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男孩儿边走还边回头看了看云端等人,云端看着那小男孩儿无辜的眼神,仿佛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也是特别害怕云成,云成一个眼神就能够把他吓得不敢说话。
云端冲着那小男孩儿微微一笑,那小男孩儿也同样报以一笑,然后迈着步子朝里面走去,云端等人便也跟了进去。
肖老城主和蔡商君等人听说云端到了,亲自出门迎接,但他们一到了院子外,看到云端前方的那名男子后,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肖老城主面色不善,冷冷问道:“你来做什么?醉梦城不欢迎你,还是请回吧。”
那男子脸色较为难堪,小声道:“老城主,有什么话我们后面再说吧,刘某此次是诚心来祝贺千羽的。”
蔡商君也已经猜到了这人就是刘豹,想起来五年前谢寻春临死时的情景,心中不免有些难受,也知道肖老城主为何会对他如此不待见,便小声对肖老城主道:“岳父,刘将军远来是客,有什么事情,等以后再说吧,他说到底还是千羽的师伯,要是传了出去,只怕会说我们不知礼数,怠慢了灵族的贵客。”
肖老城主愤愤地哼了一声,竟然自顾自的离开,连云端等人也不管了。
蔡商君见刘豹面色阴沉,便赶紧吩咐仆人把他带到客房歇息,然后自己亲自迎接云端,笑道:“云兄弟,好久不见你了,可想死为兄了。”
云端抱拳祝贺道:“蔡公子,恭喜恭喜。”
他说完,又好奇的问道:“刚才那人是谁啊?为什么肖老城主在大喜日子还发这么大的火?”
蔡商君叹息一声,让云峰等人退去,自己带着云端往厢房走去,道:“他是战龙圣君座下潜渊九将之一的刘豹大将军,算是千羽的师伯。”
云端闻言更加好奇,道:“潜渊九将的地位非同一般,而且他又是少城主的师伯,老城主为何会如此对他?”
蔡商君面色凝重道:“还不是因为五年前谢寻春的案子,谢寻春中了刘豹的毒,死前证明自己的清白,让千羽和姚统领相信他是被冤枉的,便一心想替他伸冤,刘豹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但谢寻春死在他的手上,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岳父虽然恨铁不成钢,但谢寻春毕竟是他的小舅子,他对刘豹这种态度,也是情有可原的。”
云端原本还在为五年前肖老城主借自己转移古安民的注意力心存芥蒂,但听了蔡商君的话,不自觉的就释然了,毕竟连谢寻春都死了,自己还耿耿于怀又有什么意义呢。
肖千羽和凌楚在自己贴满喜字,布满红妆的闺房里谈心,凌楚看得出来肖千羽既兴奋又紧张,便开导道:“要嫁人了,心里有些慌张也是正常的,不必太过担心。”
她笑了笑,点头道:“你说的是,你和云端呢,打算什么时候办事?”
凌楚害羞道:“他父亲让我们这次回去后便成婚。”
肖千羽一听,顿时喜笑颜开,问道:“云端怎么说?”
凌楚笑道:“云端答应了,听他父亲的安排。”
肖千羽坏笑着,追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凌楚还没有说话,肖千羽便打趣道:“哎,你的意思我就不应该问的,你肯定是巴不得今晚就和云端修成正果,对不对?”
凌楚小脸通红,嗔怪道:“哎呀,说你的事呢,你怎么又扯到我这里来了。”
肖千羽见凌楚如此害羞,笑得更加嚣张起来。
这时候,门外突然有一个丫鬟小声通报道:“小姐,灵族的刘豹将军求见。”
肖千羽一听到刘豹这个名字,脸上的笑意立马消失,她阴冷着脸,握紧了拳头,愤愤地锤了一下床铺。
凌楚见肖千羽不高兴,忙问道:“千羽,怎么了?”
