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
付云城眸色猩红站在门口，看着秦昊月的视线要杀人。
身后，站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清河。
顾清欢没想到付云城会在门外，直接傻了。
“付云城，你……你怎么会在外面？”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付云城没有理会她，她因为他是听到了自己要假死了的消息生气了，探究的目光看向清河。
清河无奈，极其绝望的摇头，眼睛和鼻子都肿到了一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付云城径直走到秦昊月面前。
他周身阴翳，杀气沸腾，看着秦昊月的眼神冰冷嗜血，若不是看在从前的情谊上，秦昊月一定会死在他手上的错觉。
“学，学长……”秦昊月也被吓到了。
付云城阴冷至极：“试药的事，是你提出来的？”
秦昊月嘴角狠狠抽了抽：“学长，这真的是没办法的事，我知道你心疼嫂子，可有些事不去做就不会有突破，我们所有人谁都做不到就那么看着你去死，砰！”
付云城一拳轰碎了秦昊月的鼻梁。
他撞到后面的桌子上，将办公桌上的骨头模型撞的散架，摔的到处都是。
还没等反应过来，付云城欺身而上，掐住他的脖颈嗜血阴翳：“秦昊月，你居然敢动清欢！”
“你知道我救她回来有多难！”
“你怎么敢！”
付云城挥手又是一拳！
秦昊月鼻孔窜血，两拳便被打的奄奄一息。
“付云城！”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顾清欢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飞奔过去拦住了付云城再次挥起的手臂：“别怪别的人，要怪你就怪我，是我主动要帮你试药的！”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你总要让我为你做些什么！”
付云城挥起的手臂慢慢放下。
他用力推开秦昊月，清冷的眸光看向顾清欢，里面再无狠绝恨意，只剩下无边的委屈和落寞。
“清欢。”
他心疼的走到她面前：“为什么要去试药？”
“你觉得，用你的命换我的命，我还能活得下去？”
“还是说，你在替顾耀明偿还什么。”
付云城什么都知道了。
他不是傻子，从醒来后秦昊月和清河的一反常态，以及老祖宗和牡丹的来访，他便知道一切都不正常。
随便一调查，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包括顾清欢已经什么都知道的了的事，他都知道了。
顾清欢握住了他的手：“付云城，你别这么想，这件事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们都只是想救你。你看看这周围，每一个人，每一个，不都是跟了你那么久，真心辅佐你的人吗？他们没有办法看着你去死。至于我，只要能让你活着，别说是试药，让我做任何事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顾清欢柔声细语，安抚了付云城凉彻骨的心。
他绝望的看着她：“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让秦昊月安排假死？”
“清欢，已经造成的伤害没有办法抚平我知道，我也不想用那些肮脏的过往让你同情我可怜我，只是留在我身边，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任何身份都好，不要走，可以吗？”
“没有你，我会死。”
“我知道你恨我，是啊，怎么可能不恨呢。可是，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顾耀明死，我从来没想过要他死。”
“是他自己要去跳楼！”
“我不明白，他委屈什么？”
“他在惩罚我什么？”
顾清欢因为提到父亲去世的事，垂下眼帘，极力控制着里面的泪水：“过去的事情我们不提了，付云城，纵然你再委屈，你也不能让我共情你这件事。”
“你对我爸做的那些事，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不怪你，是因为你的经历，因为你悲惨的身世，我能做到的也紧紧是不怪你。”
“我知道，我就是不孝的人，我对不起我爸妈，我简直就不配成为他们的女儿，我愧对他们二十年对我的宠爱和养育。”
“纵然如此，我还是想坦白告诉你，不管世人怎么说，怎么看待我，我真的不怪你了。”
“只是，重新和你在一起，不可能。”
付云城拉住她的手：“那就留在我身边，或者，在我能看得到你的地方。”
顾清欢无奈的说：“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我来说，只要能看到你，就是意义，活着的意义。”
“即便我嫁人生子，你都没问题吗？”
这一个问题，把付云城问懵了。
顾清欢眸底闪耀着泪光，无奈的说：“你想要的，就不可能只是看到我。”
付云城无言以对。
他不敢看顾清欢的眼睛。
转过身，缓和了良久，对秦昊月说：“清欢体内的绿叶草，有办法清理干净吗？”
秦昊月坐起身，鼻子嘴巴里全是血，他清洗了好久，脸肿的很猪头一样，和清河简直就是难兄难弟。
可付云城追问，他赶紧回答，声音都带着颤抖：“学长，已经不行了。”
付云城愤怒不已，又想上去揍他，顾清欢赶紧拦住。
“这真的不关秦昊月的事，是我求她这么做的，你如果真的想找人发泄，那就冲我来吧。”
付云城看着顾清欢，又心疼，又无奈。
他红着眼眶说：“我想让你活着。”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好好活着。”
“既然他们都是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明白？”
“因为他们在乎你。”
顾清欢握住了他的手：“付云城，我们会挺过去的。不管是你还是我，一定都可以，所以你乐观一点，不要把所有路的尽头都想成死亡，我们会活下去的。”
付云城一把将顾清欢揽入怀中。
“对不起。”他诚心道歉。
见到他周身的杀气缓缓的在流失，顾清欢松了口气。
“为什么道歉？”
“我不会放开你的。”
“纵然你去了阴曹地府，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你下去。”
“所以，你若敢假死骗我，我就提前下去等你。”
他的话，让顾清欢心里咯噔一下。
用力推开他，顾清欢无语道：“你疯了吗？你知道如果你能活着，所有人需要付出多少努力？”
“你们一厢情愿救我，就要愿赌服输。”
“没有你，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不远处，秦昊月和清河对视一眼，极其无奈。
顾清欢被他紧紧抱着，四肢僵硬，血液凝固，鼓起很大的努力做出的决定就这么被彻底打乱，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真的要妥协，和他重新在一起吗？
如果可以，那从前的那些伤害，他对她做的事，对顾家做的事，都算什么呢？
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她像个失去主心骨的布偶，被他用力抱在怀里。
付云城在她耳边呢喃。
“清欢，我没有办法终止试药，我清除不了你体内的绿叶草，但是我答应你，我陪你一起痛。”
“你如果死了，我绝不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