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城揽住温辛,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高兴因为还有别人这么疼你。”
老爷子疼孙女,所以选择接纳他。
“你笑什么呀,至于这么高兴吗?”
他一笑,温辛也跟着嘴角上扬起来。
他爱温辛,所以乐得更多人疼爱她。
温辛嘴角的笑意更浓,抱着傅斯城的腰,感慨道:“老话说先苦后甜,一点没有错。”
温辛把便服交在了他的手里,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带你回家。”
路上,温辛才告诉傅斯城,今天是老爷子的生日,接他回去吃饭,是老爷子提出来的。
傅斯城挑了一下眉,随即低头轻笑了一声。
“跳下去。”
阿树往下面一看,“不是吧,城哥!”
“把窗户打开。”傅斯城说。
“好咧。”
“别人都是期盼着出院,你怎么反而越住越不想走了呢?”温辛拉着他的两只手,想要把他拖起来。
傅斯城目光看向别处,像墩石像一样。
一眨眼,傅斯城手上的石膏也拆了,温辛觉得可以接他出院了。
阿树走去打开了窗户。
我只是戳中您的心事,您却是想要我的命。
“出院吧。”傅斯城说。
好恶毒的男人,兄弟情谊全当喂狗了。
傅斯城脸色微沉不理阿树,为了推翻他的理论,甚至主动下了床。
彼时阿树办好出院手续,走进了病房,见状,插声道:“我们城哥哪里是不想走,他是怕离开这张床,你就不对他这么言听计从了。”
闻言,温辛张大嘴巴“哦”了一声,傅斯城凉飕飕地瞥了一眼阿树。
“嗯。”傅斯城附和道。
片刻后,温辛抬起了头,对他问道——
“四叔,你紧张什么?”
傅斯城脸一黑,“我什么时候紧张了?”
温辛垂眸看向了他放在了腿上的手,“你刚刚食指一直在敲腿。”
傅斯城轻叹了一口气,抬起那只手捏了一下温辛的鼻子。
“长大了,不得了了,还会揣度人的心理。”
“哎呀,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在紧张什么呀。”
“我没有紧张。”
温辛:“没有?”
傅斯城不说话了,撇头看向了窗外。
街边的景物匆匆离去,此情此景,勾起了傅斯城的回忆。
第一次见到老爷子,他正在街头打架,他、阿树和阿木三个人和隔壁中学十几个男生打架,那场架他输的很惨,被对方踩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一塌糊涂。
对方带头的男生往他脸上又挥了几拳,放了几句狠话,才带着人离开。
接着,老爷子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小伙子,虽然输了,以三对十勇气可嘉,能自己站起来了吗?”
少年傅斯城翻了一下眼珠,一把手撑着地站了起来。
他在打架的间隙就看见这个中年男人站在一边看热闹,现在对方上来冷嘲热讽,他不屑与他多费口舌。
少年傅斯城没理彼时的老爷子,回头搀地上的兄弟去了。
“我叫傅东森,是你父亲生前的朋友。”
这是仇人的名字。
傅斯城怎么也想不到,仇人会主动送上门来。
甚至,在这人的帮忙下,他脱离了母亲,踏进了傅家的大门。
说实话,老爷子待他很亲厚,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连接受到的教育,也是一流的。
可他的心理一直埋藏着仇恨的种子,只能看见仇恨。
他伪装自己,步步为营,迎娶仇人的孙女,再故意在老爷子六十大寿的这天,捅破傅家的秘密,闹的傅家支离破碎。
在重伤昏迷的这段时间,母亲在他床头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回头来看他做的这些事,连他自己都觉得愚蠢不及。
老爷子还愿意接纳他,真的是他上辈子烧了高香。
傅斯城良久没动静,温辛有点担心,其实傅斯城在想什么,温辛也能猜到一二,这个男人一定又是在内疚。
“四叔,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温辛戳了戳一直在出神的傅斯城。
傅斯城回过头看向她,什么笑话?
温辛自己先笑了,抱着傅斯城的手臂惟妙惟肖地讲道——
“从前有只小白兔对大灰狼说‘你快问我是不是小白兔’,‘你快问啊快问啊’,大灰狼问了‘你是不是小白兔?’,小白兔很高兴‘是的是的我是的’,然后小白兔又说‘大灰狼大灰狼你快问我是不是长颈鹿’,大灰狼不想问,大白兔就咬他‘你快问啊快问啊’,大灰狼很无奈‘好吧……那……你是不是长颈鹿啊’,四叔,你猜后来大白兔怎么说?”
