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翘了翘唇角,接着又将表脱了下来,放进了盒子里。
温辛不解,“怎么不戴了?”
“会戴坏的。”
陆湛骨相好,手腕纤细精瘦,戴上手表之后,身上的气质一下沉敛下来,多了几分男子的成熟。
“好看的。”温辛说。
傻阿湛!
温辛拿过手表亲自给陆湛戴了起来,陆湛一直在看他,她一抬头,他立即撇开了目光。
“喜不喜欢?”
陆湛抿了抿唇,点头。
“快点戴起来,让我看看。”
“阿湛,我们去吃锅盖面吧。”
陆湛低头看着她,微微点了一下下巴,上前半步,伸手替她掰了一下书包肩带,反了。
唉。
傍晚放学,三人一起下课,许欣周五晚上要去做家教,匆匆便走了,只剩下温辛和陆湛。
温辛破天荒的没有迟到,许欣很惊讶。
“高数课你竟然没有迟到,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转眼到了陆湛生日的这一天。
陆湛单肩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一摞书,身姿挺拔,这些书是许欣送他的生日礼物。
两人去了以前常去的小面馆,温辛拿出手表的时候,陆湛明显愣了一下。
头顶上有细碎的星光洒落,温辛心情不错。
“认识这么久了,也没送过你什么,这个表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温辛将表放在了陆湛的面前。
陆湛看了一眼盒子里精致的手表,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温辛,眼睛晶亮。
温辛脸黑,不想说话,她将手表放在书包里,并没有立马拿出来。
她看了一眼陆湛,寿星一如既往地在沉迷学习,难以自拔。
“以后不许摘下来了,除了洗澡。”
“好。”
温辛和陆湛吃完面,和陆湛告过别之后,一转身发现陆湛还跟着自己。
“不早了,你赶快回学校吧。”温辛说道。
陆湛摇了摇头,“天黑了。”
“我坐公交车回家,很安全的,你不要担心我。”
陆湛还是摇头,“不能——不担心。”
陆湛要是真倔起来,温辛是拦不住的他的,只好带着陆湛到了星禾郡府。
陆湛不知道她在和傅斯城住在一起,却知道她家有钱,换了房子,他也没有多问。
“阿湛,就送到这里吧,你赶紧回学校。”温辛心虚地看了一眼傅斯城的家。
“好。”
陆湛话音刚落,便上前一步,捧着温馨的脸,屏住呼吸,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灯光明亮,温辛诧异地抬头,看见的是少年优美的下颌,和落在她脸上清澈的目光,那里面太干净,她根本无法往那种地方想。
陆湛很快放开了她,不敢看她的眼睛,白皙的脸上染上了可疑的红晕。
温辛撂了一句“拜拜”火速地离开了现场,陆湛在她离开后抬头,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微微地抿了抿唇角。
殊不知两个小孩的举动,一丝不差地落在了七楼的傅斯城的眼里。
他抱手环于胸前,站在落地窗前,嗤笑一声,转身之后,脸上瞬间什么表情都没有了。
温辛打开房门的时候,屋内明亮却透着冰凉,果不其然,傅斯城这座冰山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她,只一个背影便散发至少零下三十度的温度。
温辛没理他,径自走向自己的房门。
“过来。”傅斯城的声音徒然响起,清冷的声音透亮有力。
温辛停下了脚步,皱眉,“有什么事,就这样说。”
傅斯城没转身,看着落地窗的位置,冷着脸说道:“你现在是有妇之夫,在外应该注意分寸,少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交往。”
“你有病啊,那是我在福利院一起长大的朋友。”
这狗男人突然阴阳怪气的,肯定是看到了陆湛,温辛都不用多想。
“男人和女人之前没有纯友谊。”傅斯城眸子愈来愈黑。
“那是你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
“那你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亲你?”
也是奇了怪了,傅斯城明明背对着她,但她仿佛已经看见了傅斯城一脸阴霾的脸。
温辛有点结巴,“那是礼貌的感谢吻。”
“感谢?”傅斯城语气促狭。
“对,他今天过生日,我参考的你的意见送了他一只表。”
这一下,温辛是肉眼可见地见证了冰川世纪,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结上了冰。
“很好。”傅斯城从口中吐出了极重的两个字。
温辛本能闻道了危险的气息,全是从那个男人散发出来的,情况有些不妙。
“早点洗洗睡吧,再见。”温辛立马便撤了。
她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极快地扭动门锁进入房间,可就在她要关门的时候,一只手从门缝突然伸出,牢牢阻止住了她的力气。
门后出现了半张清俊的面孔,温辛整个身子都靠过去使力,里外博弈不久之后,门还是被从外推开了。
“傅斯城,你有什么毛病?”温辛怒不可截,生气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又在发什么疯和她过不去?
“那就是你喜欢的人?”傅斯城面若冰霜,声音极冷。
“这是我的隐私,凭什么告诉你!”
“我说过让你趁早死心。”
“我又不是你的宠物,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温——辛。”傅斯城咬着她的名字,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开膛破肚。
温辛亦一字一句地喊他的名字:“傅——斯——城。”
双方在喊完对方的名字后,号角被吹响,战事一触即发,空气逐渐凝固成冰柱,好像掉下来能够砸死人。
谁都没有眨眼,就这么□□味十足地对视着。
温辛暗暗在心里发誓,傅斯城再对她动手动脚她肯定会立马离开,就算鱼死网破也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就在她分心思索结局的时候,傅斯城果不其然地向她伸出了手,温辛下意识地去避开,就在电光火花之间,“啪”——
屋内的灯光在一瞬间熄灭,整间房子里都充斥着黑暗,看不见摸不着。
四周安安静静的,仔细听连呼吸声都没有了,明明傅斯城刚刚就在她面前,她伸手去捞了捞,只摸到一片空气。
傅斯城人呢??
一阵恐惧涌上心头,她连忙摸索着四周,靠着记忆走动,可是无论她怎么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都于事无补。
是的,她怕黑。
这个藏在她童年的隐形炸弹,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曾经被孤儿院的孩子们关在小黑屋里整整三天三夜,如果不是被发现,她的生命早已在那时被无边无际的黑暗给吞噬了。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吃人的漩涡,温辛再也无法克制恐惧,双腿一软,蹲在地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体,将脸埋在腿间,一遍一遍地在心底试图抹去那段记忆。
然而,事实上她正在被记忆侵占,仿佛有老鼠爬过了她的脚边,有黑蛇在她的身后亮着绿眼盯着她,有密密麻麻看不见的虫子在往她身上爬。
“温辛?”一道清凉的声音响起,温辛却没有听见。
温辛沉浸在噩梦之中,成了一片随波追流的孤舟,全世界都是漆黑一片,她找不到方向。
傅斯城手握着蜡烛,凭借微弱的光芒,在温辛房间的梳妆台下找到了她,她浑身都在颤抖,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他走上前蹲下,摸了摸她的脑勺,“别怕。”
傅斯城沁人心脾的声音像是流星划过天,她缓缓抬起头,她终于在茫茫黑暗中寻到了光亮,烛火摇曳,他的脸忽暗忽亮。
“怎么又哭了?”磁性的声音轻轻响起,微眯的桃花眼中有窜动的火光,仿佛那一刻浩瀚宇宙中星辰璀璨,两颗陨石相撞迸发万丈火花。
温辛扑进了傅斯城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脖子,冰冷的身体紧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下午去上课的时候,温辛将礼物带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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