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三十六路丝雨剑?老家伙还有一个徒弟?”
穿雨衣的人边打边问,显得十分吃惊。苏哲在心底也问着同样的问题,每一个人都有秘密,每一个人都值得怀疑,不管他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那郭德海呢?抓了又放的姜高邈呢?还有庄贲勒,他的一面之辞有多少可信度?他们都在隐藏什么?
苏韵菲也不回答,只一味拼杀,穿雨衣的人渐渐招架不住,他突然踢起一张椅子砸向苏哲,苏韵菲不得不转身去追那张椅子,在就要砸到时,剑尖一拨椅背改变了方向,才没伤到苏哲。而再转身时,穿雨衣的人已经不知去向。苏韵菲立即打开通风装置,返身检查苏哲和徐云露的情况,平静的说没事了,都过去了。然后毫不犹豫的钻进密道。
苏哲用不信任的目光注视苏韵菲,暗自揣测,郭德海安排苏韵菲在自己身边的意图何在?郭德海与诸恺歌的关系是什么?他会不会也参与了韦家灭门?还是与暗中与彭名德相勾结?苏韵菲在绝尘寺救自己时就该怀疑她了,那她教的清心咒会不会有问题?或者真像郭德海说的那样,苏韵菲是个好警察?但她早上到医院的目的绝不会是帮自己这么简单,目的大概与急于掩盖真相的步鸿光一样,是为了了体检的血样吧?想到这里,苏哲心头一跳,那也到过医院的人还有邬元青和姜高邈,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邬元青是苏韵菲的男朋友,而郭德海提醒过自己,姜高邈不可靠,案发前他就知道太多的内幕,所以相比较而言,姜高邈的疑点似乎更大些。
房间里非常安静,苏哲能听到徐云露仍旧惊恐的急促呼吸,还有不知是谁痉挛抽动时碰到书架的声响。走廊深处仿佛有人在争论什么,警笛声遥远的像在天边。书案不知被谁踢翻,和田玉的笔架已经断成几段,其他物品也都碎裂了一地,这些精美的艺术品总是不堪一击。
“我要死了吧?”
苏哲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又像是人被装进看不见的狭小棺椁,伸不开手翻不了身,比死还难受。
“意志再坚定也无法抵挡毒气啊!”
苏哲悲哀的想,就要死在这里了,可惜案件的真相仍没有最终揭示。诸恺歌与韦家灭门的关系究竟如何?步鸿光为什么要性侵犯韦家九口?还有三奇是谁?难道是苏韵菲?但从穿雨衣的人的话中分析,苏韵菲不可能是三奇,他也不可能是步鸿光,因为步鸿光身上有伤,不可能还这么能打,那么这个穿雨衣一心要杀诸恺歌的人肯定是三奇。三奇为什么要弑杀自己的师父呢?而诸恺歌讲他的过去又有什么用意?还有fbi观察员宁天荷,她手中的玉蟾蜍从何而来?
太多的推测与事实仍未查明,苏哲心里不甘。
就在这时,苏哲眼前突然发生了件奇怪的事情,两具保镖的尸体动了下,紧接着倒向两边,地板向两边打开,诸恺歌坐了起来,他居然没进密道!
“嘿嘿,果然和我猜的一样,你还留了一手!”
更令苏哲意料不到的是,穿雨衣的人也根本没有离去,只是躲在门外。此刻他正站在苏哲身前,飘霜剑横在胸前。苏哲想到陈王刘和小孙,还有屋里屋外惨烈的这些爱国志士,愤怒不已,但他握q的手却毫无反应,恨的牙根痒痒却连咬牙的力量也没有,全布怒火都聚积在胸口,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文云?哈哈哈,想不到杀我的人竟然会是你!”
果然是三奇,杨文云!苏哲感到困惑不解,三奇为什么会选择今天弑师?有什么目的?是怕自己拘捕诸恺歌而使他暴露吗?那三奇是怎么知道自己要拘捕诸恺歌的呢?难道他也是警察?可是透过防毒面具传出来的这个声音,却是陌生的,也许是用了变声器吧。
诸恺歌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显然也中了毒气。
“老而不死是为贼,你早就该死了,就让徒弟我送你一程!”
三奇的话音刚落,人已如离弦之箭般跃起,在空中如雄鹰扑向猎物。诸恺歌突然举q射击,三奇在空中避无可避,苏哲甚至仿佛看到三四颗火红的子弹划出几道波纹旋转着冲向三奇头部,他必死无疑!然而当的一声后,飘霜剑已经刺入诸恺歌的心脏,三奇竟在一刹那拨开了所有子弹!诸恺歌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和苏哲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苏哲还活着,诸恺歌却死了。
苏哲再次感到死亡的恐惧,诸恺歌这样的人物都死了,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可就在这时,三奇突然转头看过来,那两团红光在玻璃片后闪动似怪火。苏哲仿佛看到他笑了,狰狞可怖。
苏哲明白,此刻就算他想拼了,也只是等待被杀戮的命运。
也许三奇心情好会给一个痛快,也许三奇心情不好会慢慢折磨,用剑尖割开皮肤,那细微的开裂声大概只有被割者自己才会清晰的听到。又或者割断喉管,空气从下巴涌出,呼吸仍在继续,但不是从口鼻,血淌进气管又被喷出,让人浑身发毛,惊恐绝望。就像几年前嘉丰公园的那桩杀人案,死者还曾拨打电话求救,但接线员只听到急促的滋滋的呼吸声,和含糊不清的呼救,还以为是谁在恶作剧。
当时查看现场苏哲还想,这个人一定是在绝望中死去的,他的手机都被血浸的短路了,可仍死死的贴在耳朵上。没想到,那种绝望会这么快降临到自己身上。
三奇走过来了,黑色的雨衣下仿佛是魔怪。
“本来不想杀你,不过……留着总归是个威胁。”
剑尖慢慢刺下来,苏哲甚至看到剑刃锋芒上细小的半月齿,垂到额头,触碰到细软却已直立起的汗毛,过电般麻,刹那间使整颗头颅恢复了感觉,那大概就是死亡的召唤吧!
还是要慢慢折磨啊!苏哲试图扭头避开,但剑已刺下来,在额头划开一道口子,深及头骨,血渗出来滑落一侧的头发里。利器划过骨头时的磨擦声在苏哲大脑里回响,那声音让他全身的血液冷冻。恐惧扼住了苏哲的灵魂,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剑尖那端三奇无声的冷笑,得意而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