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云端听到门被打开,便顺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围着云端的士兵连忙让出了一条路,一个身着青衣,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面容俊秀,白净的脸上蓄着一小撮胡须,众军士见到他便齐齐跪下,齐呼:“参见城主!”
男子点了点头,淡淡道:“免礼!”
然后迈着大步,铁青着脸径直走到云端身边。
先是看了看云端,眼中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疑惑,又看了看云端身后的小女孩儿。
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和刚才那个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时,云端听见身后的小女孩儿也咯咯笑起来。
男子蹲下身子,一把将小女孩儿抱起,嗔怪道:“你这丫头,总是调皮,爹爹才和姑姑说一会儿话,你就跑的没了影。”
小女孩儿在中年男子的怀里撒着娇,突然用小手指着云端,道:“爹爹,他心里有鬼!”
“啊!”
云端惊呼出口,不知道为什么这小丫头会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不妙的是,他发现周围的人全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在看着他,云端一时不敢说话。
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男子突然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轻声道:“小兄弟,小女胡言乱语,不要当真,更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云端还没说话,他又转过头对众军士说道:“你们也听见了?”
众军士齐齐下跪,为首的一个军士道:“城主说的话,属下等听见了,小姐所说的话,属下等没听清!”
男子点点头,道:“吩咐山下的禁军,两个时辰后启程。”
众军士领了命令就快步跑了出去,男子又对云端作了个“请”的姿势,道:“小兄弟,里面请。”
不知为何,云端对这个男子竟有几分惧怕,忙推脱道:“在下只是在寺中养病,有伤在身,还要去找净明大师取药煎服,就不叨扰尊驾了。”
说完就要走,哪知男子突然伸出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左肩。
他想要挣开,却发现男子的手力大无穷,连着挣了好几下,但男子的手就如钢铁一般纹丝不动。
这时男子突然加大了力气,云端一下子疼的龇牙咧嘴,惨叫出声。
他怀中的小姑娘突然焦急的叫道:“爹爹,快放手,有个长头发的大姐姐在心疼他呢!”
云端一头雾水,心说这小姑娘该不会是脑子有病吧,怎么没有一句正常的话啊。
男子闻言面色陡变,立马便松开了手,一脸狐疑地打量着他。
云端见状正要溜,突然又一个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小兄弟,可否赏个脸到屋内一叙?”
云端闻言,朝声音处望去,只见一个衣着朴素,但全身上下透出一种高贵气质的中年妇人静静的站在门边,笑吟吟的看着他。
云端一看到她,就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亲近感,心想有面前这个男子,跑也跑不掉,干脆就借坡下驴,反正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于是就坏笑着讥讽道:“还是这位婶婶明事理,不会随便就动手动脚。”
面前的男子闻言脸色较为难看,云端心里不由得一乐。
那妇人倒也不生气,还是一脸笑着道:“舍弟得罪之处,我带他给小兄弟赔礼了。”
说完便要欠身行礼,云端微微有些吃惊,没料到他二人竟是姐弟,心说礼数还是不能怠慢,忙一边快步走过去,一边道:“婶婶言重了。”
云端脚下走得飞快,却忘了他的伤势还没完全好,一下子走得太快,马上支撑不住。
眼看就要跌倒在地,他眼前突然一花,感到腰间一紧,就止住了跌倒的趋势。
仔细一看,只见一个身着黑衣,带着黑色面罩,身材娇小的人将他拦腰抱住,看样子是个女人,只不过因为带着面罩的原因看不清面容。
那黑衣人将拐杖递到云端手里,待云端站好后,便单膝向那妇人跪下,道:“参见陛下!”
果然是女人的声音,而且听声音年纪并不大。
但云端更震惊的是,她竟然称呼那中年妇人为陛下。
云家村虽然几百年来与世隔绝,但从先辈们的口中和书籍中还是知道“陛下”的意思,他实在无法相信眼前这妇人竟会是一国之主。
那妇人几步走上前,双手将那黑衣女子扶起,柔声道:“我早就说过了,姚统领不必行此大礼。”
黑衣女子闻言道:“末将领命!”
那妇人走上前来,带着笑意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小脸蛋。
这一幕让云端想起了母亲,心中不禁一阵悲伤。
妇人从男子手中接过那小女孩儿,走到云端跟前,道:“小兄弟若是没有别的事,不妨随我们到屋内一叙。”
说罢对那男子道:“小璋,这位小兄弟有伤在身,行动多有不便,你扶他进屋,就当是为你刚才的失礼赔罪。”
她弟弟脸色一变,明显一百个不愿意,正要开口拒绝,但一看到他姐姐那凌厉的眼神,立马就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那妇人抱着小女孩儿走进了屋内,男子看了看黑衣女子,道:“姚统领放心,我来保护陛下。”
黑衣女子点了点头,然后足尖轻轻一点,便跃上了屋顶,一下子消失不见。
云端目惊口呆,原来老人们说的飞檐走壁是真的。
还没等他缓过神,那男子一把将云端拉过,就往屋里带去。
云端嘴里忙不停地喊着“慢些,慢些”,男子却充耳不闻,冷冷一笑,心道:“臭小子,有你好看”
他明显是在拿云端撒气,故意将云端拉了几个趔趄,到了门口的时候才又假装恭恭敬敬的扶着云端慢慢走进去。
云端有苦难言,心里暗骂这老小子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