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池问向昀跟袁谦:“你们干嘛呢?被我吓着啦?”
向昀:“没,怎么可能被老大吓着?”他的脸有些发烫,也就是夜色掩去了,看不到。
袁谦:“老大,趁着表演还没完,咱们去吃酒罢。”他也不知为何,心有点痒,想跟老大多待一会儿。
姜晚池摇头,“我得进去看看,你们的娘都还在里头呢,我得问问她们喜不喜欢看这表演。”
向昀跟袁谦摸摸鼻子,想说他们的娘最想看的是她。
姜晚池又回到青云台去,此时表演已接近尾声,但位子上的观众们看得依旧投入,一片安静。
她悄悄地望向每张桌子旁边打赏的箱子,也不知这一场能收到多少赏银。
终于,表演结束了,寒烟翠的第一场戏落幕。掌声响了好久,许多夫人小姐们还没回过神来,得知后面的戏还在排,她们都跟掌柜的先预定第二场。
没一会儿的功夫,第二场也预定满了。
陈清棠对这结果早有预料,毕竟姜老板出手就没有过失误。
此时,姜晚池让他提前采买的小瓷瓶派上了用场,每个瓶子都是作为礼品送给客人们的,瓶子的底部印了寒烟翠三个字,纪念青云台的第一场戏。
礼物虽小,也是一番心意,夫人小姐们也都高兴。
姜晚池在此时上台,手上拿了一册话本,正式告知大家,若大家觉得这戏还不错的话,也可去书坊买《寒烟翠》的话本用以收藏,戏与话本都是一致的。
原来还有相应的话本,反正花不上几个钱,自然要买来看的。
于是第二日便出现了书坊里《寒烟翠》供不应求的场景,书坊老板许多年没有过这样的大运了,直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边加急出更多话本,一边让人去与韩延之反馈,说都等着接下来的故事发展呢,书坊可以先付他全额报酬,别的条件都好说,怕他把这话本卖给别的书坊。
韩延之一夜之间,感受到了冰火两重天的境遇。从没想过他写的话本,也能有这样的收入,而这些都是姜晚池带给他的。
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不止给他找到活计,还让他咸鱼翻身了,从此都不必担忧衣食柴米,只要静下心备考就行。
她之前为了顾及他的脸面,说是借他银子,那银子要还的,如今他就能还,然而说到底也还是她在帮他。
韩延之大为触动,写起话本来更加顺畅连贯,几乎是下笔如有神,一个字都不必改。
姜晚池却暂时没有时间过来,因为她还有事情在忙。一来是跟陈清棠结算第一场戏的盈利,二来还有那两个想闹事的人要处理。
陈清棠算完了账,虽然事先想过,进账会很可观,可他完全没想过会可观到让他吓到的地步。竟然比重开业那日男客人打赏得还要多,夫人小姐们出手都不带犹豫的。
他现在相信姜晚池的话了,那是他真没见过女人花起钱来的样子。不是她们不愿花钱,而是没有让她们心甘情愿掏钱的地方。
好吧,他愿赌服输,姜老板是真财神无异了。
陈清棠都有些不愿回留仙居了,没开青云台之前,他认为他这辈子最出彩之处,就是经营留仙居,但是有了青云台之后,留仙居都不香了。
青云台就像个巨大的宝藏盆,等着他不停去挖掘。
不过他很清楚,若是没有姜晚池,这青云台可不会是这样的。
姜晚池看到账本上的数,心里也很激动,总算没白费功夫。又一想,韩延之的话本应该也卖得挺好,这样他的生计就有着落了。
眼下,她得好好跟某些苍蝇算账了。
一次二次的敢到她青云台来找存在感,不弄死丫的说不过去。
姜晚池便揣上了她的钱袋子,跟陈清棠说:“你有空没,有空就一块去德兴茶庄玩玩儿。”
陈清棠没由来的心里一紧,只怕是姜老板要出手了。以前他是不怎么沾这些事的,哪怕他也深谙这生意场上的暗斗,可如今,只要是姜老板想做的事,他全都想去了解,最好跟在她旁边,哪怕打下手都成。
“有空的,需要我也揣上钱袋子吗?”别的可能他不如她,但是在银子方面,他能给她当武器使,爱怎么砸怎么砸。
姜晚池点点头,“陈老板越来越识相了,知道我要做什么。”
陈清棠觉得自己怪不要脸的,这估计是跟着姜晚池多了,脸皮也厚了。打脸怎么打才最有感觉,这个姜晚池最懂了,去德兴茶庄哪能不多带银子。
他们俩这便出发了,青云台的大东家跟二东家呢,自然不能就那点派头,他们还带十个八个人一块去的。
再说秦芳若自派那两个人去办事,有去无回头之后,她便知道他们是凶多吉少了。那时她坐在青云台对面的一个小店,紧紧盯着那冒起的烟,等着一场好戏降临。
谁知没一会儿,那烟就没了,而后平静得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当时咬紧了唇,万般不敢相信,她算好的局,还没开始就已结束。
姜晚池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秦芳若回去后,加派了许多人日夜守着德兴茶庄,怕上次水淹仓库的事又再发生,她可再也支撑不了几千两的损失了。
为防着姜晚池来捣乱,她还交代了掌柜的,若是青云台的人来寻,便说她不在。避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她哪能想到,姜晚池不仅来德兴茶庄了,甚至还带上了陈清棠,还有一堆人,自走进茶庄就引来侧目。
掌柜的一看是青云台的陈东家,让人去后面报给东家听,让东家先回去。
姜晚池笑着上前,“掌柜的,把你们最贵的茶拿出来。”
掌柜的不敢得罪,拿了最贵的茶来,一番介绍,还讨好般泡给陈东家跟姜大小姐试喝。
姜晚池却连试都不试一口,突然将茶杯打翻,吓到茶庄里所有人。
“就这样的茶也好意思说最好,要价竟然还这么贵,你们怎么不去抢?”
掌柜的一哆嗦,好话说尽,说这茶卖了这么久,是业内认为最好的,业内知名的茶行,没十家也有八家的茶是从德兴茶庄进的,若不是最好,他们也不会进。
姜晚池狡黠道:“是吗?听你这么说,德兴茶庄岂不是独断了大半个茶叶市场?竟然强买强卖,只能说好,不能说不好,连价都是由你们定的吧?”
掌柜的冷汗都下来了,姜大小姐的嘴皮子,他真的怕了。
说多错多,掌柜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姜晚池话音一转,“独断就独断吧,关键是茶好不欺客也行,但你们这干的,都是什么乌龟王八的好事?听说你们之前的茶叶被水泡了?所以急着涨价,好先割一波韭菜回本?”
掌柜的忙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们没涨价。”
姜晚池税利道:“没有吗?那这茶叶明显不是同一档次,如今竟以次充好,不是暗暗涨价是什么?没人敢说你们,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来啊,诸位,你们都是品茶高手,都坐下来品一品,看看这是不是跟以前一样档次的茶。”
掌柜的眼睛都快掉下来,还以为这十人八人是随从,哪知道竟是,竟是行家啊!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