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约莫两个时辰,婴儿的啼哭声传出。屋门打开,产婆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冲着赤练道,“恭喜官人!你家夫人生了个千金!”
赤练满脸尴尬,正准备说些什么,又一道啼哭声传出。
另一个屋子的门打开,产婆抱着孩子走到赤练跟前,笑着道,“恭喜官人,你家夫人生了个小子!”
“不是我家夫人!”赤练急急否认。
蓝锦和清竹走上前,从产婆怀中接过孩子,每人给了产婆一袋银钱。
产婆掂了掂钱袋,笑眯了眼,道谢之后离去。
香怡冰看着那两个孩子,神色复杂。百里无垠真够好命的,都快死了,临了却得了一双儿女,凑了一个好字。
“男孩儿是谁生的?”香怡冰目光看向赤练。
“回夫人,是柳小姐!”
“知道了!”香怡冰叹息一声,心里犯难,不知道该怎么安顿这两个孩子。还有含襄和柳菲儿,放也不是,留也不是。
“孩子,我的孩子……”含襄踉跄着走了来,面色苍白。见着蓝锦和清竹,眼神带上防备,呵斥道,“你们想做什么?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说着要去抢孩子。
蓝锦和清竹避开,目光看向娄瑾玉。香怡冰揉了揉眉心,摆手,“把女孩儿给她!”
蓝锦将怀中的女孩儿递给了含襄。含襄抱着孩子,面上露出慈爱。见着这一幕,香怡冰心里百味陈杂。
她也是做母亲的人,百里无垠注定要死,两个孩子没了父亲,不能再没有母亲。可就这样放了含襄,心里多少有些不甘,毕竟含襄害得云睿泽遭了不少罪。
而且一旦百里无垠死去,无论是含襄还是柳菲儿,都会记恨他们。
他们虽然不惧,可也不想留下隐患。有些恨意是不可磨灭的,将来有可能会牵扯后代。想到这些,香怡冰就头疼。
她虽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可也做不到对孩子出手。更何况,含襄和柳菲儿也不是罪大恶极。
香怡冰叹息,看向蓝锦,“将孩子送回屋,给柳菲儿吧!”
蓝锦点头,抱着孩子往柳菲儿的屋内走去。
柳菲儿已经陷入沉睡,蓝锦将孩子放在床头,走了出来。
香怡冰对着赤练吩咐,“你多请几个产婆,照顾好她们吧!”
“是!夫人!”赤练颔首。香怡冰带着蓝锦和清竹离去。
蓝林和清竹回熹沁园,香怡冰则是进了宫,面见皇贵妃。
百里夕瑶听说香怡冰求见,有些诧异,没有多想,让人将香怡冰宣进殿。
香怡冰没有行礼,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百里夕瑶蹙眉,倒也没说什么。
“皇贵妃,含襄和柳菲儿怀孕了,于今天同时生产。含襄生了个女儿,柳菲儿生了个儿子。”香怡冰声音淡淡,没什么情绪。
百里夕瑶愣住,好半响回神,面上有些激动,嘴唇颤抖,艰难道,“是无垠的孩子?”
“嗯。”香怡冰几不可见的点头。
百里夕瑶眼底闪过泪光,哽咽道,“好……都好……无垠总算是有后了……好……”
“皇贵妃打算怎么安置那两个孩子?”
百里夕瑶沉默了,她倒是希望能将孩子养在身边,只是……思索了一下,柔声道,“冰冰,孩子是无辜的,能不能……我会教导好他们的。”言语带了几分小心。
“贵妃娘娘,这件事我还没有告知皇上。我希望你能亲自跟皇上说,我会尊重皇上的一切决定。”香怡冰话落,起身离去。
百里无垠的儿女,也是皇上的亲孙子,亲孙女。这件事香怡冰拿不定主意,只能看皇上怎么做了。
其实皇上会有什么决定,香怡冰能猜测得到。当初沈渊犯了那么大的罪,小云身为沈渊的女儿,并没有怎样。一方面,是因为她的母亲是云妙心,另一方面,稚子无辜。
皇上是个仁君,不会因为百里无垠所犯的罪而迁怒孩子,更何况那还是他的孙子孙女。最大的可能,也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养着。
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定,目前也就只能这样了。香怡冰回了王府,这段时间忙,都没怎么陪孩子。
刚靠近惜瑾阁,就听得一片笑闹声传来。原来十七在练武,手中拿着檀木剑,有模有样的比划着。
小丫头在卫殷离怀里一蹦一蹦的,还咯咯直笑,显得很兴奋。
蓝锦坐在卫殷离身旁,目光看着孩子们,不时发笑。香怡冰嘴角挂上笑意,进了屋。
“娘亲!”十七飞奔而来。
“娘……娘……”长歌挥舞着小手。
香怡冰失笑,“娘亲的宝贝都好热情!”伸手摸了摸十七的小脑袋,走上前,冲着卫殷离点头招呼,随即冲着小丫头伸出手,“来,娘亲抱抱!”