傅斯城觉得温辛模仿的动物讲话很可爱,都没注意听剧情,于是摇了摇头。
温辛朝他的后脑勺轻轻拍了一巴掌,模仿兔子说道:“你个笨蛋,我都说我是小白兔了。”
原来如此,傅斯城的眼角扬上了细细的纹路,贴到温辛耳边吹风,“我知道了,小白兔。”
温辛回味过来,脸上浮现出了可疑的红晕,“我是在讲故事,我又不是小白兔!”
傅斯城从喉间滚出了一声轻笑,埋头枕在了温辛的肩上,半个身子都靠着她。
“我头疼。”傅斯城懒懒地说道。
“没事吧,严不严重。”温辛心一惊,别是她刚刚拍出了后遗症。
傅斯城睁开了一只眼,看着温辛焦急懊恼的脸色,微微勾了一下唇。
“没事,靠一会就不疼了。”
“真可怜。”
温辛心疼地一路都在摸他的头。
到了傅家老宅,傅斯城搀着温辛下车,阿树下车后绕到了后备箱。
“城哥,您的东西收好。”阿树拿出后备箱的东西,交给了傅斯城。
“这是什么?”温辛不解问。
“宫庭收藏的棋盘。”
温辛惊讶地捂了一下嘴,“你早就知道爷爷生日到了?”
“是的,城哥一早就开始准备礼物了。”阿树抢着说道。
温辛捏了傅斯城一把,“那你还和我装。”
“唉,你不知道我们城哥是大尾巴狼嘛。”阿树在一旁阴阳怪气道。
傅斯城横了阿树一眼,握住温辛的手走进了傅家。
两位来的及时,饭局刚准备好。
“来了。”老爷子见到门口携手的两人,不热不冷地说道。
“爷爷。”温辛甜甜地喊道。
喊的老爷子板正的脸色缓了不少,轻咳两声,老爷子抬头看向了傅斯城,立马吹胡子瞪眼道:“你怎么不叫我?”
温辛握紧了傅斯城的手。
“老爷子好,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傅斯城不卑不亢,献上了宝贝。
自有佣人来接过礼物,老爷子看看傅斯城再看看温辛,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你是不是说错话了。”温辛问傅斯城。
傅斯城看着老爷子的背影,摇了摇头,“这气老爷子总得撒的。”
这次,傅知深和温辛的二叔二婶都回来了。
傅知深下楼的时候见到傅斯城,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喊了一句:“四叔。”
“知深回来了啊。”傅斯城点头,宛然有了长辈的架势。
“嗯。”熟悉的语调令傅知深找回了一点往日的感觉。
温辛早就和傅知深打过照面了,从山里回来,她哥黑了不少,整个人气质也沉稳了下来,都快让她认不出了。
傅知深见到妹妹也吃了一惊,昔日裹成球的小温辛仿佛就在昨日,今日她却长成了落落大方的都市女精英了。
兄妹两点头便算打过招呼了。
二叔和二婶见到傅斯城就很好玩了,那脸就像是变色龙,一会一个色。
温辛都听说了,当初傅斯城拿着傅见微的把柄逼二叔二婶移民并交出了手中的股份代理权。
不过,后来傅见微回到董事局,若不是傅斯城默许,她进不来。
傅斯城那时候就是想补偿一下二老的吧。
然而,最后他们两人又联手把傅见微送进了监狱……
当然,这是个秘密。
“二叔二婶,开饭了。”温辛主动招呼道。
二叔和二婶点了点。
餐桌上。
老爷子找人搬了一箱茅台酒放在旁边,这架势上来就很吓人。
温辛心想,老爷子肯定是不想放过傅斯城了。
果不其然,老爷子一直在灌傅斯城,沉默不语的二叔也来了劲,成了老爷子的帮凶。
傅斯城一杯一杯的喝,心里却美的很,说出来的话也十分动听。
老爷子和二叔都逐渐眉眼舒展,不知不觉被傅斯城带进了沟里。
温辛看着满脸通红,乐呵呵的爷爷和二叔,深深叹了一口气。
傅斯城喝一杯,他两喝两杯,还跟着乐……
“行了行了,别喝了,四叔身体还没痊愈,不可以酗酒。”温辛站起身来,挡住了互敬酒的爷仨。
“傻辛儿,爷爷是在帮你!”老爷子皱着眉说道。
温辛娇嗔地回道:“您把他喝坏了,心疼的是您孙女自个儿。”
“唉,你看看这小丫头,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老爷子点着温辛,跟身侧的二叔抱怨道。
傅斯城抬起头,拽住了温辛的胳膊,“我没事,老爷子高兴最重要。”
温辛随即看向老爷子,“爷爷,你看看人家!”
