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忙,能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
宁柏别有深意看了陆崇一眼:“独立思考很重要,你不可能指望高考的时候,我还让你看卷子。”
陆崇想了想,也是,最近自己确实过分依赖宁柏的试卷。
男朋友有时候太优秀,也是一种压力。
陆崇从宁柏这里拿不到卷子,只能学会独立思考。
卷子看着难,但实际上做起来,没想象中的那么难,宁柏给陆崇补了一个多月课,基础知识已经补的差不多了,陆崇做题偶尔有打绊的地方,就翻开书看一看定理,很快也都能做出来,先不论对错,最起码也算是有点思路。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陆崇做完了一整张的数学试卷,邀功似的让宁柏给批阅:“你看我做的怎么样?”
宁柏也想检验一下最近陆崇的学习成果,于是就拿起笔给陆崇批改起来。
选择题,十二个对七个。
填空题,五个对两个。
大题,六个对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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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生:陆崇
得分:48
宁柏从心底涌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陆崇没想到自己做的这么烂,烦躁:“这不行,我感觉这样做题一点动力都没有。”
宁柏从来没听说过做题需要什么动力,直面的高考不就是最大的动力吗:“那你还需要点什么动力?”
陆崇心下一动,沉声道:“我做对一题,你亲我一下,我感觉这样动力就来了。”
宁柏冷嗤:“你怎么不说,你做错一道,我抽你一巴掌?”
陆崇被怼的哽了一下,脑子一转,据理力争:“这能一样吗,正面反馈才算是有效反馈,你要是抽我,这不成负面反馈了,完了我越来越不爱做题怎么办?”
不愧是逻辑鬼才。
宁柏一听,竟然觉得这话有点道理。
可他看着这数十张的数学卷子,上面的题加起来有好几百道,要是陆崇真有这个不服输的动力,还真都给做对了,那自己得亲他到什么时候。
现在陆崇处于学习的上升期,宁柏本着不打击,不嘲讽的原则,思忖片刻说:“也不是不行。”
陆崇瞬间就像被打了鸡血,又抽了一张数学试卷,低头动笔写了起来。
第三节晚自习下课,陆崇做完了第二张数学试卷。
教室里的同学都收拾东西往出走,宁柏又一次给陆崇批阅。
选择题,十二个对十个。
填空题,五个对四个。
大题,六个对三个,还有一个题步骤列到一半。
考生:陆崇
得分:97
宁柏:“……”
陆崇得意笑哼:“怎么样,我就说我这个主意不错吧,做对一题你亲我一下,你看这正确率不就来了。”
宁柏沉默几秒,说好了不打击,可他还是没忍住:“上一份你做的是压轴卷,这一份你做的是练习卷,是题简单了,不是你能耐了。”
陆崇:“……”
眼下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陆崇开始秋后算账:“反正我就是把题做对了,你答应的事情别反悔。”
宁柏犹豫再三,开口说:“亲你也行,就一个要求。”
陆崇愣了下:“什么要求?”
宁柏深吸一口气:“别乱摸。”
陆崇:“……哦,行。”
宁柏又说:“别动舌。”
陆崇:“……”
由于害怕被薛主任给抓到,宁柏伸手拍下了教室墙上的开关,教室里的光瞬间泯灭。
在一片漆黑寂静中,宁柏把身体倾斜过去。
可没过多久,教室里就响起了宁柏的喘息声,很显然鼻子的呼吸不够用,他就只能张着唇,喉间呵哧呵哧着热气。
宁柏被气地染上了丝哭腔,喘着声说:“说好不动舌,不乱摸,你怎么不讲理。”
陆崇嘬着宁柏的侧脖颈,声音含糊不清:“你自己非要往上送,这是神仙都把持不住。”
宁柏偏过头,想躲,却被陆崇轻松的控住脖子,他连哄的话都懒得讲:“你再给我躲一个试试?”
宁柏后悔的要命,这人说的话十句有九句都不作数,怎么自己就脑子一热答应了他的混话。
黑夜里寂静又漫长,这会已经都快十点了,烧锅炉的师傅也都下班了,教室里的暖气片逐渐散了热量,有风从窗户渗进来,萧萧瑟瑟。
宁柏从陆崇手中扯下自己的毛衣和校服:“你够了!别撩我衣服,冷死了!”
陆崇用鼻尖蹭了下宁柏脖颈处的皮肤,低喘着笑:“行,那我不撩你衣服了,给你种个草莓?”
宁柏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脖颈上就被陆崇给猛然吸住,这股压强越来越大,黑夜里,唇肤分离,“啵——”一声,格外响亮。
脖子上湿润且疼,宁柏反手捂住,薄怒道:“你别这么过分!好好的犯什么病。”
陆崇的眉一挑,眼神里带着点别的意味,懒洋洋道:“知道这叫什么吗?”
“——这叫宣誓主权!”
宁柏脸色阴郁:“你真是跟狗没两样。”
还宣誓主权。
时间不早了,还有半个小时宿舍门就要关了,两个人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
天空的黑幕之下,不知道何时飘摇起了细碎的雪花。
夜里白茫茫一片。
宁柏有些新奇,伸手抓了一把冬青上的积雪。
指尖冰冰凉凉。
陆崇被逗笑了:“怎么,你没见过雪啊?”
宁柏发丝上沾了些薄薄的雪,侧面线条隐在暗色中,轻声说:“嗯,之前在南方的一个小城市里上学,那边几乎不下雪。”
陆崇侧过头问:“你知道雪该怎么玩吗?”
