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和方大维进来后,识趣地避到一边,秦海扫向柜台,其物虽微,却来头不小——象牙雕。
这象牙容易踩雷,萧虎和萧豹是晓得的,所以谨慎得很,要是古雕还好,万一来路不正便是大麻烦,这时候见到秦海,两人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
“老板,你可算回来了,你快过来看看这象牙雕,这位老板想出手。”萧虎擦去额头的汗水,转身引荐:“这位就是我们玄真阁的老板——秦海。”
“你就是老板??”这年男人面无表情道:“黄毛小子也能开古董行了,你们俩都不懂,他能懂吗?”
海棠听不得有人诋毁秦海,正要发作,方大维把她拦住,低声说道:“这么偏僻的古董店都能找过来,看样子是生客,不是提前打听过的就有鬼了,听他在这里瞎演。”
秦海也心有数,不多说一句话,看着桌面上的象牙雕,这一块象牙雕有点意思,雕刻成了一只秃鹫,颇有攻击性的样子。
看这人骨架大,身体强健,这体格一看就不是江北本地人,秦海双手拱起来:“大哥是草原来的?还能打听到我这里来,荣幸。”
方大维忍住没有笑,他刚才就怀疑这男人是打听过后过来的,故意打压秦海的气势,方便一会儿谈判,秦海不动声色的挑开,淡淡地说道:“您直载了当地说吧,想出多少钱。”
他一边说,一边将象牙放在手里把玩,这象牙的颜色深不一,表面还有如发丝般的浅纹!
这象牙的成分与骨头相似,物如其名,就是象的牙,白色,硬质,但年代久远的象牙表面泛黄,由淡黄逐渐变成姜黄、深黄,直至浅棕色。
看到雀纹,秦海已经心里有数,这新象牙不能进入市场,能流传的只有古董,一九七三年便有二十一个国家签订订了公约,严格限制象牙贸易以保护大象免遭杀害。
华夏也在一九一年加入该公约,这一块象牙雕的雕刻的手法是典型的清早期,表面的发丝纹又称为雀纹,这么细小的波纹做旧是做不出来的。
况且,这握在手的盈润感还微有滑腻,秦海不动声色,面容平淡得很,象牙含有油质,所以光泽莹润,手感细腻。
象牙收藏品的外层是珐琅质,这一点倒是如假包换。
这东西在他手心里翻转,从纵面可看到近于平行的波纹状,这构造非假冒品可以仿造。
秦海不敢流露半分,问价的语气淡淡地,这男人望向萧虎和萧豹,伸出五根手指头:“五万,不要微信和支付宝转账,我要现金。”
噗,海棠和方大维都愕然了,这年头还要有现金的,一怕丢,二嫌重,多不方便,两人面面相觑,一起扭头看着秦海,秦海钱包里的钱在江南都留给私人诊所的医生,哪有现钞。
他慢悠悠地取出空荡荡的钱包,抖开,看着空荡荡的钱包,那男人面露鄙夷:“你们开店连这点现金都没有,还开什么店!”
秦海他们面面相觑,这话说得他们一头雾水,现在都什么年头了,哪家店里没有微信、支付宝什么的,只有人嫌弃不能电子支付,第一次遇到嫌度他们没有现金的!
这也是活久见系统之一了。
话说完,这男人搂起象牙雕就准备走,萧虎看过秦海的脸色,晓得这东西假不了,正要去拦,秦海一勾脚尖把他弄了回来,不能拦!
那男人原本就是演戏,刚才在演,现在也是,揣着象牙雕走了几步,身后静悄悄,他脚上的步子便慢了,踱步回来讪笑着望着秦海:“这附近有柜员机,你要是同意价格,现在去取也来得及,怎么样,小兄弟?”
“谁特么地和你是兄弟,少套近乎。”萧豹冷笑道:“打从进店就涮我们玩儿,我们这里是古董店,不是游乐园,想玩,远点!伺候不起你这尊大佛。”
秦海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象牙的材质以克为计,每一克在四五十左右,材料其实不贵,贵的是这雕刻,还有这象牙成品的年代,附加的价值罢了。
五万,说它不多,但也不少,他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比刚才还淡:“我去取现,三万。”
“不是……你心也太黑了吧,我这可是……”
“三万,不二价。”
秦海开车一个多小时,有些累,转头给自己和方大维、海棠倒水,这男人看他态度坚决,无可奈何地跺跺脚:“三万就三万,我要现金,麻烦开个票。”
“开,还带红章的。”萧豹搂住这男人的肩膀,眼皮一抬,勒个去,这男人的肩膀又宽又硬实,像铁疙瘩!
“兄弟,摸够了没有,老子只对女人感兴趣,你这样的壮汉子我没感觉。”男人一扬手,拍掉了他的手,催促道:“三万,麻烦赶紧的。”
进来店里出货的大多是急钱的,萧虎和萧豹凑了凑,整出了三万交给这个男人,出了单据,按了章,那男人拿着一包钱和收据就急匆匆地跑出去。
回头再看这男人签名,那写得比蝌蚪还要歪歪斜斜,三个脑袋碰着脑袋,研究了半天才认出来——巴木!
“这字迹,小学都没毕业吧,还是故意签成这样,”萧虎一边咂舌,一边打上面留下的电话,果不其然,是个错误的号码。
反正进店还钱的都有各自的理由,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这边交给萧家兄弟俩,秦海带着方大维和海棠进内室喝茶,那海棠兴致勃勃地看着办公室,嘴巴轻轻一撇:“你好歹是个老板,办公室这么寒酸?”
“海棠小姐,你对寒酸两个字是不是有误会,这环境还算寒酸,你们天龙商会的办公室是有多壕?”方大维双手背在身后,直摇头。
这话秦海不敢说,他曾经见过天龙商会的豪气,那处处翡翠的炫目不是自己的办公室可以比拟的,要不有句老话叫人比人,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