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岭南王提起当初装傻充愣的事,二皇子面上划过不自在,“皇叔,一点小事而已,你就别问了。”
二皇子越是藏着掖着,众人越是好奇。
香怡冰一脸八卦,“二皇子殿下,既然是小事,何不说来听听?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无可奉告!”二皇子冷冷道。
“切!”香怡冰撇嘴,“没劲!”
未免香怡冰设法追问,二皇子直接起身,“你们聊着,本王走了!”
姚纤纤的事,二皇子不说,只是觉得难为情。
当初二皇子初到青城,随身玉佩丢了。那玉佩象征着王爷身份,未免落到有心人手中,二皇子前往途径之地,四处寻找。
途径一条小溪的时候,偶遇了姚纤纤,正巧见着姚纤纤把玩着他的玉佩,最后还放进了怀中。
二皇子上前索要,因着容色过于冷酷,声音过于冰冷,让姚纤纤感到不悦,拒绝归还玉佩。
两人打了一架,二皇子胜利了。姚纤纤是一帮之主,虽然败了,可自身的傲气,不允许自己对二皇子低头,死活不肯交出玉佩。
二皇子秉持君子之风,男女有别,不好伸手到姚纤纤怀中拿取玉佩,两人也就僵持着。
后来,二皇子为了拿回玉佩,设法接近姚纤纤。为免被姚纤纤认出,只得化作脏兮兮的乞丐,同时装傻充愣。
事情很简单,可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在二皇子看来,过于丢人,不愿提及。
下午的时候,按着香怡冰的计划,小云和五公主接着相亲。
虽然两人被香怡冰数落了一顿,可情况并没有什么好转。两人单独面对陌生男子的时候,依旧感到不自在。
开始还能说上几句话,到最后都变得无话可说,尴尬非常。每当相处陷入僵局,就直接换人。偶尔遇到有几个能说会道的男子,倒是不怎么尴尬了,可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几乎都是男子说,小云和五公主静静聆听。
五公主好些,别人说些什么,她都有认真听,觉得认可的,就点头附和两句。
至于小云,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神情蔫蔫的。整个下午,小云和五公主收获没有,反倒累得够呛,话都不想说了。
香怡冰全程监视,对于小云和五公主的表现,深感无力。不禁自我反省,她是否过于急切。
也是在今天,新一批男女陆续住进熹沁园。香怡冰苦恼小云和五公主的事,无暇顾及这些新住进来的人,只是让蓝锦将他们安顿好。
无论是小云,五公主,还是其他闺阁千金,与男子相处的时候,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放不开。
香怡冰思索半响,觉得她先前似乎想错了,有些时候放不开,也是一种唯美。男女之间,当爱情萌芽的时候,最可贵的是那种羞涩,懵懂,若有若无的暧昧。
当人类还是猿的时候,男女之间只有最原始的性。在进入文明社会以后,男女之间多了一层遮羞布。在几千年以后,这层遮羞布又被扯落,人们追求性自由,性开放。
那种恋爱的朦胧感,渐渐被最直接的方式一一被原始的情所取代。虽不是所有人如此,在现代社会却已经变成了一种常态。
这般想着,香怡冰忽然意识到,她跟云睿泽相知相爱,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经历那种羞涩,懵懂,暧昧的感觉。他们都太过直接,不,应该是她太过直接。
这个时代也有大胆的女子,比如安阳王妃,比如常悦,她们大胆的追求自己的幸福。但是在男女关系上,还是比较保守的。开放和保守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不同的时代,褒贬不一。
放在现在,保守与古板同在,相对贬义。可在古代,开放的女子往往招人话柄。
许是在古代待的久了,香怡冰更支持的,是思想开放,行为保守。所谓的思想开放,是支持自由恋爱。所谓的行为保守,是拒绝婚前乱搞男女关系。当然了,她一直是个反面教材。
若皇上接受能力强,而她自身武力值也高,她怕是已经被人拉去浸猪笼了。她也算是幸运的,跟云睿泽最终修成正果。
关于小云和五公主,香怡冰也想明白了,她没有必要强求小云和五公主改变,毕竟这种放不开,就是现在这个时代的女子,最真实的状态。而她想要看见的,也是真实。
她只需给予她们跟男子相处的契机,其他的顺其自然。想通了,香怡冰也不觉得那么闹心了。
晚饭过后,香怡冰将小云和五公主单独留了下来。
两人如坐针毡,担心香怡冰又要数落她们。
看着两人那一脸紧张的模样,香怡冰轻笑出声,“不必这样,很多时候,我还是很随和的。”
小云撇嘴,“大姐,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今天累了一天,我们还等着回去睡觉呢。”
“也没什么事。”香怡冰笑笑,“之所以让你们跟那些男子相处,就是希望你们能找一个情投意合的。是我太急切了,相处时间太短,想来你们也了解不到什么。”
小云眼前一亮,“是不是我们明天不用再见那些男子了?”
