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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在鹿城医院没查出什么,许盛希这才执意要把人带到项城检查。

说起这个事,外公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找到了,哎呀也真是巧,你不知道吧,这姑娘,是原先住我们对门的时家小姑娘。时家你可能没印象,你六岁那年在我那里住了一个暑假,那时候他们还没搬进来,后来过完年搬的。好像没几年又搬走了,估计你也不记得,我对她的印象啊,还是她小时候的模样呢。要不是她爸爸为人热情,担心她一个小姑娘送我去医院不行,过来搭把手,我这可上哪儿知道去。”

“嗯。”许盛希没什么兴趣。

许盛希淡笑,“没事,您照顾好自己就行。您上次说救过您的那个姑娘找到了吗?”

前段时间外公去公园跟老伙伴下棋,突然胸口闷喘不过去,晕倒过去,恰巧遇到一个姑娘,懂一些心脏复苏的方法,这才把人救过来,送到医院。

“哎呀,那小姑娘,真是长得漂亮,人也有礼貌。好像只比你大两岁,在项城上班,啧……在哪儿上班来着?好像是在中茂那边,阿希你知道这个地方吧?”

提起中茂,许盛希想起来,“知道,晚上那边好像出了什么车祸,路被封了。”他们绕了路过来的。

外公听到动静,头微低,一双眼睛越过老花镜,“阿希来啦,我都说了没什么问题,偏偏你紧张。怎么样?最近是不是很忙?”

许盛希脸上这才有点淡淡的笑意,“还行,忙习惯了。”

“瞎说,忙还能习惯。”外公把老花镜摘了,跟报纸一起放到旁边的柜子上,“我就说嘛,你爸爸这个人,你从小他就带着你上各种培训班,后来又参加各种活动,正经的学校不让你去上,心里啊肯定是鬼精着呢。你看看这几年,他把你往圈子里一推,忙起来一年到头都歇不了一天,这么下去,身体可怎么吃得消。”

他皱了下眉,大步往前走。

外公前段时间总是心脏不舒服,许盛希趁着最近通告都在项城,把人接过来做了个全面检查。

许盛希看向一旁的黑哥。

黑哥挠挠头,收回手,“那个,走这边,我们要去住院部。”

“麻烦让一让……快……”

黑哥拉住许盛希往旁边躲了一下,两人看着一辆载着人的病床从身边一闪而过。

前世。

许盛希面无表情的跟上,转身的瞬间,心脏突然疼了一下,被掐着的那种疼。许盛希停住脚,往刚刚病床的方向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许盛希晚上有个活动,推不掉,来的时候医生已经下班了。但检查的具体结果黑哥已经传给他了,结果显示是没什么问题的。外公今年六十五岁,年龄不算大,但身体明显不如前几年了。

“嗯。”许盛希摘了口罩,没卸妆的脸上清冷疏离。

许盛希见过外公的次数有限,但就是觉得莫名的亲切,因此也愿意费点心。

“盛哥。”进病房前,黑哥看着他,“那个,许总说让你晚上回去一趟,所以你大概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因为离得近,许盛希还能看到,病床上是个年轻的女孩,脸上很平静,如果忽略掉她身上的血渍的话。

“盛哥,盛哥。”

老人最听不得这些,“哎……现在的人啊,都太浮躁。”

许盛希又陪着说了会儿话,这才出门。

下了楼,又要经过急诊。

“胡医生,这……是不是要通知小姑娘的家人啊。可是她手机屏幕全碎了,也看不到什么,身上也没有身份证……”

小护士手里捏着一个手机。

许盛希本来没留意的,可是那手机虽然碎了,还在坚强地放着歌曲,那歌他熟悉,是他上个月刚出的单曲《心花》。

看来这个姑娘还是他粉丝。

许盛希只涌上这一个想法,便快步走出去了。

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许任自然是不高兴的,听到门响就冷哼出声,“不是说了让你早点回来吗?人家乔雅等了你一个晚上。”

许盛希换了鞋,走到冰箱前开了一瓶水,一口气喝了半瓶才出声,“我说了晚上有事。”

“有事?就是去医院看你外公?你哪天去不行,乔雅好不容易来家里一趟。”

许盛希不再回应。

许任做久了发号施令的人,跟谁说话都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我跟她说了,你明天陪她去吃顿饭,晚上七点在城西私房菜。别再搞砸了,你应该知道我的想法。乔雅家世年龄跟你都很匹配,你多上点心。”

“我明天晚上有活动。”

