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云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醉酒的顾清欢扛回了公寓。
冰冷的现代化装修,水晶灯听到感应一排一排的亮起。
付云城将顾清欢轻放到地中央的真皮沙发上,打来热水放到茶几上,温柔的替她擦拭着泛红的脸颊。
顾清欢只觉得头顶的水晶灯刺眼,浑身也燥热的不行,难受的撕扯身上衣领。
“热……好热……”
付云城不知道该怎么照顾醉酒的人,看她难受成这样,瞬间手忙脚乱。
他立刻拨通了秦昊月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一接通,对面传来激烈的音乐声,刺的人耳膜痛。
付云城愣了两秒,纳闷道:“你在哪?”
正在蹦迪的秦昊月看到来电话的人是付云城,赶紧跑出舞池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捂着话筒说:“我在外面玩啊,学长,有什么事?”
“回来,清欢喝多了。”
“嫂子喝多了?”秦昊月纳闷的挠了挠头,脑海里已经脑补了一万个剧情,不知道这俩人又发生了什么。
但本能告诉他,顾清欢和付云城还有沈一白之间的事,他还是少掺和,最好是不掺和为好。
否则他夹在中间,吃苦受难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说:“学长,嫂子没有什么不好的症状吧?”
付云城看了一眼顾清欢,她还在撕扯衣服,他嗓子眼发紧,沉声道:“她很热。”
“觉得热是正常现象,你先让张妈帮嫂子煮点醒酒汤,喝下去,然后再洗个澡,美美的睡一觉很快就会醒酒了。”
怕付云城多想,秦昊月继续解释道:“医院这边有个同事过生日我出来玩了,距离市中心很远,我一时之间也赶不回去。学长你先处理,我这就往回赶。”
付云城看了一眼顾清欢,走到她面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微微热,并没有发烧。
看来她口中的热,确实只是喝醉后的正常生理反应。
是自己过于紧张了。
他说:“既然是同事过生日,那就好好玩,不用回来了。有任何情况我会再给你打电话,你保持电话通畅。”
秦昊月就等这句话呢,激动的说:“好嘞学长!我保证随叫随到!那您照顾好嫂子啊!”
“嗯。”
付云城挂了电话。
走回茶几前,他按开了内室通往保姆房的电话键。
很快,电话里传来周妈的说话声。“先生,您有身份吩咐。”
“周妈,去煮碗醒酒汤来。”
周妈微怔,随后立刻点头:“好的。”
挂了电话,付云城抱起顾清欢,将她抱去了楼上的浴室。
将她放到浴缸里,他调好温水,温柔的解去她的衣衫,想要给她洗澡。
衣衫半褪,突如其来的温水打在她的身上,却让她没有一丝温暖的感觉。
她冷的牙齿打颤,虚弱的睁开眼。
朦胧的视线里,就看到付云城拿着花洒站在浴缸旁边。
记忆里太多这样的画面,他狰狞的用喷头里的水折磨她,凉水浇灌的滋味,顾清欢想想就觉得恐惧。
她发出痛苦的呜咽声,挣扎着要坐起身,想要翻出浴缸。
付云城按住了她的手。“清欢,你干什么?”
顾清欢触电般抽回,直接翻了出去,砰的一声摔到了瓷砖地面上。
她立刻站起身,晃晃悠悠的往外跑。
“你别碰我,我没做错什么你别碰我!”
不等付云城去追,她咣的一声,撞到了紧闭的玻璃拉门上。
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了一个粉红色的大包,顾清欢直愣愣的朝后倒去。
“清欢!”
付云城立刻丢掉花洒冲过去,本想接住她,可是来不及了,他便把自己身体当做肉垫,顾清欢狠狠砸在了他身上。
他立刻回身抱起她,大手温柔的捧着她的脸颊。“清欢!你有没有事?”
这关切的声音……
顾清欢睁开眼,眼神有些迷离,第一反应便是沈一白来了。
她看不清楚自己人在哪儿,记忆都是错乱的,发生了什么她都想不起来。
唯一可以记起的,就是沈一白受伤了。
他受伤了,人在医院,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她握着付云城的手,眼中都是泪水,近乎哀求道:“一白,你对我的感情我都知道,我不是石头做的,我真的很感动,很感动。”
“我想嫁给你,拼命的想要嫁给你。”
“可是,事态的发展不容我控制,我不可能什么都不顾,你也不可能。”
“走吧,好不好?”
“算我求你了。”
“这一生,我们没有缘分一起走下去了。”
“下辈子吧,如果你不嫌弃,下辈子,我一定做你的新娘。”
她一边说一边哭,动情之心不予言表。
每一个字,每一滴泪,都好像尖锐的针狠狠刺入付云城的心脏。
顾清欢拼命的往后推他,让他离开。
每一次使力,都是对沈一白的维护。
他怒火攻心,眸色猩红,真的很想丢下醉酒的她,自生自灭。
可回头看看自己做的那些事。
那些为了报复顾耀明,为了报复那个抢了他一切的无辜女孩,那个女孩会这么对他也不奇怪。
压下愤怒,他重新抱起顾清欢,将她轻放到浴缸里,调整好她的姿势,靠坐在浴缸边缘,重新开启淋雨喷头往她的边缘地方放水。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
“清欢,是我错了。”
“我不该把对顾耀明的恨都转移到你身上,不该愚蠢的认为,是你抢了我的一切。”
“从前对你做出的种种,对不起三个字实在是太轻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你,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温水渐渐淹没了顾清欢的身体。
这次的顾清欢没有再挣扎。
她也没有甩开付云城的手。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角流下了一行泪水。
不知道是为了梦中的沈一白,还是她听到了他的忏悔。
洗好了澡,为顾清欢擦好,穿上了定制的真丝睡衣,他抱着她走进卧室,轻柔的将她放到床上。
坐在床边,他打开吹风筒,温柔的替她吹着参差不齐的头发。
一边吹,他一边无奈道:“为了逃走,把头发剪成这样。”
“在我身边,真的就让你这么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