小丫头忽然扭头往后躲,缩进卫殷离的怀里,又抬头偷瞄香怡冰。
香怡冰乐不可支,“几天不见,都会跟娘亲躲猫猫了。”
“孩子一天一个样!”蓝锦笑着道。
“可不是!”香怡冰随口附和,强势的将小丫头抱进怀里,嘟唇将小丫头亲了个遍。
小丫头一个劲的躲,咯咯直笑,裂开的小嘴露出几颗小白牙。
这可爱劲儿,香怡冰又忍不住献上几个热吻。十七在一旁看着,下意识躲远了。
采葭同情的眼神看着小丫头,感叹道,“师姑,你太恐怖了!”
香怡冰眯眼,斜睨着采葭,嘴角挂着恶魔般的笑容,“小采葭,你若是嫉妒,师姑也可以给你几个热吻。”
“不要!”采葭忙不迭的摇头。香怡冰面露得意,低头逗弄两小只。
蓝锦摇头,无奈又好笑,“小姐,这会儿怎么有空回来?”
香怡冰撇嘴,“含襄和那个柳菲儿生下孩子了,一儿一女。”
蓝锦顿了下,“你打算怎么做?”
“我……将决定权给了皇上。”
蓝锦沉默半响,点头,“小姐做得对,孩子是无辜的,不该承受父辈所犯的罪孽。”
香怡冰笑笑,没有再纠结这件事,伸手轻捏小小丫头肉嘟嘟的小脸,“小家伙又胖了呢,你们兄妹可别都变成小猪喽,浪费娘亲的强大基因。”
“娘亲!妹妹不胖!我也不胖!”十七噘嘴抗议。
“……”
香怡冰在王府待到了晚上,与孩子们用过晚饭之后,回了熹沁园,岭南王也回来了。
主院里,大皇子兄弟几人,还有逍遥王和姜秉卓,坐在树下小酌。
逍遥王心情愉悦,跟姜秉卓两人你侬我侬。与之形成明显对比的,是大皇子和二皇子。
这两人满脸写着惆怅,熹沁园一下子住进那么多女子,他们现在走哪儿都不方便了。今日也就是出去了一趟,收获了无数女子娇羞的眼神,害得他们浑身的鸡皮疙瘩。
岭南王心情也算不得好,因为有不少女子也含羞带怯的看着他,实在是让人厌恶。
香怡冰走了来,在岭南王身旁坐下,笑看着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位王爷怎么了?这苦大仇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失恋了。”
二皇子板着脸,垂眸喝酒,不想搭理香怡冰。
大皇子苦笑,“三弟妹,住进来那么多女子,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打算?”香怡冰眨了眨眼,“我需要打算吗?选妃的是你们,又不是我!”
大皇子被噎住,他就不该问。
香怡冰笑笑,“开玩笑的,我自然有打算,不过……两位皇兄,我得知道,你们对未来的王妃有什么要求,比如长相,身材,性格,为人,才华等等。”
“本王不想选妃!”二皇子冷冷道。
香怡冰翻了个白眼,“不必苦苦挣扎了,认命吧,不选也得选!”
大皇子认真思索,半响淡淡道,“没什么特别的要求,性格好就可以了。”
“你们还真是……”香怡冰摇头,“算了,还是我自己看着办吧。只是你们的王妃,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马虎不得。所以我希望你们尽可能亲自挑选,选一个自己中意的。”
转头看向二皇子,“二皇子,我需要你一句实在话,你真的不喜欢那个姚帮主?心里真的没有喜欢的女子?”