宁柏看了看手中的雪,疑惑道:“堆雪人?”
陆崇笑了一下:“你这也太幼稚了,一点都不符合我们这个年龄段的玩法。”
宁柏皱眉:“那该怎么玩?“
陆崇飞快的跑远了几步,弯腰从地上揽起一堆雪,双手交错握成了球,朝宁柏扔了过去。
宁柏来不及伸手挡,直面撞碎了雪球,他被雪球砸懵在原地,睫毛上,鼻尖上,都是白花花的雪。
那头的陆崇挥了挥手,大呼:“扔雪球啊,你会不会?”
后知后觉的,宁柏反应过来,从地上快速捞了一堆雪,学着陆崇弄了一个雪球,朝着他砸过去。
陆崇极有经验,迅速躲闪。
两个人一来一往,玩的不亦乐乎。
没一会就跟雪人一样,
从远距离攻击,到近距离,到最后两个人直接从地上捧起雪,往对方的身上扬。
雪越下越急,像是上天白了头。
玩累了,陆崇就揽着宁柏躺在雪地上,身下虽然冰凉,可心里却是热的一塌糊涂。
眼前是纷纷扬扬细密的雪,天空黑的像个无底的洞。
陆崇记得宁柏的生日就快到了,随口问道:“马上过生日了,你想要什么?”
宁柏从来都没有过过生日,印象里最深的,也就是十岁那年,宁海川让司机给送过来一个蛋糕,而严婉铃总是在自己过生日的时候给塞点钱,让自己想吃什么就去买。
宁柏茫然:“不知道。”
陆崇心里难受的不像话:“算了,到时候我看着给你办生日。”他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这个事,毕竟这是在一起以后,宁柏过的第一个生日。
宁柏问:“你准备怎么办?”
陆崇想都没想:“当然是大操大办!”
宁柏:“……”
还大操大办。
我这还没过八十大寿。
学校里的最后一个铃声响起,意味着要禁宿了。
宁柏脸色一变,赶紧站起来扑喽干净身上的雪:“赶紧回去。”
两个人一路飞奔,终于赶上了舍管阿姨的闭门。
楼道里灯光亮堂,临走前,陆崇指了指脖颈,给宁柏提醒:“你明天穿个高领毛衣,遮一遮那啥。”
宁柏:“……”
等宁柏回到宿舍后,宿舍里的两个人都还没睡觉。
周祁鹤坐在书桌边沿发呆,自从时延走了以后,他越发的沉默,下颌骨也越发的突出。
徐晔知道周祁鹤被学校给记了过,忧心重重的说:“被处分了,好多学校的法律专业都没办法报,你准备以后怎么办?”
周祁鹤轻声笑了下:“打算出国学法吧。”
宁柏没想到事情能严重到这个地步,他插了一句话:“我记得人大的法律专业,好像不要求这些吧?”
周祁鹤轻描淡写的说:“我已经决定出国了,国外人少清静。”
因为时延,他放下尊严,放下自我,换了个被记过的处分。
而现在,他应该学会放下不切实际的期待,放下没有结果的执着。
不然伤人,也伤己。
周祁鹤将书整了整,放到一侧,站起来准备去洗漱,路过宁柏身边的时候,他无意间瞥了一眼,眉头紧皱:“你脖子怎么了?”
宁柏心下一跳,下意识反手捂住,嗓音干涩艰难道:“我过敏了,被我挠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宁柏脖子上的印子是怎么来的,特别是男生,初中一过,再不知道点那方面的事,简直就是在说笑。
听说宁柏最近给他们班的陆崇在补课。
再加上时延之前在学校里跟谁都不亲近,只有和宁柏走的最近,周祁鹤一联想到上周omega信息素泄漏的事件,当晚学校里不止时延一个omega发情,他看宁柏的眼神顿时带上了些许的复杂:“你是不是——”
宁柏心脏被人就这么给狠狠捏住。
停了片刻,没想到周祁鹤神色一敛,转头去洗漱,把声音扔在了身后:“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好自为之。”
宁柏闭上眼睛,这才吐了一口气。
他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殊不知凡事都有蝴蝶效应。
事物的发展往往具有复杂性。
过了几天太阳出来,积雪消融,很多人都在校服里穿上了羽绒服,尤其是周祁鹤,把自己裹的格外的厚,冷意是从心底蔓出来的,需要时间愈合。
化雪总比下雪冷,结束总比开始疼。
早自习期间,宁柏出去接了杯水进入教室,坐在座位上没多久,齐军峰就推门走了进来,拍了拍手。
教室里吵杂背诵的声音一下就停了下来。
“各位同学们请注意啊,后天大家就不要在羽绒服里穿太紧的衣服了,最里面穿的尽量薄一点,轻便一点,学校要给大家抽血做性别检测。”
“上次omega信息素泄漏事件让学校领导层后怕不已,所以专门请了专业的医师团队给大家做性别检测,咱们班如果有人隐瞒性别,请私下及时跟我联系,不然让学校给查出来了,那可绝不是开除学籍这么简单。”
性别检测这四个字,就像是晴天霹雳。
宁柏当场被劈的世界轰然坍塌。
他来灿城一高,就只是想上个学,想安安稳稳地进入大学,怎么一关更比一关难,又是一道送命题。
身边的陆崇,课桌下的一双长腿一个劲的抖。
他转头,和宁柏四目相对。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操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