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陈清棠没有意见,姜晚池也就放手去做了。
不过离开业只有三日了,她不打算第一场就做,而是放在第二场或第三场。毕竟为了打好第一炮,要准备的事情着实很多。
还有在请客人这方面,也要仔细斟酌,首先要请的自然是青云台的忠实粉丝,唐绍远、向昀跟袁谦他们的母上。如今她们可骄傲了,为自己的儿子能有这么一番事业骄傲。
讲真,让他们读书,就是再怎么拼搏也考不出状元榜眼探花来,可是让他们做自己喜欢的事就不一样了,这不做得挺好的,且还能挣银子呢。
姜晚池还没多谢夫人们上次的捧场呢,心里盘算着得请夫人们去泡个脚,做个按摩啥的,咱也弄个茶话会嘛,不,闲聊会,就是唠嗑的,她得给夫人们送点小礼物,再让她们继续关照关照青云台。
想好便去做,姜晚池当即让韵竹去找找,哪儿有景色好又清静的地方,她要亲自招待女宾,最好地方不大不小,既能做点养生泡脚,又能顺便弄上吃喝就更好了。
这可把韵竹给难到了,京城这样的地方不是没有,但是小姐说亲自招待女宾,这必定是大有来头的夫人小姐们,这安危首先排第一,其次还得够隐秘,毕竟是女子,谁爱抛头露面?
韵竹这差事,还得找上赵力牛打探环境才行,时间紧,两个人连饭都没用就去办事了。
陈清棠问姜晚池要不要去留仙居用膳,姜晚池想着还要去一处地方,就给拒了,说是饭什么时候吃都行,先把事情安排好了,才能松懈下来。
陈清棠心说,他这大东家真没用,给她打打下手还差不多。一边想着,他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来,交给姜晚池。
姜晚池看着那厚厚的一沓,“这什么?你捡到钱了?”
陈清棠被逗笑,“的确是捡到钱了,陈家饼业经过你姜财神的指点,可不就是捡到钱了?按照之前咱们说好的,我得从我的分红里取出三成来给你。”
姜晚池吞咽了一下口水,“这么快就有分红了吗?不是年底才有?”
陈清棠道:“陈家到了年底,事情又多又杂,每年都是这个时候算好去岁的分红,说起来你还亏了,要是到年底算的话,你得到会更多些。”
姜晚池眼睛已经成了星星状,就这样都够她爽好一阵了,咸鱼的要求真的不高好吗?
“这里有多少啊?”她接过银票,手都是抖的,实在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票,爽的。
陈清棠逗她,“你回去数数就知道了。”
姜晚池一下子将那些银票揣好,就怕被人打劫了去。妈呀,好兴奋。
“陈清棠,你等会儿借两个保镖给我。”
陈清棠哭笑不得,陈家保镖见过的钱都比她多,她这眼皮子也不像这么浅啊。不过她这模样才像她的岁数,十五六的丫头,而不是老气横秋的姜老板。
姜晚池兴奋完了,这才恢复了往常的脸色,“我得去个地方,先走了。”
陈清棠:……
这么现实的吗?拿完银子就不理他了。算了,她如今一颗心全放在青云台的开业上面,这于他而言,就是最好的事。
不过他忘了与她说裴安君的事了,想来她也没有兴趣要听的,只是邢越那头,对她却是不肯放手,也不知何时才能到头。
姜晚池揣紧了她的小钱钱,哦不,这些不是小钱钱,是大钱钱,去找韩延之。
皆因她的新铺排与韩延之的话本有关。
她打算排舞台一样将那话本搬到舞台上,如此一来,不止青云台能吸引客人,韩延之的话本也能迅速卖出去,一箭双雕啊。
就是不知道韩延之的手速如何,之前还有些不愿意写的。
姜晚池来到韩延之那处宅子,一推门又是赵隐出现在她跟前,像大变活人似的。
“小姐,你来了。”
“阿隐,韩延之在不在啊?”
赵隐指了下里头,“韩大哥在读书。”
哟,这韩延之可以嘛,这才多久,就能让阿隐喊他韩大哥了,嘴皮子利索啊。
姜晚池跟赵隐说:“你帮我喊他出来,我有事找他。”
韩延之听到她的声音,已经自个儿走出来了。
姜晚池一时也顾不上那么多,拉着他坐下,“我来寻你有急事。之间让你写的话本,写多少了?”
韩延之去取出来给她看,写得不多,但是特别引人入胜,这有学问的人就是不同,姜晚池看了眉开眼笑,“唉呀,你写得可太好了。这几日,我准备排这个戏,你得将第一到第五回写出来,抓紧啊,还得找书坊老板先弄个十册八册的。”因为时间太紧了,一下子也出不来那么多册。
韩延之不解,“你要搭戏班子吗?”