“没有!”二皇子蹙眉,回答得毫不犹豫,“皇婶无须妄加猜测,本王跟姚纤纤只是有点小过节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
香怡冰挑眉,真的是这样吗?“二皇子,那你对你未来的王妃,有些什么要求呢?”
“不要像你这样就成!”二皇子说着,给了香怡冰一个嫌弃的眼神。
香怡冰无语,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我这样的,还瞧不上你这个面瘫呢!”她这要美貌有美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才华有才华,要个性有个性,上哪儿去找?当然了,就是脾气不太好。
大皇子要找个性格好的,二皇子不要她这样的,总结一句话,就是他们的王妃必须脾气好。
这个年代的女子,脾气貌似都挺好的,一抓一大把。也就是说,这两只王爷净说废话,香怡冰摇头,还是她自己琢磨吧。
“冰冰,今天有几个女子冲着我抛媚眼。”岭南王悠悠地道。
香怡冰眯眼,斜睨着岭南王,“她们的眼神有我勾人不?”
“没有!”
“哦!那没事儿!道行太低了,不会把你勾走的!”
岭南王蹙眉,面露不悦,“冰冰,你都不吃醋吗?”
“吃!我这心里呀,酸溜溜的!”话是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岭南王郁闷,“冰冰,其实我觉得她们还是很漂亮的。”
“你说什么?”香怡冰瞪眼,牙齿磨得咯吱响,“再说一遍试试!”
岭南王心里得意,面上严肃,“我觉得她们还是很漂亮的。”
“睿泽,胆儿肥了?”香怡冰目光凶狠,抓住岭南王的衣襟,恶声恶气道,“是不是我没有满足你,想偷吃了?”
“咳咳咳!”大皇子猛咳,被酒呛着了,嗓子里火辣辣的。
二皇子将脸撇向一边,他这辈子都没遇见香怡冰这么……不知羞的人,什么话都往外说。
逍遥王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姜秉卓,姜秉卓回以羞涩一笑。
不经意瞧着这一幕的二皇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全场最为镇定的就属岭南王了,满脸带笑,凑近香怡冰耳边,低声暧昧道,“为夫比较挑剔,只想将夫人生吞入腹。最近夫人忙碌,冷落了为夫,今晚大战三百回合如何?”
香怡冰双手攀上岭南王的脖子,抛了个媚眼,“三百回合哪里够呀?”
大皇子又是几声咳嗽,匆匆起身,“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了!”
二皇子也跟着起身,说了句,“注意影响!”匆匆离去。
香怡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人,笑着道,“睿泽,你家大侄子和二侄子好纯情,都奔三的人了,竟然害羞。”
岭南王宠溺一笑,“主要是夫人太霸气了!”
“是太不要脸!哈哈!”逍遥王大笑。
香怡冰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逍遥王,“逍遥王妹妹,不知道夜黑风高好办事吗?还不赶紧带着你家郎君回房,大战六百回合?”
“对了,记得悠着点儿,别闪着腰。若是太累了,就乖乖躺好,想来秉卓兄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香怡冰说得畅快,姜秉卓却羞红了脸,招呼也不打,起身离去。
“哎!秉卓!”逍遥王急声叫唤,姜秉卓走得更快了。
逍遥王瞪了香怡冰一眼,追着姜秉卓而去。
香怡冰蹙眉,眼神幽怨的看着岭南王,“睿泽,你有没有觉得画风不对?为什么害羞的是姜秉卓?你家皇叔脸皮是不是太厚了?”
“你刚才看见了吧?你家皇弟瞪我的眼神,那叫一个勾魂,简直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嘛,可是为什么娇羞的不是他?”
“姜秉卓那五大三粗的,若是被你皇弟给压了,想想我这心里不平衡。明明皇弟才应该是被压的那一个,毕竟他长得那么美。”一脸娇羞的皇弟,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岭南王轻笑,伸手把玩着香怡冰的发丝,意有所指道,“爱你爱你,想想你压着我的时候……”
香怡冰顿了一下,噘嘴,“我们不一样!”
“嗯!不一样!夜黑风高,咱们回房吧!”岭南王将香怡冰打横抱起。
“回房干嘛?”某女故作懵懂。
某王挑眉,眼神暧昧,“你说呢?”
“讨厌啦!人家会害羞的!”低头做羞涩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