“你倒是想得美!”香怡冰睨了小云一眼。
小云垮脸,心里郁闷。五公主也是,想着明天还是要见那么多男子,浑身不得劲。
香怡冰笑看着两人,“那些男子你们还是要见,不过嘛,我不会再盯着你们,你们想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吧。若是聊不下去,那就不聊,换一个人就是。”
“对了,又新来了一批人,我最近会比较忙,你们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吧。”
自己看着办?小云低着头,眼珠子乱转。
“小云,你也别有什么侥幸心理,虽然我不盯着你,不过这熹沁园到处都是暗卫,你做了些什么,自然有人告诉我。”
心思被拆穿,小云噘嘴,“我还有没有自由了?”做什么都被人掌控,这种感觉真不爽。
“自由?”香怡冰挑勾唇,“你若是嫁人了,自然就有自由了。以后有你相公管着你,也轮不到我操心。”
小云面上飞过红霞,小小声道,“嫁人早着呢。”
“不早了!等我大婚之后,很快就轮到你!”香怡冰笑着道,目光看向五公主,“小五也是,你们都这么大的人了,早晚要出嫁的。”
“皇婶,我……”五公主咬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
“皇婶,今天我见的人也不少,可我发现,我很排斥他们,我……我不想这么早嫁人。”
香怡冰笑笑,“小五,排斥有可能是不喜欢,也有可能是不习惯跟男子相处。”
“让你选驸马,自然希望挑个情投意合的。若是遇不到这么一个人,想来无论是皇上,还是你几个皇兄,都不会让你随随便便出嫁。将来过日子的是你,自然希望你好。”
“爱情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缘分来了,我们珍惜。缘分没来,或者缘分去了,都不必强求。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等着你去寻找,而他也在寻找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静心等待,等待那个人的出现。到时候,我相信你会迫不及待的出嫁。”
五公主点头,忽而有些好奇,“皇婶,你现在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我皇叔吗?”
“我?”香怡冰笑着摇头,“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和你皇叔孩子都生了一堆,差的也就是大婚。我是期待嫁给你三皇兄的,但是少了那份迫不及待,毕竟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我希望你和小云遇见喜欢的人以后,好好享受与爱人相处的过程。不过要记住,千万不能逾矩。最大限度可以亲吻,其他的不可以。”
“洞房花烛夜应该是美好的,所以最好一切,要留到那一天,将来想起来,也是最美好的回忆。”
香怡冰提到洞房花烛夜,小云满脸羞红,不经意就想起香怡冰帮她普及的那些知识,脑中闪过在青楼见到的场景。
五公主好些,不过脸上也泛着红晕,小声道,“皇婶,女子没有成亲之前,怎么可以和男子亲吻?那岂不是坏了闺誉?”
香怡冰蹙眉,忽然想起小云上次闹了个大笑话,以为亲吻之后就没了清白。在古代,对于男女关系向来讳莫如深,就算是做母亲的也觉得难以启齿。
正常情况下,都是在女子嫁人的前一天,母亲给准备一个压箱底的,也就是一本春宫图。对于春宫图上的东西,嬷嬷会讲解,但更多的是靠女子自行领悟。
女子向来羞涩,哪能真的仔细钻研春宫图?所以在与男子行房的时候,往往放不开,而男子也会觉得自己的妻子像根木头。
其实男人真的很犯贱,既希望自己的女人端庄大方,又希望她们在床上的时候像个荡妇。也因此,男人三妻四妾,要求妻子端庄持重,偏好小妾美艳妖娆。这才有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之说。
见香怡冰半响不说话,五公主疑惑,“皇婶,你怎么了?我有哪里说得不对吗?”
香怡冰严肃了面色,看来她得帮五公主普及一下知识。想着起身,拉着五公主和小云往外走。
“皇婶,我们去哪里?”五公主询问,小云也用好奇的目光看着香怡冰。
香怡冰笑笑,“去你们房间!有事跟你们说!”转头看向蓝锦,“蓝锦,去找王爷借几本小人书。”
蓝锦嘴角抽搐,找王爷借小人书?好诡异!她现在才知道,原来王爷喜欢看小人书。
(某王的心声:本王不是喜欢看,本王是喜欢研究,然后实践。)
“主子,属下去找王爷要,不太方便吧?”蓝锦犹豫道。
香怡冰轻笑,斜睨着蓝锦,“蓝锦,你该不会也害羞吧?”
蓝锦板着脸,严肃道,“属下不是害羞,属下是担心王爷害羞!”
“放心,王爷不会害羞的,经过你家主子的长期熏陶,王爷的脸皮已经堪比城墙。”
蓝锦无语,主子的厚脸皮,远胜王爷。
待蓝锦离去,五公主疑惑道,“皇婶,什么是小人书?”
小云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香怡冰。
香怡冰神秘一笑,“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到了小云和五公主的房间,等了没多会儿,蓝锦来了,手中拿着几本书,有崭新的,有泛黄的。
蓝锦将书放到香怡冰跟前,淡淡道,“主子,王爷问属下,您要这书来干什么。属下怕王爷误会您教坏五公主和二小姐,于是没有照实说,就说您想自己研究。”
香怡冰嘴角抽搐,她自己带出来的人,貌似都挺腹黑的。现在都已经晚上了,这时候研究春宫图,那待会儿她回去的时候……
“主子,看得出王爷很激动,还让主子别太费神,早些回去。属下离开的时候,听见王爷让人准备热水沐浴。”
香怡冰眯眼,斜睨着蓝锦,“蓝锦,主子我怎么觉得,你懂得很多?”
蓝锦神色不变,“属下也想单纯!”
“蓝锦,估摸着,是时候帮你找个相公了。”
蓝锦抬眼望天,当做没听见。
香怡冰跟蓝锦的对话,小云和五公主听得云里雾里。
“小云,小五,给你们看个好东西!”香怡冰将那几本小人书,放到小云和五公主跟前,还好心的一人递上一本。
小云怀着好奇,随手翻看了一页,忙不迭给放下了,满脸涨红。
五公主的反应也差不多,手一抖,书掉到了地上,脸如同煮熟的虾子,“皇……皇婶……这……这……”
香怡冰笑眯眯的,“都说了是好东西嘛!瞧你们这激动的!”
小云双手捂脸,羞得不行,“大姐,你真坏!”
“这叫什么坏?上次不还带你去看过更劲爆的?那个男的把那个女的衣服脱了,手还……”
“大姐!你别说了!”小云忙捂住耳朵。
香怡冰失笑,“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们都大了,这些事早晚要经历。”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这些事,按理是当娘的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