姜晚池笑笑说:“差不多吧。我觉着这个戏,非常有戏。我这么做,一来是为自己挣银子,一来是想你的话本能快些打响名头,多卖出去,如此你的生计就不成问题了,说句不好听的,即便你考完之后名落孙山,也不会为了吃住发愁。”
韩延之心中一颤,她竟想到了这么长远。突然觉得那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百无一用是书生。他得更加发奋,才能报答她。
姜晚池小声地说:“你先写,写完了让阿隐拿给赵力牛,我看过没问题,你再拿去给书坊老板。这话本的名字你取了吗?”
韩延之说:“取了,很简单,叫寒烟翠。”
姜晚池不住点头,“这名字够文艺够清新的,比我取的那什么霸总强制爱好太多了。而且也一目了然,男主叫楚寒,女主叫烟翠,就是他俩的故事。”
“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不打扰你写话本。哦,备考你也不能落下。”
韩延之送姜晚池出去,看着她上了马车,目光还恋恋不舍。也不知何时才能与她并肩坐在一起,听她说有趣的事,一抬头就能看到她的笑。
还是先照她的话去做,一边写话本,一边备考。他不能再让她失望了。
姜晚池忙了一圈回到府里,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落梅赶紧给她端来炖好的鸡汤,给她补精气神的。
姜晚池一边喝汤,一边寻思着明日起得物色几个唱戏的了,毕竟有唱戏的基础,举手投足间都会好看许多。只不过台本的话,就很朴素了,全靠他们看完话本自己排,排成什么样就什么样。
毕竟是第一次将这种风月话本搬到舞台上,只要故事有看头,男女主演颜值都在线就行了,别的也不能要求太高。最多给添些背景音乐啊啥的,道具那些能简化就简化,毕竟万事开头难,一口也吃不成胖子。
正想着这些事呢,韵竹跟赵力牛回来了,说选了两个地方,但是都觉得还不够好,打算明日再去寻几个地方。
姜晚池说:“要是真没有的话,我就招呼她们去唐绍远那别院里吃顿饭行了,由我亲自下厨招待她们。礼物花些心思便可。”
韵竹记下小姐的话,突然还有一事想说,但是又怕小姐不爱听,就犹犹豫豫着。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韵竹深吸口气说:“是关于王爷的事。”
姜晚池不怎么想知道邢越的事,“哦,王爷的事啊,那就与我无关了。不听也罢。”
“可是却与小姐有关系。”
韵竹把心一横说了起来,说飞仙楼有几个公子少爷被打得极伤,原来竟是得罪了王爷。他们在王爷旁边的雅间,大谈特谈青云台,还起哄其中一位少爷跟青云台那位蒙了面唱曲儿的姑娘,惊扰了王爷,被王爷按意图不轨处置一番。
姜晚池夹了一箸菜送进嘴里,邢越这货脾气有这么差吗?听几句闲话也能动手教训人,不像他啊。
起哄什么的,嘴长在别人身上,何必去理会!
韵竹又说:“那几个公子少爷起哄的,是一位业州来的公子,听说那公子生得玉树临风,大概是看上青云台唱曲儿的姑娘了,才会被那些友人揶揄的。”
姜晚池:“……”
业州来的,玉树临风,那大概率就是裴安君了。呵呵,难怪邢越要整他。这人要不是自大,想必邢越也不会动手。
怎么就不多打几下,多抽几巴掌呢,叫姓裴的知道,在京城这地儿,要时刻夹着尾巴做人,别以为有那几个臭钱就牛逼哄哄的。
“我要是在场就好了,多补几脚,弄死丫的。”
韵竹一惊,小姐得有多狠啊。不过这位业州来的公子,应该不是好人,不然小姐不会是这个反应。
“哦,韵竹,我之前交代了赵力牛,让他查一下这位业州来的,不过赵力牛最近也忙,你要有空的话,你也替我留个心眼,盯一下这个业州来的。他要做什么我不管,要是敢到我面前找存在感,我削死他。”
特别是上次见到他与秦芳若在德兴茶庄外头交接茶叶,她的直觉便告诉她,这两人一旦联合起来,对她极其不利。
她总要有些准备才是。
姜晚池的直觉果真不错,赵力牛第二日就给她打探了消息回来,说裴安君原本约了好几家店老板,谈买店的事,结果突然出现了变数。他大概猜到自己得罪了人,特意跑到德兴茶庄去求见秦芳若。
姜晚池问:“那么这两日呢,裴安君在做什么?”
赵力牛答:“他没有再约任何人,只是上街去逛逛就回客栈。他也约见了陈东家,不过陈东家以店务繁忙推了他。”
姜晚池心说,这姓裴的居然消停了两日,看来是秦芳若与他说了什么。只不过,姓裴的不像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只怕不死心呢,不然怎会约见陈清棠?
看来,她最近防着秦芳若一个还不够,连同这裴安君也得去防着。
正想得入神时,林管事来到了后台,说有事告诉姜晚池。
姜晚池便让赵力牛下去。林管事捏着开业那日第一场表演的客人名单上前,“大小姐,名单里有一人,是小的未曾听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