他,怕打草惊蛇。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喻仁的郡主府当下是回不去了,她府上至少有三百下人,还不知道里头有多少存了祸心的。”苏怡问道。
穆紹翎想了想,喻仁反正是不能留在他府上,她这性子还得好好打磨,须得吃点苦头才行,不然这孩子就废了。
至于若是在他府上,喻仁定然会赖着他家王妃影响他们亲近,这就是另外一层原因了。
他思索了许久,屋子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身上。
喻仁郡主更是大气儿都不敢出,唯恐他将自己撵出去。
终于,穆紹翎抬起了头,看向了她。
喻仁郡主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头,就听穆紹翎说道:“喻仁,今日你便先住在我们府上。明日一早你去求见父皇,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与他听,说你要去慈安寺清修。”
喻仁郡主听了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这会儿也顾不上怕他了,就急忙说道:“表哥,我……我不想出家啊!”
穆紹翎下意识的就想翻白眼,幸好被他忍住了,就听他说道:“让你去清修,是让你去寻求庇护,而不是让你出家。慈安寺的素斋又好吃,寺庙里还有那么多武僧。父皇下旨让你去,慈安寺定然会有人护你周全的。”
喻仁郡主这回听明白了,她自个儿也微微有些心动。
慈安寺的武僧确实很厉害,表哥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那我明日就进宫。”喻仁郡主说道。
穆紹翎点了点头,“行了,让人摆饭吧,忙了一整天,我都饿了。”
苏怡这才看了一眼夏荷,“摆饭吧。”
翌日一早,喻仁郡主等着快要下朝的时候进了宫。
赵昌平看着她就有些替皇上头大,喻仁郡主性子急躁,偏偏年纪又小,皇上总是拿她没法子。
喻仁郡主担心皇上不见她,毕竟这也是常有的事儿,她一着急就给赵昌平跪下了。
赵昌平吓得一哆嗦,也急忙给她跪下,“郡主,您这是作甚?您快起来吧!这不是折煞老奴嘛!若是让皇上知道了还不得要了老奴的命!?”
喻仁郡主哭着说道:“赵公公,求您了,我今日必须得见到皇上,不然我怕是要活不下去了。”
她反常的举动也让赵公公起了恻隐之心,便问道:“郡主,您若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儿,只管说给奴才听就是,奴才定会一五一十禀报皇上的。您还是先起了吧!”
喻仁郡主被他连哄带劝的,才站了起来。
“公公,昨儿有人想要害我……”这两日这事儿她已经说了好几遍,每说一遍她就后怕一次,若不是那位苏姑姑,恐怕坏人早就得逞了。
赵昌平听了她的话,也跟着脸色一沉,“您放心,奴才这就去向皇上禀报。”
喻仁郡主对着他福了福身子,“有劳您了。”
景孝帝得知了此事,也十分震怒,“裴正冲到底是在做什么?!自个儿的妻子护不住,女儿也护不住!”
赵昌平叹了口气,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您可要见见喻仁郡主?”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又怎能不见?
景孝帝绷着一张脸道:“你去请她进来。”
喻仁郡主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她心里清楚,若是皇上想护着她,怎么都能护住。若是他对自己不管不顾,那她应当就全完了。
“喻仁,你父亲在何处?”
喻仁郡主一听他这话,顿时肩膀一耸一耸地哭了起来,“回皇帝舅舅的话,喻仁已经……已经三年未曾见过父亲了……”
景孝帝一拍龙椅的扶手,震怒道:“裴正冲!他不是已经从洛阳回来了吗?!”
喻仁郡主不说话,他干脆直接下令道:“赵昌平!去传朕旨意!让裴正冲进宫见朕!他的女儿居然几次三番的出意外,他这个父亲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喻仁郡主急忙一拜,“皇帝舅舅!还请皇帝舅舅收回成命!喻仁不想见到他!”
景孝帝瞧着她哭得可怜兮兮的模样,也没跟小丫头计较,语气也和缓了许多,“喻仁啊,不让你父亲来领了你回去,你日后若是再碰上什么危险可怎么办?”
喻仁郡主跪在地上,膝盖被地砖硌得生疼,但她牢记着燕王的话。
她的父亲不一定会为了她好,燕王夫妇也不一定,但至少他们两口子不会害她。
这样想着,喻仁便直接磕了个头,说道:“皇帝舅舅,还请您许喻仁去慈安寺清修!喻仁绝对安分守己,不给您惹事儿。”
景孝帝眉头一皱,“喻仁啊,你许是不知道,那慈安寺里头日子过得清苦,朕是怕你去了受不了。”
喻仁郡主却执意道:“便是再清苦,喻仁也认了,喻仁只想活下去,还请您许了吧!”
景孝帝的眉头越皱越紧,就听喻仁郡主又接着说道:“喻仁去了慈安寺定然会好好替您和大夏朝祈福的。”
景孝帝思虑再三,想到大理寺那边儿还没有音信,叹了口气,还是答应了下来。
“既然你执意要去,那便先去那边儿一段时日,待到大理寺这边儿破了案,朕再派人接你回来。”
喻仁郡主一听他答应了,心中一喜,立刻俯身一拜,“多谢皇帝舅舅成全!”
喻仁郡主去了慈安寺清修的事儿,没过多久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昨日她在府上办赏花宴,客人去了一大堆,招待的也还算周全,只是不知怎的,宴席到了一半,喻仁郡主忽然离席,就再没回来。
今日一大早,就听说皇上下旨让她去慈安寺清修。
大伙儿的猜测五花八门的,但大多数都猜她触怒了皇上,才被皇上罚了去。
苏九月在太医署也听到有人说了,估摸着是燕王他们帮着出的主意。
慈安寺是佛门重地,旁人若是想在那里对喻仁郡主下手,恐怕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她轻咳一声,“宫里要的药都熬好了吗?怎的还凑到一块儿说起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