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问完,伊利亚德便掩人耳目地悄悄收起手里的文件,重新伸出一只手:“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这一次,展心仪出奇的顺从,起身离开了办公桌,表情凝重地跟在伊利亚德身后离开了办公室。
二人前脚刚走,不大的财务室内立刻如沸水煮开了一般沸腾起来。
“怎么回事?展心仪为什么会跟着尼克走了?”
“谁知到呢,不都说他们两个有一腿吗。”
“娜娜已经去找白总了,估计很快就回来了,啧啧,突然好同情白总哦……”
背后的议论声不依不挠地追赶着展心仪,她听得一清二楚,步子忽然沉重而缓慢,不知是因为胃痛的缘故,还是因为身后的流言拖住了她的脚步。
白氏大楼外,黑色的mini跑车上,展心仪的眸光一点点黯淡,伊利亚德却得意的翘着嘴角。
展心仪伸出手:“我已经跟你出来了,文件呢?”
她认得刚才伊利亚德手中的那份会议记录,是白氏才有的稿纸,专门用来记录会议内容,伊利亚德作为外来考察的客人是没有资格拿到这些资料的。
伊利亚德用文件做诱饵将展心仪带出公司,却不急着给她,无赖的嘴脸让展心仪陡生厌恶:“等你跟我去医院看完病,我再给你。”
到了医院,挂号检查,伊利亚德忙前忙后,展心仪像一具行尸走肉跟在他身后,医生说让她怎么做她便照着去做。
诊断结果是急性胃炎,需要输液好好休息,接着就是漫长的输液过程,一下午都耗在医院里。
展心仪趟在病床上,冰凉的液体融入到血管里,四肢都是冰凉的。
“心仪,我终于有机会可以和你单独在一块了。”伊利亚德坐在展心仪的床前,笑容诡异。
展心仪漠漠地盯着天花板,脸色和白色床单几乎融成一色:“你可以走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伊利亚德手托着腮帮子,深邃的眼睛里流泻眷恋与不舍。
眼前的伊利亚德,让展心仪觉得恐怖,她曾经以为这世上最可怕的人大概就是白石远那样的,无论喜怒哀乐从来不表现在脸上,正是因为未知才会感到恐怖。
现在她恍然明白,最恐怖的人其实是伊利亚德,他像一条变色龙可以随时变化,深情的、温柔的、阴毒的,无论哪一面不过是他给自己的保护色而已,来保护美好外表下渐渐腐烂的灵魂。
展心仪有些困了,轻轻地合上眼睛,耳边却响起伊利亚德的声音,闭上眼睛去听,好像一条毒蛇在自己耳边吞吐着带血的信子:“心仪,我知道只要是你决定的事情,很难再改变,你不愿帮我,我理解你,也不想为难你。”
展心仪的眼睫抖了抖,他继续道:“我不奢求你肯帮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阻碍我,你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事成之后,我一定好好的感谢你,到时候你再想让我怎么样,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如果,我不答应呢。”心仪闭着的眼睛没有睁开,只有两片薄薄的唇瓣轻启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