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腰挎长刀的男子大咧咧的揽住了丁小秋的肩膀,笑道:“哈哈哈,你莫紧张,此处不是衙门,我们兄弟相称便是。我们三人都是程老大在死人堆里给救出来的,我们的这条命那,这辈子就给了她了!”
“是…是……”
男子接着说道:“我叫段鹏,截杀道的,今年二十七……”
说着段鹏指向了一名腰挎长剑、一脸困意的白净男子说道:“他叫柳玉龙,书生道的,这人永远都是一脸的瞌睡样儿,我们都叫他玉虫,瞌睡虫的虫,哈哈哈……对了虫子,你今年多大来着?”
柳玉龙打了个哈欠,白了段鹏一眼,有气无力说道:“二十四……”
接着段鹏指着另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介绍道:“他叫胡奔,铁山道的,二十五岁。平时话少,只知道憨笑,除了程老大命令他执行任务,平日里连只苍蝇都舍不得打死!生的一副菩萨心肠又是个光头,所以我们都叫他和尚。”
胡奔的语速很慢,憨笑着对丁小秋说道:“今后咱就是一家人了。刚有人送来了一身捕快的行头,想必是你的,我这就去给你抱两床新的被褥,连着捕快的衣服放在你床上。”
说着胡奔乐呵呵的跑进了一个房间,抱着一摞被褥又跑向了对面的房间。
“好了都介绍完了,你先随他们一起吃饭吧。”
说着程素清对段鹏招了招手,二人走到一旁在低声说着什么,此时胡奔将丁小秋拉在石桌旁坐下,热情的递来一副碗筷,催促快吃。
柳玉龙给丁小秋倒了杯酒,坏笑着问道:“嘿嘿,听说你以前也做过捕快,如何,捞了不少油水吧?”
丁小秋尴尬笑道:“这…这话说的……”
“哈哈哈,得了得了少装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咱这儿也一样。”
“哦?”丁小秋顿时来了兴趣,“柳大人的意思是?”
柳玉龙笑道:“这程老大呀,是大小姐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她可是两袖清风的惯了,哪里知道平日里的花销、官场的打点这些的,哪处不得大把的花银子…这和尚呢,嘴又太笨心又太善……所以呀,咱这里的花销都得靠我和段鹏在外面捞着,你来了正好,今后你也可以帮帮忙,想你也是此道老手了,嘿嘿……”
“诶呀呀!!”丁小秋激动的举起酒杯仰头干了,“我果然是找到组织了!!柳大人放心,小的别的本事没,这刮油水的本事还是有些的!今后我就跟在两位大人身后干!!”
柳玉龙打了哈欠,举杯和丁小秋碰了一下,坏笑道:“果然上道,走一个!”
丁小秋仰面干了杯中酒,夹了口菜,又问道:“柳大人,我有一事不明。程大人贵为千户,为何却对我这种小角色如此关照,又是帮我探脉又是安排我来这里住??”
“呵呵呵,这个么……”柳玉龙瞥了眼站在门口和段鹏说话的程素清,“现如今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兄弟,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这全是因为你的长相。”
丁小秋捏着自己脸蛋,茫然道:“长…长相??此话怎讲??”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程老大肯定是带你去见过那瑞婆婆了?”
“对对对……”
丁小秋猛点头,又呲了一口酒,等待着柳玉龙往下说。
柳玉龙鬼鬼祟祟的说道:“我告诉你可以,你可千万别在程老大面前透露出来已知晓此事,不然我非被她骂的狗血淋头。”
“行行行,我发誓不说,你只快些告诉我!”
原来,这程素清原籍在宁州,十岁时父母染病双亡,成了孤儿。
一日,村里来了一帮贼人将程素清劫走了,欲卖往青楼换些银两,碰巧路遇一符衣道的女修士将她给救了下来,于是便随着这女修士在宁州州府寻阳城内开了一间裁缝铺,跟着女修士修炼生活。
很快程素清的罕见天赋便显现了出来,引起了英招司外司的注意,于是在十四岁那年便被外司指挥使带回了英招司衙门,做了个小旗。
十四岁毕竟年岁还小,又初来这人生地不熟的赤乌城,除了执行公务程素清便是整日闷闷不乐的蜷缩在一旁,这引起了来外司衙门给人治病的瑞婆婆的注意。
瑞婆婆不忍见一个小姑娘终日闷闷不乐,于是便经常接她去自己的药房内做饭给她吃,和她聊天说笑,更重要的是,瑞婆婆的孙子也成日里陪着她,这样一来,程素清才渐渐开朗了起来。
瑞婆婆的孙子名字叫聂云飞,和程素清一样天赋惊人,也是十脉觉醒的天赋,虽然英招司内司屡次派人游说瑞婆婆让其加入,可无论如何瑞婆婆就是不答应,用她的话来讲,不想自己的孙子有一个和自己一样杀戮的一生。
聂云飞长程素清四岁,那几年就像亲哥哥似的成日里陪着程素清四处玩耍,也时常在修行上给予她指导,随着逐渐长大成年,程素清对聂云飞的依赖也是越来越深,早已对他芳心暗许。
可天有不测风云。
那一年聂云飞急于将内功境界突破至无为境,于是不顾瑞婆婆苦劝他要循序渐进,偷偷服用了大量丹药,并用逆转经脉的激进方式去尝试突破。
结果在一天深夜里聂云飞丹田破裂,经脉尽断而亡,一名天才就此陨落。江湖上许多修士说起此事时无不感叹惋惜。
从那以后,程素清整个人都变了,曾经开朗爱笑的她终日里面若冰霜,在无数个深夜里偷偷的以泪洗面,并立下了终生不嫁的誓言,任凭英招司内外两司的许多精英修士如何追求都不为所动。
听到这里,丁小秋问道:“柳大人,这说了半天你只是介绍了程大人的身世,你还没告诉我为何程大人偏偏要抬举我呢?”
柳玉龙自饮了一杯酒,指着丁小秋说道:“而你的长相,恰好与那聂云飞相似,不,可以说是几乎一样!其实我们初次在飞鹰涧见着你时都吓了一跳,只是当时老大在场,我们不敢表露出来。”
丁小秋闻言目瞪口呆,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