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说,田秀娘护着她的手也收了回来。
若是这小厮说的是实话,她确实没理由拦着人家不让人回去。
可是她还没来记得说话,她身后的姑娘就已经开始扯着嗓子歇斯底里地喊道:“可是银子我都还给你们家了!我才不是你们老爷的妾!”
“还给我们了?谁见了?当初我们去你家给你爹银子的时候可是许多人看见的!你们想赖也赖不掉!”
“你们无赖!我分明是将银子还给你们了的,你们拿了银子还不认账!”这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田秀娘这会儿也听明白了,她拦住这个姑娘,对着面前的一群人喊道:“你们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事儿啊!人家都把钱还给你们了,同你们家再没什么关系了!”
“一个臭婆娘充什么英雄好汉,赶紧滚一边儿去!”
推搡之间,田秀娘直接被人推倒了,头直接磕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睡梦中,苏九月就看着一抹血迹顺着桌角一直蜿蜒流到了地面上。
苏九月直接吓醒了,二嫂是她的亲人啊!她自然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
苏九月干脆直接就不睡了,她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好之后,外头的天色也还没亮,这时候上门拜访也是太早了些。
她硬生生地坐在桌前等着天儿亮,等到好不容易卯时了,她才赶紧让府上的下人套了马车送她去王家找她义兄。
虽然总是麻烦他,让她十分过意不去,但是在京城里头碰上什么事儿,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义兄。
王启英最近正在家中偷懒,才刚起没多久,就得知苏九月来了。
正在洗脸的他动作顿时就麻利了许多,顾妙芝在一旁看着,就说道:“你慢着点儿,瞧瞧你身上的衣裳都叫水溅湿了。”
王启英一把接过她递过来的毛巾,胡乱擦了一把脸,就穿上外袍准备出门。
“咱妹子这么早来找我,定然是遇上什么事儿了,我得去瞧瞧去,可不能让咱妹子受欺负了。”
顾妙芝想到吴锡元这阵子也不在京里,九月一个人指不定真碰上什么难处了,就说道:“我同你一起去,若是有什么事儿姑娘家不方便同你说的,也能跟我讲讲。”
王启英却道:“我先去,你这梳妆打扮得半晌儿,弄好了再来就是。”
顾妙芝这会儿连头发都还没盘起来,确实不大方便去见客,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王启英火急火燎地去了门口,见着苏九月就在外头候着,一开口就着急问道:“妹子啊,今儿怎的来得这样早?可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苏九月摇了摇头,“这么早打扰你们真是怪不好意思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着今儿我二嫂那铺子头一天开张,想着义兄若是没事儿了就过去转转。”
王启英顿时就明白了,这是要给她家二嫂找个靠山啊!找他可不是正合适吗?他最会给人做靠山了!
京里头这些地痞流氓可都不是一般人,若是欺负他们是外地人还真说不准。
“放心,有义兄呢!左右我这阵子也不用去衙里,待会儿我就过去坐坐。”
苏九月想到梦里那红色血腥,心里头还是有些担心,万一又给她义兄惹了什么麻烦可怎么办?
她想了想,最后叮嘱道:“义兄,若是真碰上什么找茬儿的,您也稍稍收敛下脾气,咱们能动嘴就别动手。”
王启英笑了,“放心放心,这点你哥懂的很呢!”
苏九月还要去太医署,他将苏九月送走之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顾妙芝刚梳妆完毕,见着王启英回来了,十分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就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九月呢?”
“九月去太医署了,她找我去帮她二嫂撑个场子,他男人不在,担心有不开眼的去找他们麻烦,让我过去转一圈儿。”
顾妙芝微微颔首,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如此甚好,我还担心她遇上什么麻烦了呢!”
王启英在家中用过早膳,就坐着马车出门了。
等他到井水巷的时候,此处还没什么人,他皱了皱眉头,抬脚走进了面馆。
田秀娘在苏九月及笄的时候见过王启英,也认识他就是苏九月的义兄。
她顿时面儿上一喜,迎了上去,“王大人!您怎的来了?”
王启英笑了笑,回答道:“听九月说今儿你们面馆开门,便来吃碗面,尝尝可还行。”
田秀娘一看他亲自来捧场了,顿时欣喜若狂,“大人您稍候,民妇这就去给您做去!”
田秀娘进了后厨,二成就急忙将干干净净的桌椅又擦了擦,才示意王启英坐下,“大人,您先坐。”
王启英坐下之后,才问了一句,“老板,怎的你们选了这么个地儿啊?我瞧着这地段稍稍有些冷情啊。”
二成笑着解释道:“此处是我三弟帮我选的,他说如今虽然生意会一般,但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再说,就是因为这地段一般,我们才能用很少的钱盘下来,不然那些旺铺动辄上千两,我们哪儿来的那些银子啊!”
王启英点了点头,“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你们面做的好吃,定然也会有人不怕远的。”
“正是这么个理儿!”二成应道。
王启英甚至在心中想着,他家妹婿那样聪明的人让他哥嫂将铺子选在此处,定然也是有他的用意的,不然自个儿也跟着在此处开个铺子?
就在他们两人说话间,田秀娘就端着饭碗出来了。
“大人,您尝尝看,若是不合胃口,民妇再去给您重新做!”
王启英尝了一筷子,觉得还不错,便夸赞了她两句。
因着王启英的马车就停在门口,旁人一看是王大人的马车,也下意识地跟着来凑热闹。
王启英那是谁?四大纨绔之首!那嘴巴刁着呢!若不是这家面馆味道不错,他会千里迢迢来这儿吃碗面?
这样想着,就有不少人不约而同地跟风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