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因为这件事,铭司和瑶瑶复合还有希望。
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来人把兄弟二人分开。
宫铭司眼睛通红,那种歇斯底里的恨意,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唐美茹坐在轮椅上,一直呜咽。
整个厅堂,顿时闹哄哄一片。
老爷子烦了,重重抓起杯子又放下,声音震耳欲聋:“谁要再闹,拖出去打三十棍!”
这威严的一声,让厅堂里顿时肃静下来。
哭泣的人忍着,愤怒的人也忍着。
“家丑不可外扬,礼儿,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糊涂事么?有违人伦,要在古代,你和唐美茹都得浸猪笼!”
“爷爷,你听我说,如果真要浸猪笼,那也是唐美茹她自己!宫存礼想到了一个弃车保帅的办法。
唐美茹有些惊诧,不可置信地看宫存礼。
说好的同盟呢?这就要把她卖了?
“存礼,你想跟爷爷胡说八道什么?”唐美茹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地问。
宫存礼立即打断她:“你给我闭嘴!”
冰冷的眼神狠狠瞪她,好像在警告她,要是敢再多说一个字,那她就彻底失去靠山!
唐美茹敢怒不敢言,毕竟现在她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了宫存礼身上,所以当下,只能先闭嘴了。
“该浸猪笼的人,从始至终就只有唐美茹!她勾引大哥不成,又来勾引我!当年她设计大哥,在大哥和大嫂闹矛盾的时候,趁虚而入,给大哥的酒里下了不干净的东西,那晚大哥被药倒,根本无法行人事,唐美茹为了上位,就故意制造跟大哥发生了关系的假象。
哪成想,大哥不睬她,给她丟下一张支票就走了,还说绝对不会因为她离婚。
唐美茹不死心,谎称那晚有了孩子,为了弄假成真,主动找上我,用尽手段让我钻进她的诡计中。
她勾搭我不是三次两次了,你们查查就知道,唐美茹不是易孕体质,为了怀个孩子,我们做了无数次……”
“闭嘴!”老爷子实在听不下去了,主要的信息讲清楚就行,再继续让宫存礼说下去,估计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
“好,爷爷,我不说。其实真不怪大哥蠢笨,是唐美茹这女人手段太高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也不过是她上位的一块垫脚石而已。
可森森是无辜的,一个孩子能坏到哪里去?不过就是个孩子啊,大人的错,不能让孩子来承受。”
宫存礼这番话,很有条理,很有逻辑。这样的反应,让苏瑶很惊讶。
以前一直觉得宫存礼就是个草包,色胚,现在看来,草包和色胚只是他的秉性,但他这人绝对不是笨蛋,相反,精明地很。
说不定之前一直在扮猪吃虎,让大家误以为他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公子。
苏瑶的感受和老太爷一样。
老爷子一直看不上这个小孙子,可今天听他一番话,处处维护大哥,维护孩子,倒是有几分男人的担当。
“爷爷,唐美茹很可恶,可她毕竟是森森的母亲,孩子如果没了生母,很影响未来的成长,如果可以,我想恳请爷爷,我想娶唐美茹,也想结束这荒诞的三角关系,让大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礼儿,你真是这么想的?”常文娟意外至极,她有点不认识自己的小儿子了。
:“求爷爷,爸妈、大哥、大嫂成全!”
宫存礼跪在地上,先给老太爷磕了个头,又给宫刚和常文娟磕了一个头。
最后转了个方向,分别给宫铭司和苏瑶磕了一个头。
他把姿态放得很低,态度诚恳,让人找不到冲他发火的理由。
因为他的一番说辞,把自己择地干干净净,错不在他,都在唐美茹身上。
“既然唐美茹这么诡计多端,那她更不配做宫家儿媳!”
宫铭司双手揣兜,脸上的表情僵硬。
“耍了我五年,还想摇身一变做我弟媳,宫存礼,是你太蠢,还是觉得我蠢?
恩?”
最后他的尾音高昂,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像是裹了冰渣子一般锋利而又冷。
“宫森可以留下,至于唐美茹,让她继续在平城待着。文洛兰不是对你有意思么?你跟文洛兰结婚,对外宣传孩子是文洛兰的,你们是奉子结婚!”
宫铭司冷冷表态,不容置喙。
老太爷点点头,没什么异议:“就按铭司说的办,文家那孩子人不错,礼儿,你可要待文家姑娘好一点,如果她不肯接受孩子是她‘生’的,那就直接对外宣布,孩子生母已死,你打算给孩子找个后妈。”
听到‘生母已死’四个字,唐美茹犹如瞳孔地震般,猛地收缩,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睛里掉出来了。
她忍不住哭了出来,这一次不是假哭,而是真的。
宫存礼这个混蛋,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她身上!
现在这算是狡兔死,走狗烹么?
她很清楚,宫存礼只想要森森这个宫家长孙作为筹码,至于孩子的母亲是谁,无所谓。
所以之前,他一直在骗她?
