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池将信儿揉成一团。谁踏马的闲了?没瞧见她在斗小白莲呢嘛。
居然画火柴人,一看就是白斩鸡看到邢婉那画了。还挺有自知之明哈,知道那个被打断腿拿着破碗乞讨的,说的是他。
谁叫他嘴巴臭,说的那些不是人话,换一般人早就打得他满地找牙了,哪像她这么斯文温柔,哼。
等着吧,有白斩鸡哭的时候。
落梅正要提醒她家小姐味香阁的事情,姜云染过来了。
姜云染道:“大姐姐,抚琴轩那边又出事了。冯姨娘的舅舅为了个假的白玉圆盘的事,找上门来算账,结果冯姨娘不敢在这关头接见他,他在侯府门外骂得可难听了,说冯姨娘白眼狼,如今翅膀硬了,连舅舅都不放在眼里,送礼都敢送赝品,还闭门不见,这是瞧不起谁。”
大家听了直笑,这一家子人呐,都是图利,利益在亲情在,利益没了就撕破脸。
姜晚池跟姜云染说:“小桃办事稳妥,之前我还担心她一个人会不会应付不来,不想她竟做得这么好。云染,这里有些碎银,你拿去赏给小桃。”
当知道雪枝夜里要偷换白玉圆盘时,是她吩咐小桃去买个假的回来,雪枝哪怕换了,也还是假的,于是交到姜芷汀手里的,就还是个假货。
然后,她让小桃再买一个假的回来,混在了姜芷汀送给她舅公的好些礼品里头。诚如那倒卖物件的所说,舅公家有个混不吝的少爷,一听说这白玉圆盘价值不菲,很快便偷拿出来,让人倒卖。
小桃再有意无意让那倒卖物件的知道,邢侍郎府的夫人最喜圆盘,多少钱都不在话下,果然,那人就去了侍郎府外徘徊。
一切顺理成章。
姜晚池自然觉得应该给小桃打赏。
姜云染也说小桃虽然不怎么爱说话,却是个心眼实的,这便拿着碎银给小桃去了。
落梅等姜云染走了,这才提醒姜晚池道:“小姐,味香阁那事,你是认真的吗?”
姜晚池一拍大腿,对厚,差点忘了这事。
落梅唉声叹气,“小姐,听说味香阁这几日要上新菜式,生意肯定会很好。一个月生意减半,这怎么做都不可能啊。”
再看她家小姐,神情轻松,还在看话本呢,根本都不当回事。她真的很担心,万一小姐输了,要跪在那几人面前喊爷爷,那画面都不敢细想。
特别是那个叫杨卿罗的刁蛮小姐,看着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必定会刁难小姐。
姜晚池掀过一页话本,闲闲地说:“落梅,你担心个什么劲儿,你家小姐我都还没开始发力呢。”
落梅实在不想打击她,“小姐,要不落梅去给那位杨小姐道歉,都怪落梅多嘴才惹来这事端。”
姜晚池丢下话本,“你可别啊,你家小姐我的脸面可是很值钱的,我怎么会让自己丢脸呢?放心吧,我早就有打算了,不出一个月,我让那姓杨的兄妹求爷爷告奶奶。”
落梅也只能相信小姐说的话。
姜晚池特意在两天后才找借口出的门,因为这天味香阁上新菜式,屈指一算,宜搞事情。
落梅有些担心,“小姐你不会是想去砸了味香阁吧?”这方法也太粗暴了吧。
把姜晚池给逗乐了,“虽然也是个法子,但太low了,我要真的这么干,那白斩鸡肯定会笑话我。而且我也不能总去砸店啊,万一把自己砸进了牢狱可就不合算了。”
落梅半听懂半听不懂,小姐说的“咯”是什么意思?
