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厉太太,你再怎么下贱,也不该被拍到和别的男人深夜出入酒店!”
谢小渔一睁眼,一堆照片便狠狠地迎面甩过来。
迷糊间,她看清了面前说话的男人。
他身形颀长,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熨烫妥帖,眉眼锋利而冷漠,轮廓冷硬,俊美无俦的脸如冰山般寒冷,此时却眸光狠戾。
谢小渔微愣,她不是在家里补作业,等着开学吗?!
“你是谁啊?”谢小渔摸着发痛的脸颊,余光扫见身旁,一地的安眠药片散落在地。
对上面前的男人的双眸,形状漂亮的丹凤眸像是蕴藏着极度的厌恶,薄唇轻启:“怎么,开始装失忆?”
厉廷川居高临下,冷眼睥睨:“明天约了心理医生,这次,你别想再装疯卖傻躲过去。”
“嘭”一声,男人摔门离开。
谢小渔满头雾水,还没缓过劲,一转头,便看见刚才那叠照片。
上面是一个穿着清纯风白裙的女人,似乎是喝醉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谢小渔一翻,恰好有张正面照,顿时毛骨悚然:
这个女人,竟是她自己!
旁边那男人,还是她青梅竹马梁怀州!
可为什么他们看上去像老了十岁?!
谢小渔大脑空白了几秒,她把照片一扔,刚想从地毯上爬起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出现在沙发角,犹犹豫豫地看着她:
“妈咪。”
谢小渔直接僵硬在原地。
妈咪?她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妈咪,不吃药药。”
小男孩看上去四岁左右,精致可爱的小脸蛋和她有七八分像,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看得人心都化了。
他小手张了张,似乎想要抱她,但眸光里却闪烁着害怕。
咬着唇,小男孩可怜兮兮地站在原地,摆摆手,“妈咪有轩轩,药药,疼。”
这是想说,她刚才吃安眠药发作,很痛苦?
谢小渔抹了抹脑门,才发现都是疼出来的冷汗。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理了理思绪。
她,应该是魂穿到未来的自己身上了!
未来的自己,和刚才那个陌生男人结婚有了孩子,却每天都发疯。
甚至……连眼前这个亲儿子,都害怕同她亲近。
谢小渔缓了缓,心情复杂。
“宝宝乖,你先自己玩会儿,好不好?”谢小渔尽力露出个温柔的笑,却比哭还难看。
小男孩眸光因为她的称呼亮了亮,很快又失落地低着头:“好。”
现在的谢小渔实在无心哄小孩,她急忙开始探索这栋复式别墅,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有关自己身份的证据。
楼下转了一圈,一无所获,谢小渔转身上楼。
上面一共两间卧室,一间上了锁。
谢小渔闯进了另一间。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她的卧室。
按照她自己爱把重要东西放床头柜的小习惯,谢小渔立马蹲下去拉抽屉。
一打开,一张结婚证件照便映入眼帘。
红色背景布中,她笑靥如花,刚才在客厅里见过的男人则冷着一张脸,极度不情愿。
照片背后有一行字:谢小渔永远爱厉廷川。
落款于2016年,五月。
厉廷川?
就是刚才那个陌生帅哥——她的老公?
谢小渔愣神,她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还有手机。
她慌忙掏出来,显示屏上日期是:2019年。
这已经是……七年后,她二十五岁。
谢小渔心颤了颤,她往下翻,里面还有本很厚的日记薄,前面几页只简单记了些颠三倒四的话。
再然后,从2017年起,中间三年全部被人狂躁地撕掉。
最后一张是三个月前写的,整整一页,写满了一行字:去死去死去死!
谢小渔触目惊心。
她头皮发麻,颤颤巍巍拿起手机。
对了,还有林筱……林筱,她最要好的闺蜜。
她慌忙拨去熟烂于心的号码,电话嘟了两声接通,语气冷淡:
“谢小姐?有事吗?”
谢小渔听见这熟悉的嗓音,忍不住哭了出来:“筱筱,怎么连你和我说话也这么陌生?”
“谢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已经断交了,你套什么近乎?”林筱嘲讽一笑。
谢小渔一抽一噎,“我好端端在家做作业,等着开学后去美术集训,怎么一醒来已婚带一娃,你还和我绝交了……”
林筱冷笑:“你跟我在这玩失忆呢?”
“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谢小渔抹眼泪,“你不信的话,我们明天见一面好不好?”
对面嚎啕大哭,仿若初生婴儿面初次面对世界的惶恐。
林筱沉默了会儿,咬着牙:“明天中午十二点半,万豪广场六楼咖啡厅见。”
啪唧一声,电话挂断了。
谢小渔总算找到个方向,缓了缓情绪,抹把眼泪,从地上爬起来收拾好抽屉。
这时,手上戴着的银质手表,忽然闪过一道亮光。
谢小渔低头,才惊觉这块父亲在她十一岁那年送她的表,上面没有丝毫度过八年而变得老旧的痕迹……
此时此刻,手表的时针、分针、秒针,全都精准无误地指向十二点,静止不动。
大概是坏了?
谢小渔没有多想,老式手表电池经用,而父亲也说过它早已停产,估计现在更找不到地方修。
她头痛难忍,现在自己又不明状况,只能爬进被窝休息。
被陌生的馨香包裹着,紧紧闭上双眼。
一定只是个梦……
只要睡一觉,再睡一觉就好了!
一夜浅眠。
翌日一早,谢小渔迷蒙中睁开眼,看见周围陌生的环境,心下一凉。
她是真正地要留在这了。
谢小渔神色恹恹,思绪翻涌间,厉廷川突然黑着脸,推开她的房门。
他近乎是不由分说,动作毫不留情地将她扔上了车。
等她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医院做完了检查。
“厉总,谢小姐是真的失忆了。”
心理医生皱着眉,谨慎地递过诊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