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这才收了心思,仔细地看过去,近看才发现这扇子居然是全玉质,不止扇骨,就连扇面也是玉制,玉面之上的雕工极为精细,勾勒出来的仅是一座山林。
山林的弧度很是柔和,柔和到看不出任何的细节,像是随意雕刻出来的。
“怎么回事,他把这东西事前埋起来?”宋柏杨说道:“要不是重要的东西,应该不会在下海前单独处理,可要说特别,这东西也没了不起。”
正如宋柏杨所说,这东西用的虽然是上好的羊脂玉,值得三江疯成这样?
“物不是无价,但要是背后的主人或事有价值呢?”宫天启说道:“就像你妈的官皮箱。”
秦海一愣,可不是,东西未必价值连城,但其蕴含的意义或许对三江来说有不可估量的意义,秦海满以为里面会放着与佛家有关的东西,如今大失所愿。
“大喇嘛曾说这东西与舍利之光有关系。”秦海刚开了口,不知为何又想起踏入大喇嘛房间后突然“看”到的那些画面,遍地横尸,背对着拿着刀的人……
“大喇嘛还说这盒子也要物归原主。”秦海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大喇嘛何出此言。”
秦海被这玉扇弄得失了兴致,不复之前的激动,一把玉扇而已,何至于如此?
他想不通其的诀窍,心里就一阵阵地烦闷,倒是宋柏杨对这把玉扇十分感兴趣,拿在手里反复地看,秦海看着师伯的样子,心里一动:“路总呢?”
“她今天跟着凝雪去参加赵氏集团的新品发布会,作为嘉宾出席剪彩仪式。”宋柏杨提到小娇妻,一脸的笑意:“她这次在江北呆的时间比以前久。”
原本应该有来有往,但以前就因为圣明玉的存在,他不便在小岛现身,如今更不可能。
圣明玉对他们起了杀心,在江北自取灭亡,于他是一种解脱人,但对圣家人来说不同。
圣家虽然内部分崩离析,圣明玉始终是圣家人,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世,圣家岂能罢休?
路颜媚知道他无法在江北与小岛间来去自由,从来没有提过让他去看她,只是抽时间尽量过来,这份用心和心意,宋柏杨怎么会不知道?
秦海感觉自己吞了一把狗粮,正准备笑,余光扫过玉扇,一缕光线刚好落在玉扇上,看上去品相极好的玉扇居然露出一丝隐约的红色,就藏在扇尾。
秦海连忙取过玉扇,转身举起来,迎着光再次查看,那抹似有若无的土锈就藏在其间!
本以为这是一把现代制的玉扇,现在却有了别的可能!
秦海打开所有的灯,差人去玄真阁取了放大镜,一点点地对比着玉扇,看得尤其仔细。
那玉扇底部还有些许淡淡的色差,秦海心里一动,好家伙,差点被蒙骗过去了。
宋柏杨和宫天启看他脸色不对,问了几句,秦海把那痕迹让两位长辈看了看,这才说道:“这玉扇是从地底下弄出来的,但有人不想让人瞧出这是一件古物,专门去了锈。”
浑然天成的锈是鉴定的重要依据,与真品融合,但要想去除,并非没有办法。
锈其实是土和钙镁盐类的混合物,或者是土与铜锈结成的混合物,这玉扇的质地为玉,上面的锈更多地是土和钙镁盐类的混合物,想要去除,也算容易。
把这玉扇清洗过后,放在冰醋酸稀释溶液当,取出来后进行二次清洁,就能把锈去除。
所谓燕过留痕,偏有人不让这玉扇被人瞧出是古物,图什么?
秦海再三检查过这把玉扇,想到大喇嘛称这东西与舍利之光有关,心里略一沉,那三江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从佛塔或高僧入葬的地方偷走这玉扇?
那舍利之光的故事秦海曾和赵雷他们讲过,本身就玄之又玄,秦海看着这玉扇,怎么也没办法把这东西和舍利之光联系起来,再想到大喇嘛所说物归原主,更觉得诡奇。
秦海无来由地想到自己在踏入喇嘛庙时看到的画面,那画面在他心里挥散不去。
他活了二十三年,从未经历过那种事情,画面的人也全是生面孔,他从来没有见过!
但那画面诡奇得就像发生在他眼前,而他这种素来有悲悯之心的人也没有施救的冲动。
就像是……秦海的心里顿了顿,就像他知道那是无法阻止的事,拦也没有任何作用。
秦海手拿着玉扇走了神,宋柏杨和宫天启觉得今天的秦海格外不对劲,两人对视一眼,宫天启终于伸手拍了拍儿子:“秦海,你是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秦海从沉思惊醒,发现自己的失态,重重地摇了摇头:“师伯,三江这货可是害了咱们家的元凶,他是藏在远山家族后面的人,以前以为他是金家的人……”
宋柏杨和宫天启并不知道这事和金家有什么关系,秦海这才把自己发现金姐家的老祖宗画像和三江一模一样的事讲了,原本以为这三江是金姐失踪多年的兄长,结果也是一场空。
现在提到在墙发现金姐真正兄长的尸体这件事的时候,秦海的心肝还一阵阵地疼。
秦海把自己关于那三江现在的模样未必是他真实长相的猜想讲了出来,面容可易,浅的是改变五官及皮肤,这些肉眼能看到的东西。
更深层次的易容,则是推骨,改变本质的东西——易骨相。
“臭老道曾经说过,真正的易容大师可用推骨相来改变人的骨相,哪怕是现在的医疗技术,也只能做到磨骨,而推骨可以强行移动骨头,让它们错位之后还能紧密相连。”
就像一堆积木,打乱后再重新拼接在一起。
“推骨术极为复杂,且接受推骨术的人必须承受巨大的痛苦,非一般人等不能忍。”
秦海说道:“三江的样子这些年几乎没有变过,费南做的那些面具也有保质期,过了时效会起皮,与面部的贴合度下降,必须更换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