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晓婉用梅花刺刺了胡云霞的中指血，带着她祭了鱼。
黑寡妇在水中剧烈游动，冲着胡云霞呈颌首状。
胡云霞见一条鱼竟然冲她点头，吓了一跳，退后了几步。
祭完鱼之后，我对胡云霞说道：“左家阴阳鱼不能白送，你必须要付钱。”
胡云霞闻言，模样显得很局促，双手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问道：“左老板，你要收多少钱？”
我还没回话，晓婉抢先回道：“胡姐，你意思一下就行了，我知道你很困难。”
我寻思啥困不困难的，这个世界比胡云霞困难的多了去，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都有，胡云霞再怎么困难，毕竟她身上还有二十万的首付款。
胡云霞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请鱼的价格，但昨天那两个小伙子抽烟的小伙子，赔偿了我三千块钱医药费……我给你们三百行不？因为我打听了，最近房子又开始涨价了，我还想多积一点钱，等着许忠回来一起买房呢。”
晓婉说道：“用不着这么多……”
我赶紧制止了晓婉，说道：“不行！本来鱼铺给人请黑寡妇阴鱼一般是两万，但鉴于你的情况，你就付三千块吧。”
胡云霞闻言，愣了一下。
晓婉睁大了眼睛，瞅着我。
我白着晓婉，不让她再说话。
胡云霞眉头紧皱，说道：“左老板……你给的这些鱼食，我可以用馒头来替代吗？如果可以，我把你给的鱼食还给你，你给我减一点钱行吗？”
我摇了摇头，坚决地回道：“绝对不行。鱼食是加了不化骨粉的，你换成馒头完全没效果，你的钱反而会打水漂。”
胡云霞说道：“那能不能过两天我再过来付？这两天别的餐馆有喜宴，我想去做帮工，这样就能拿到加班工资，等我的加班工资到了，再来给你。”
我斩钉截铁地回道：“你不要再讨价划价了，一手钱一手货。”
胡云霞闻言，神情非常无奈，只得哆哆嗦嗦地付了三块钱，神情非常心疼。
我交待了她一些供奉鱼的禁忌，并叮嘱她道：“这个缠着你的小鬼，怨气非常之大，十天之内，你千万不要出门，等你与黑寡妇彻底魂牵一体之后，它完全动不了你了，你再出门。它要再来骚扰你，会干死它。”
胡云霞问道：“那我这十天不是全没收入了吗？”
我皱眉反问道：“钱要紧还是命要紧呢？”
胡云霞长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道：“行吧，那只有再省一点过活了。”
胡云霞走了之后，晓婉说道：“哥，胡姐很节省的！你知道吧，她前几次来鱼铺，我给她泡了茶，她在临走之前，把茶杯里的茶全倒在矿泉水瓶里，就为了省下一块钱矿泉水钱。以前你给阿发做鱼，就收了半包红梅烟，这次怎么收她几千块呢！”
我说道：“那不一样！你太单纯了，陷在她说的爱情故事里拔不出来。”
晓婉问：“你啥意思？”
我说道：“不管他们之前的人生过得有多么辛苦，但这都不是舍命不舍财的理由！你难道没发现吗，胡云霞的性格极端偏执和顽固！”
晓婉问：“怎么偏执和顽固了？”
我向晓婉解释道：“许忠毕业之后，向胡云霞求婚，她不同意，说一定要出人头地买房。两人微薄收入买不起，许忠无奈只能去烧尸，胡云霞其实心里知道这事儿很不安全，但她压根不劝阻。许忠出了事之后，她连请五万块阴鸽都不舍得，眼睁睁地看着老公失踪了近一个月！现在，她自己的性命都出问题了，还想着在我们这里白瞟！我不收她的钱，都对不起许忠！”
晓婉听完，顿时愣了一下，回道：“我真的没想这么多。”
我说道：“你当真以为胡云霞嫁给了爱情、奋斗和未来？她嫁给了‘出人头地’这个执念！为了这个执念，不顾老公性命，不顾自己性命。”
晓婉：“……”
我见到晓婉满脸发懵的样子，笑着说道：“做阴阳鱼生意，其实做的就是人性。你以后干多了，自然就懂了。”
晓婉闻言，白了我一眼：“看把你给嘚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