肖千羽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事情,来了个不速之客而已,你先去找云端,等我把刘豹送走了再来找你,我还有好些话要跟你说。”
她说完,对外面的丫鬟吩咐道:“你把他带到大厅里,不许别人进去,我随后就到。”
肖千羽起身和凌楚慢慢离开,凌楚轻轻握着她的手,担忧道:“明日就要大婚了,千万不要生气伤了身子。”
肖千羽嘻嘻一笑,道:“放心吧,我可不会为了他生气,不值得。”
她送走凌楚之后,便快步朝赶大厅赶去,心想等会儿该怎么用言语奚落刘豹,她刚走到长廊的这一头,便远远地看见了刘豹拉着一个小男孩儿立在门边。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那个小男孩儿,肖千羽心中的怒气便少了几分,她快步走到刘豹身旁,冷冷的注视着他,也不说话。
刘豹心中咯噔一下,便冲着肖千羽笑了笑,道:“千羽,听说你明日要成婚了,师伯特地来恭喜你的。”
他说完,又按着那小男孩儿的脑袋朝肖千羽鞠躬,道:“实帆,快叫姐姐。”
那小男孩儿眨了眨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肖千羽,还没有喊出声,就听到肖千羽冷冷道:“别喊了,千羽可担不起。”
她说完,径直走进大厅,不理会刘豹父子。
刘豹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对刘实帆道:“爹和姐姐有事情要商量,你在外面玩儿,不许跑远了,听见没有?”
刘实帆笑着点了点头,立马一阵风似的冲到了大厅外面的院子里,躲在假山后面,不让刘豹看见。
刘豹心中一阵难受,慢慢起身走进大厅,将门关上,坐在了肖千羽对面。
肖千羽把脸转向一边不看刘豹,语气冰冰,问道:“你到醉梦城来做什么?”
刘豹笑了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明日大婚,师伯过来祝贺。”
肖千羽哼了一声,道:“那你已经祝贺过了,可以走了。”
说完,站起身真的要往外面走。
刘豹忙站起身,急道:“千羽,留步,师伯有事求你。”
肖千羽这才重新坐了回去,心想刘豹的脾气向来和孟璋一样宁折不弯,为什么会突然间对自己如此低声下气,难道是因为谢寻春的死吗?
想到这里,她决定先听听刘豹的话,看看刘豹到底耍什么花样。
刘豹见肖千羽坐了回去,便松了口气,道:“是这样的,五年前,谢寻春为我和苦如大师卜了一卦。”
肖千羽一听到谢寻春三个字,心头火起,使劲一拍桌子,大声道:“你还有脸提谢寻春的名字?”
刘豹见肖千羽发火,叹息道:“千羽,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听完之后再骂我不迟。”
肖千羽板着脸不说话,示意刘豹往下说。
刘豹幽幽道:“谢寻春那一日为我和苦如大师卜了一卦,说苦如大师后半生会备受煎熬,孤苦终老,而我的卦象显示,一年之后的九月七日,我会有一个儿子出生,还说潜渊九将里面有人会送我一件大补之物,此人日后将是我刘家的掘墓人,我将惨死,谢家会被灭门。”
肖千羽眉头一皱,她也知道谢寻春会算卦,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方面的传闻,是以一直以为谢寻春是在装神弄鬼,听了刘豹的话,她顿时来了兴趣,示意刘豹继续说下去。
刘豹苦笑道:“他的卦刚算完半个时辰不到,我就收到了我夫人有身孕在身的消息,而且潜渊九将里面果然有人要送一株千年人参给我,我当时以为只是巧合而已,谁料次年的九月七日,我的夫人果真为我生了一个儿子,我这才相信谢寻春的卦象全部应验了,一想到他说的刘家将被灭门,我便寝食难安。”
肖千羽闻言也是震惊不已,但还是问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刘豹急道:“谢寻春走的时候说了,如果想化解刘家的危难,必须在我儿子四岁之后,把他送到你的门下,刘家才会有生路。”
肖千羽目瞪口呆,惊道:“你真的相信?”
刘豹眼中满是慌张,急道:“当然相信,卦象显示的,全都应验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赌注,只能按谢寻春说的做。”
肖千羽冷冷一笑,道:“谢寻春既然帮了你,你为什么又要毒死他?还有,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谢寻春再怎么说也是我舅舅,你杀了他,按理说我是应该要为他报仇的。”
刘豹道:“你听我解释,那一日,卦象应验了之后,我害怕刘家的命运真的如他所算,便想救他一命,日后好替我刘家排忧解难,我吩咐了我的手下把解药送到谢寻春手里,可后来,那名手下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暗中打听,才知道谢寻春已经死了。”
肖千羽心中大骇,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谢寻春当真不是你杀的?”
刘豹点了点头,道:“二小姐的命令确实是要谢寻春死,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但之后便想着给他解毒,但谢寻春还是死在了我的毒药之上,而且毒发时间提前了许多,很明显是我的那个手下暗中对解药动了手脚。”
肖千羽听完,只觉得自己深陷一个巨大的阴谋,如果说之前不是完全相信谢寻春是被冤枉的,此刻,她完全相信了。
她看了看刘豹,道:“你想知道,谢寻春死前说了些什么吗?”
刘豹忙点了点头,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