“爷爷,爸、妈,我知道自己罪大恶极,我不求什么,你们让我陪在森森身边,陪他长大吧?我当个仆人就行,求求你们了,别把我赶去平城。”
唐美茹说完,挣扎着从轮椅上下来,使用苦肉计,摔在地上,拼命地磕头。
常文娟心软地很快,不管唐美茹做了多少坏事,想了想,都是她儿媳,终究是给宫家生了长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行了,把人拖下去,送回平城。”老爷子烦的不行,听不得唐美茹哭闹,只要一听她声音,他脑袋就痛地厉害。
唐美茹彻底心慌了。
看来说干嘴皮也没用,宫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杀鱼取卵,只要卵,才不管鱼是死是活。
她现在的唯一筹码,不是宫存礼,而是森森啊。
她太傻了,从一开始就不该相信宫存礼!
“好,我走!可森森刚做完手术,我能不能看他一眼再走?”
“是啊,就一眼吧,孩子最近哭得厉害,想妈妈想地厉害。”常文娟帮忙求情。
如果森森不是她孙子,唐美茹勾搭的其他男人,常文娟肯定会让唐美茹有多远死多远。
可森森还是她孙子,唐美茹勾搭的是她小儿子,那这件事就另当别论了。
这就是常文娟的双标,明明白白。
待唐美茹被人轰走后,厅堂里总算安静下来。
老爷子这才把视线转到苏瑶身上,语重心长:“瑶瑶,今天把你叫过来,没其他目的,就是想你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事情的真相。
三个娃娃不小了,到了要爸爸的年宫,瑶瑶,你看,能不能考虑跟铭司复合?让宫家上上下下,弥补你们母子?”
若是其他人跟苏瑶说这番话,苏瑶早就黑着脸怼回去了。
但这话是老爷子问出来的,所以她没有那么气愤,态度很平和。
“爷爷,那三个孩子不是宫家的。”
她委婉地拒绝。
她云淡风轻,可是常文娟却激动地不行。
“睁眼说瞎话!有一个孩子,简直跟铭司小时候一模一样!你敢说他不是亲生的?”
“文娟!注意你说话的态度!”老太爷微微愠怒,有些不满:“当年你要是对瑶瑶好一些,她至于那么绝望地离开?”
“爸,我……”常文娟顿时委屈的不行,扁了扁嘴不说话。
“瑶瑶,我知道你的心情,当年被伤地那么深,爷爷一直很自责,爷爷想求一个弥补的机会。”
“爷爷,如果真想弥补,那就别来打扰我的生活,我要结婚了,希望您能祝福我。”
“……好吧,到时候爷爷一定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谢谢爷爷,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苏瑶说完,朝老爷子鞠了个躬,扭头便走,很坚定,很决绝。
“少奶奶,您这就要离开了?”
在院子里走着的时候,有人经过,都会停下脚步跟苏瑶寒暄两句。
苏瑶勾了勾嘴角,强挤出笑容。
物是,人已非。
苏瑶离开后,常文娟急得不行。
“爸,您就这么让苏瑶走了?三个宝宝是咱们宫家的骨血啊,怎么能一直流落在外头啊?”
“你哪怕对瑶瑶好一点点,她也不至于拒绝地这么干脆。”
“其实我对苏瑶也没那么大成见,以前我就是瞧不上温家把她丟乡下养,出去应酬,一直被人笑话有个乡下儿媳,所以那会儿看到她就来气。
可现在不一样了啊,她给咱们宫家生了三个孩子啊!我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早就接受她了。
爸,真的,只要三个孩子能回来,以后我肯定跟苏瑶和睦相处,前仇一概不提。”
常文娟举手保证,看向宫铭司。
“铭司,你相信妈。”
宫铭司没什么心情,一声没回应,对宫老太爷道:“爷爷,有事,先走了。”原本以为他和唐美茹关系撇清后,苏瑶对他的态度会有所改观。
看来,是他太天真了。
成见这种东西,像大山,挡在面前,遮挡了你所有的视线,让你看不清远处的风景是好是坏。
大山搬不走,这就是成见的威力。
有些人,可能一辈子永远不会想去翻阅那座山,所以成见一直在。
消除成见的唯一办法,就是翻阅这座大山。
可如今,苏瑶一点都不想去触碰这座大山,更别说翻阅了。
他的心,像扎了一根刺一般,拔不出,稍有不慎,痛到无法忍受。
翌日。
maya打电话给苏瑶,说剧本谈下来了,开了一些诸如不接受炒cp、不接受过于频繁的通告等等条件,张导都答应了。
maya给了地址,让苏瑶来签一下合同。
苏瑶答应后,立即挂断电话,起身去衣帽间。
外头烈日炎炎,阳光灿烂,她鬼使神差的,手伸向衣柜,没有选商务套装,而是选了一条蓝色碎花裙。
当她走下楼时,徐琳眼前一亮。
“暖暖,今天打扮地好靓!”
以前谈商务,她穿地都很正式,今天这一身,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苏瑶笑了笑:“换个风格,换一种心情。”
“恩!这样好看,也没人规定签合同一定得穿西装嘛。”徐琳打圆场。
苏瑶莞尔一笑,点点头,不多说什么。
签合同的地方在希尔顿酒店,苏煦炎向她公开求婚的地方。
走进大厅里,那段求婚场景还历历在目。
只不过,当时见证求婚的观众,只剩下徐琳一个人。
大堂经理,前台,全都被换掉了。
那些见证求婚的客人,也都被这家酒店永久拉黑,以后再也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