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温瑜笑着睨了眼一旁的胡姒。
“小东,本殿下帮你赎身怎么样?”
元妶:“啊?”
秦温瑜笑着:“本殿下帮你赎身,你到我身边作个小丫鬟,如何?”
胡姒一下紧张了起来:“殿下,这不好吧,她怎么配!”
元妶本来想谢恩的话也吐不出口了。
秦温瑜冷笑一声,眸光瞬间变得冰冷刺骨:“说说吧,小东,你来这里是什么目的?”
胡姒脸色一白!
秦温瑜坐直了身子,方才脸上还有些微熏的酒意,这会却彻底清醒过来般。
“风月楼,果然是不简单。”
小院中方才还春风徐徐,眼下已经变得肃杀了起来。
胡姒笑的柔媚:“殿下您在说什么,胡姒怎么听不明白?”
秦温瑜握住了那伸来的皓腕:“胡姑娘,这位小东,是你的主子?”
胡姒手腕生疼,心中警惕,这是怎么猜出来的!
“你这么注意她,帮着她,只能是她比你的地位要高的缘故了。”秦温瑜挑唇笑:“最近我看这风月楼中上下都听你的,想来能让你在意的,也只有这风月楼的东家了。”
秦温瑜看着元妶接着又道:“没想到风月楼的东家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真有意思,看样子还精通易容术啊。”
他抬手,一碟酒直接朝元妶泼了过去!
元妶皱眉,侧身躲开,可那酒水还是沾到了手上。
酒水流下来,混着手上用浅墨灰加重的肌肤纹理,污浊中透出下面的白皙来。
元妶起身想走,秦温瑜却将她的手腕拉住了。
“小,东姑娘,这小院外隐着不少我的人,你确定你要走?你出了这个院子,可就没命了,还是呆在我身边安全一些。”
元妶忍无可忍。
“秦温瑜,你这阴险狡诈,笑面狐狸的性子还真是没变!”
秦温瑜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元妶冷笑一声:“我说你表面谦谦君子,暗中心底涌的全是坏水。”
这话很耳熟,秦温瑜眸光一厉:“这话谁教你的?”
他如今是南邶太子,敢与他这么说话的人不多了!
元妶已经闪身,五指成爪抓向秦温瑜的面门。
秦温瑜伸手格挡开来,院外有了声响,几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人无声无息的落在了院子里。
“都别过来!”秦温瑜喊了一声。
元妶低低的笑:“怎么,不是说我走出院门就是个死吗,我现在倒要看看我能不能出得去!”
两人交了几次手,元妶心中隐隐沉重了起来。
当年秦温瑜不是她的对手,是因为两人年岁相当,
眼下她到底才练了十年,秦温瑜在这十年却是又增长了不少功力。
元妶的手腕被震得隐隐发痛!
她咬着牙,又与秦温瑜过了几招。
秦温瑜明显没了耐心,眼底渐泛杀机:“我有事问你,你不要逼我!”
元妶笑着:“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问不出来,你就不会杀我吧。”
她就仗着这个,打斗中占了秦温瑜不少便宜。
又是一脚踹到秦温瑜的后背时,元妶轻笑一声:“太子殿下,后会有期了。”
说罢,元妶飞身踏上海棠树的花枝,借力飞身朝墙外跃去。
秦温瑜又急又气,也不敢让手下们动手,声音都变了腔的怒吼。
“那人现在怎么样了?!”
元妶已落到墙外,唇角微勾,心头也有些苦涩。
没想到十几年没见了,秦温瑜还记得她当年损他的话,明知元氏一门惨死,他还在追问她的事情。
心头像是突然疏朗了许多,元妶笑道:“秦温瑜,你既成了南邶太子,打算何时兑现当初的诺言?”
院墙中,秦温瑜脸色一肃,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堵墙。
他想飞过去确定,又觉得太过离奇,也怕吓到那人连话都问不了。
“什么,什么诺言。”
“那年我看上翠竹林的白孔雀,你没帮我捉到,你忘了?”元妶轻笑:“你说你们南邶蛊疆的白孔雀特别多,等你成了太子,就全抓来拔秃了,给我做一件羽衣来着。”
元妶看向高高的墙头,日头已经落了下去。
“看样子你是忘了,别对我的人出手。”
“我,我没忘!”秦温瑜心脏停跳了几拍,全身的血都朝他大脑中涌来。
怎么可能,那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那人,那人如果活着,现在怎么也要与他差不多大才是。
“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我保证不动手!”秦温瑜又道。
可墙那头却是了无声息的。
他心头一紧,一股恐慌感涌了上来。
匆忙飞身过墙,墙外早没了人影!
秦温瑜僵站在墙头,她又消失了,像十五年前一样。
会是她吗?
还是别人的诡计?
可除了元妶,没有人知道他们当年的约定,那时他是质子,她是定国女将军,旁人眼中的女修罗。
什么太子,什么羽衣,都像是笑话。
即便是说与别人听,别人也没会信吧。
秦温瑜心头隐隐有些确定,可他找不到那人了。
十五年前,她以一种最惨烈的方式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让他追悔到如今,如果不是当年他的帮助,元妶根本不会死。
可他也没想让她死的,让她死还不如他自己去死!
秦温瑜站了良久,飞身从墙上跃下,落到院中。
胡姒傻眼,心知东家似乎是暴露了什么,看秦温瑜的样子,似乎也不会对她动手。
她恭敬的行礼:“殿下。”
胡姒完全没了之前的媚态,面色清冷了几分。
秦温瑜睨了她一眼,也没了之前的小意温柔:“你这个东家,都是什么时候过来。”
“这,东家来无影去无踪的,从来没有固定时间。”胡姒回道。
也的确如此,就算风月楼收拢到什么重要的消息,也都是要送到脂凝坊,再由脂凝坊的掌柜转交的。
胡姒隐下脂凝坊没提。
秦温瑜看出胡姒有话没说,也没再多问。
他有的办法让人开口,但如果真的是她,还是不要惹她生气了。
秦温瑜想了想:“今晚我宿在你这里。”
“是。”
秦温瑜又道:“你,到别院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