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婉铃从厨房里把汤端出来,放到餐桌上,看到宁柏在门口换鞋,问道:“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宁柏低头系鞋带,下意识就撒了谎:“竞赛题做的有点累,我想出去转转。”
撒完谎,宁柏就有些懊恼,怎么搞得跟外出约会偷情似的,这个谎撒的完全没必要。
天色这么晚了,严婉铃担心宁柏出去不安全,但又怕宁柏学习压力太大,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同意了:“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一会回来吃饭。”
宁柏回了一句“知道了。”
宁柏叫了一辆出租车,在路上又给陆崇把电话回拨过去,接电话的是胡维,宁柏向胡维问清了具体的位置。
三十分钟后,司机停了车。
宁柏下车后,站定在夜总会门口,踌躇半天,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最后头皮一硬,咬着牙进去。
昏暗的包厢里,陆崇刚才抱着马桶吐了一顿,这会酒醒了三分。
秦君拍着陆崇的背,给他顺气:“让你少喝点,你不听,喝吐了才有你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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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崇没搭理他,情绪沉默。
秦君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陆崇瞎扯:“话说,你两个到哪一步了?”
“手拉了没,嘴亲了没,床上了没?”
陆崇不耐烦:“滚——”
秦君大概心里有了谱:“搞了半天,你这是玩暗恋啊?你们两个都是alpha,是不是人正主性取向比较正常,不愿意啊?”
陆崇咬合了下后齿,又默着不吭声了。
倒是把秦君惹笑了:“有道是,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让你之前伤了那么多小o的心,得,你自己这次也尝了一把求而不得的滋味。”
陆崇:“……”
看陆崇一脸隐忍的模样,秦君忽然点于心不忍:“要我说,实在不行,咱不追了呗!?”
陆崇有气无力,嗓音沙哑:“你把嘴闭上,我现在头疼。”
包厢里的推杯换盏还在继续,大部分人都还没走,都心照不宣地盯着门口方向看,就想看看陆崇心里的正主。
有人看了一眼腕表,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我说阿崇,都这个点了,人家是不是不来了。”
陆崇斜看了他一眼,凉薄的目光,默了几秒,随后又把眼皮垂下去,其实他也觉得,这么晚了,宁柏应该是不会来了。
忽然,包厢的门被人给推开。
秦君看见来人后,愣了一下。
包厢里的灯光闪烁又杂乱,打在来人的身上,格格不入。
白色的灯光划过来人的一瞬间,大家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进来的男生很瘦很高,皮肤比很多omega还要白,眼尾平滑,略细的剑眉斜飞,冷冷清清的气质,看人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专注认真。
陆崇呆滞片刻,喉结略微一滚,紧接着灰沉沉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磕磕巴巴:“你来了啊……”
宁柏没好气道:“走吧,你家在哪?”
陆崇立刻起身,绕过茶几贴了上去,报了个小区名。
宁柏刚来灿城没多久,不太清楚路,心想着一会出去了叫个出租。
陆崇见宁柏在思考着什么,又着急道:“走不走啊?”
生怕他改主意不送自己回去。
宁柏轻声道:“走。”
陆崇酒还没醒全,跟在宁柏身边,走过路摇摇晃晃。
宁柏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握住陆崇的手腕,将陆崇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脖颈,语气平淡:“我架着你走,你看路。”
宁柏出包厢门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冲着包厢里的所有人微微点头示意:“你们先玩,那我就先送他回去了。”
包厢门被轻轻带上。
韩正宇他妈的都傻了:“操,这还是陆崇么?”
“还真没见过他有低声下气的时候。”
秦君笑着摇摇头,还真是……
宁柏来的一瞬间,陆崇眼睛里的凉薄和戾气都散了。
——
夜风微凉,路灯昏黄,宁柏架着陆崇走在马路上。
宁柏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坐到了后排座位上。
窗外的风景一路倒退。
陆崇将头枕在宁柏的肩膀上,在宁柏的视线盲区里,唇角扬起,满足的不行。
司机师傅开车没事就爱跟人闲聊,他看了一眼前视镜,笑呵呵道:“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小夫妻回家啊?”
宁柏的后背一僵,刚想反驳,陆崇却懒散开口:“是啊。”
司机师傅一看陆崇脸色发红,一脸春意盎然,很明显是喝多了酒,打趣道:“你们两个把婚宴办了?看样子酒没少喝啊?”
陆崇噗一声,闷声笑:“对,这不今天刚办的么,我这会喝多了酒,跟我媳妇儿回新房。”
宁柏额角青筋跳了跳,气急败坏,狠狠拧了一把陆崇的腰。
“嘶——”陆崇吃痛地叫了一声。
司机师傅问:“怎么了?”
陆崇一把攥住宁柏的细手腕,笑哼,慢悠悠道:“没什么,我老婆害羞,掐了我一把,今晚回去我再收拾他。”
司机师傅一听收拾两个字,再一想是对新婚夫妇,老脸刷地一红,尴尬地笑呵呵:“你们年轻人真会玩。”
出租车停在了高档小区的大门口。
宁柏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把陆崇扶到一旁的休息长椅上:“你坐这里等下,我去趟便利店。”
宁柏刚转身,手腕就被陆崇给拽住:“你可别是丢下我跑了。”
宁柏看着他,慢慢摇头:“不走,一会把你送到你家,我再走。”
宁柏过了马路,进入一家便利店,陆崇就坐在长椅上,晃着长腿等他。
没一会宁柏手里拎着塑料袋回来了。
陆崇打开一看,是一盒酸奶。
宁柏言简意赅:“解酒。”
陆崇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给酸奶插上吸管,喝了起来。
宁柏坐在他身边,等着他喝完,送他回家。
空气里又飘着淡淡的依兰花香,陆崇愉悦又满足,深深吸了一口,甜入心肺。
他想起来出租车上司机师傅的那番话,嗓子里像放了把钝刀,磨的沙哑:“看你温柔又贤惠的,你要真是个omega,想把你娶回家的人,一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