“哼,行了行了,不喝了。”老爷子捂着脑袋,头疼。
“你怎么了?”温辛立马担心道。
老爷子挥了挥手,醋意十足,“管好你男人吧!”
温辛:“……”
饭后,老爷子单独叫了傅斯城讲话。
温辛人前乖巧地走了,却在不久后偷偷摸了出来。
老爷子和傅斯城站在后花园里,身子背对着屋子。
温辛找了个近点的窗户,躲在后面偷听。
“……凭借辛儿现在的身价,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可她只喜欢你,我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接受你的,否则我绝不会让你再踏进傅家的大门。”
老爷子声音严肃,吐字清晰,一点酒劲都没有。
“我知道,我配不上她,能够遇见她已然是我的的福气,她选择了我更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我会保护她,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她童年缺少的关爱,我补给她。”
温辛的童年一直是老爷子心头的一根刺,第一次,有人跟他说,愿意帮他拔出这根刺的。
“你——真的可以做到?”
傅斯城看向了远处的随风飘扬的树叶,良久回道:“我的这条命都是她的。”
言下之意,他会生命去爱温辛。
“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会看上这个小丫头。”
为什么喜欢温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傅斯城想起了两人的第一次,又想起了温辛喝醉后的吻,还有温辛做噩梦的模样……
“她让我感觉到了真实。”傅斯城回。
“真实?”
傅斯城点头,“真实地活着的感觉。”
傅斯城和老爷子的谈话还算融洽,结束后,他回到了温辛的房间。
一进屋子,他就看见了哭花脸的温辛。
傅斯城合上了身后的门,对她招了招手。
“过来。”
温辛跑进了他的怀里,傅斯城抱着她,心疼地亲了亲她的发丝。
“哭什么呢?”
“四叔,你要是早做个好人多好!”
傅斯城笑了,“是是是,我的不对。”
媳妇哭了,他怎么都的哄着不是。
温辛从傅斯城的怀里抬起头,捶了他一下,“你还强迫我和你那个。”
“哪个?”
温辛将脸埋在了傅斯城的胸前,“就是那个。”
傅斯城捧起了她的脸,吻了一下她的眼睛,“别哭了,以后换你来强迫我。”
听听,这是人讲的话吗?
温辛破涕为笑,“我是女的,力气没有你大,怎么强迫你?”
“很简单,我不反抗就行了。”
“那还算强迫吗!”温辛竟然一本正经地和他讨论了起来。
傅斯城沉吟了一下,“那我假装反抗,但是任你胡作非为,好不好?”
“我觉得行!”
“不是,我为什么要和你讨论这个啊。”
傅斯城一把搂住了惊醒的温辛,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温辛被他吻的七荤八素,软成了一滩水。
天时地利人和,温辛却有一点怂了,“你的手还没好。”
“我的手很好。”傅斯城答道。
接着,傅斯城手握着温辛的手放到了那里,“你帮我看看这个有没有好。“
温辛顿是羞红了脸,手心发着烫,“四叔,你为老不尊,又耍流氓。”
“嗯,只对你。”
半推半就,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温辛阖着眼,溺在云雨里的时候,突然脑海里灵光一现。
“啊!你不是说让我cosplay强迫你的吗?”
“下次。”
“真的吗?”
傅斯城附身胡乱亲吻温辛的脸,撞的越来越重,从喉间发出了一声低吟。
到底是不是啊……
结束后,傅斯城抱着温辛去泡了个澡。
水哗哗地流淌着,冒着热烟,温辛泡在水里,舒服地靠在傅斯城的怀里。
傅斯城捞起温辛的手,吻了吻她戴着戒指的手指。
“辛辛,谢谢你回到我的身边。”
“这个时候说这个干什么啊。”温辛羞赧道。
“明天我们去约会吧。”
温辛面露欣喜,转头看向傅斯城,疯狂点头,“好!”
“都不问问去哪里吗?”傅斯城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不问,我喜欢惊喜。”
傅斯城不高兴了,“你在国外是不是经常有男人约你?”
温辛忍住了摇头,点了点头。
假的,逗他一下。
结果是——
“四叔,你咬我手干嘛!痛痛痛!”
“我再也不敢了!”
“我真没和其他男人约过会!”
傅斯城听说要出院,两只手插在胸前,就是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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