姜晚池系了面纱,去了留仙居。在二楼拿了位置,看着斜对面的味香阁人头攒动,看来这新菜式还是很成功的。
留仙居不可能不做点啥,总不能眼看着客人都被味香阁抢走。
姜晚池便耐心地坐着等,等了快一个时辰,总算见到一位着青灰色衣裳的公子,进了留仙居的后厨去。
想必就是留仙居的东家了。没想到这么年轻,看样子也才十八九而已,比味香阁那姓杨的东家小很多。
这么年轻就掌管了留仙居,可见这少年郎不是省油的灯。
不知怎的,她竟有些期待。人与人之间的磁场真的很玄,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不必深交,而有些人,光看一面就知道,是同类人。
这个少爷郎绝对是她的同类人,眼神骗不了人,他非常果敢,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拽,拽得嗷嗷的。
姜晚池写了几个字,让落梅见机行事,塞给方才那位公子。落梅眼珠子都快掉了,这于礼不合的事她不敢做。
姜晚池翻个白眼,哎哟喂,递张小纸条而已,又不会怀孕,妹妹你真可爱。
算了算了,她自个儿上吧,反正都要会一会那公子的。
姜晚池便一直盯着后厨的门,等到那位公子一出来,她匆匆迎了上去,一时不注意,还绊到了桌脚。
嘶!疼死人了。
姜晚池正要把小纸条塞给那位公子,谁知旁边竟涌出好几个姑娘,一个个撞着她过去,把东西塞给那位公子。
姜晚池差点没被撞成肉饼,还被踩了一脚。
卧槽?说好的保守和矜持呢?瞧瞧这些姑娘家都塞了些什么东西,有香帕,有锦囊,还有腰带?
天噜,就数她最寒酸了,要给人家塞张纸条。
那位公子满脸的不耐烦,将手上的东西悉数扔给他的随从,大步阔阔地往外走,脚步都不带停顿的。
姜晚池喊他:“公子留步。”
谁知她越喊,人家越走得快,仿佛她是瘟疫似的。呜呜,头一次被人这么忽略,好扎心。
没办法了,不露两手当她姜晚池没泡过崽。
姜晚池一个飞扑过去,正好拽住了那公子的袖子,“公子,留步啊。”
那公子的脸更臭了,直接要甩开她。
呵呵呵,她长得很抱歉吗?竟然这么对她。
姜晚池死死抱住他的手臂,“公子,你就听我说一句,说完我就走。不然的话,我当街喊我怀了你的娃哦。”
“你!”那公子终于停下动作,不甩开她了。
姜晚池心说,这崽还是太嫩,嘿嘿。
她问他:“你赶时间吗?我去你马车上说,还是回留仙居里坐下慢说?”
那公子冷笑,“你很多话要说?不是说我只听一句?”
哎呀,这弟弟可真是,有必要这么较真嘛?
姜晚池正了正脸色,说道:“好了,我不是想泡你,你悠着点。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跟你谈笔生意,一个月内我可以让留仙居涨三成盈利,要谈吗?”
那公子先是一愣,后是不屑。这女人莫不是痴人说梦话?还是故意吊他胃口,引他注意?
他不留情面地拒绝她:“没用的,少打着留仙居的幌子接近我。”
姜晚池“呸”了一声,“没错,你是长得俊,还有钱,可不代表是个母的都要图你。论美色,我见多了去,你也不过中上之姿而已。”
那公子面色变了,中上之姿?她当他是什么?“滚!”
姜晚池凉凉道:“莫不是脑子有坑,涨三成都不考虑,当你那张脸值这三成的盈利呢!等味香阁再出两道新菜式,你留仙居就吃自己去吧。”
那公子忍了又忍,差点没暴跳如雷。挑衅他可以,挑衅留仙居万万不成!
他怒而一把捏着姜晚池手腕,把她拖到马车上。
“喂喂,你轻点不行啊!”
味香阁对面的厢房里,有人一张俊脸全黑了,攥着杯子的手愈加用力,久久没放下。
含风只觉屋内寒霜阵阵,他提心吊胆地想退出去,怕王爷一个茶杯飞过来他当场暴毙。
那什么,准王妃你能不能体谅小的不容易?上次是严少爷,这次是陈少爷,王爷他能不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