许任不让步,“我让多乐给你推掉。”

许盛希没再搭话,径直上楼去了。

毫无疑问,他又失眠了。

许盛希一点也不着急,摸出耳机带上,手指在歌单里划了划,他突然想起晚上在医院听到的《心花》,指尖轻点,熟悉的旋律响起。

说起这首歌,是他去年一直做的一个梦。

梦里是一个女生,身着芭蕾服在空旷的舞蹈室里跳舞,但他只能看到那女生的背影,从来看不到正面。

这个梦,重复了很久,久到许盛希都怀疑这不是梦境而是什么暗示了,才终于没有再梦到。

动笔写下这首歌那天,也是晚上,许盛希坐在公寓的飘窗,整个人沐浴在夜色里。

穿芭蕾服的女生,他倒是想起一个,只是那还是个小姑娘。

那年许盛希六岁,他的舞蹈老师突发奇想要去鹿城发展,许任暂时没有找到更好的老师,就让许盛希去鹿城呆了一个暑假。

那段时间虽然也是每天每天都泡在舞蹈房,但却是许盛希最放松的一段时间,他很喜欢呆在舞蹈房,即使随便躺着睡觉。

有一天,他还真的睡了过去,楼下锁门的阿姨并没有上来检查,于是许盛希就被锁在了舞蹈房。

他怕黑,但更饿,就硬着头皮去外面走廊上转了一圈,一无所获。他垂着脑袋准备回舞蹈房继续睡一觉,一转身,一个小女孩站在他身后。

许盛希被吓的眼睛都瞪圆了,才没有叫出声。他低头看,在女孩脚下看到了影子。

“你也被锁在这里了吗?”那女孩先开口。

“嗯。”

“我也是。”那女孩歪头一笑,“你在找什么啊?”

许盛希酷酷的,本来不打算理她的,可是好像不是很礼貌,于是回答了她,“吃的。”

“你饿了?刚好,我有吃的。”那女孩直接牵住他手腕,带到隔壁的芭蕾班教室,从空地上建起一个小书包,掏啊掏把所有能吃的都放到他面前,“给你吃,这本来是我给菲菲带的,她答应借我一晚上的芭蕾服,但是她走的时候又没要,就给你吃吧。”

许盛希看着地上一对饼干巧克力牛肉干,这些加起来也不够他塞牙缝的。不过能塞一点是一点,许盛希犹豫了一下,拿起一个。

“你不吃吗?”

“我不饿,你吃吧。”女孩盘腿坐到他旁边,托着下巴看他,“你是隔壁街舞班的吗?”

“嗯。”吃了人家的东西,许盛希才没有那么冷漠。

“真厉害,我看过你们跳舞,菲菲也很厉害。哦,菲菲是芭蕾班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你呢?”

女孩抽了抽鼻,歪头笑,“我……是来找菲菲玩儿的。本来我这个暑假也可以来上课的,但是我妈妈怀孕了。哦,怀孕就是我要有小弟弟了,要补一补身子,所以我就上不了课了。不过也没关系,我经常来找菲菲玩儿,可以跟着学一点。”

女孩倒是乐观。

许盛希点头。

女孩又问,“你今天晚上为什么被锁在这里啊?”

“睡着了。”

“哦。”

“你呢?”

女孩食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我是故意的。我爸爸跟妈妈去外婆家了,今天家里没有人。菲菲说愿意把舞蹈服借给我一个晚上,但是第二天早上要用,我就只能来这里穿一穿,明天再还给她。而且这里还有镜子,我可以看到自己跳舞。”

许盛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吃不下去了,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就点点头。

女孩拍拍他肩膀,“你吃吧,我要去跳一会儿舞了。”

许盛希看她起身,煞有其事地举了个躬,无声地开始跳舞。

看得出来,她动作有些拙笨,但神情格外认真。

许盛希不知不觉看她跳完了一曲,他丢下手里的包装袋,起身,“我可以跟你跳一支吗?”

女孩眼睛亮晶晶的,“跳什么?”

“你跟着我。”

“好。”

月光洒进来,照到两个人身上,放佛拢了一层纱。

时隔多年,许盛希再想起来,其实已经忘记了当时的很多细节,但那个女孩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格外清晰。

尽管他现在已经成了圈子里的流量小生,但他记忆里的小女孩永不褪色。

外人都说,许盛希不过是许任的一个傀儡,任人摆布。

随便吧,管它呢,其实说的也没错。

但偶尔,他脑海里总是会蹦出一幕——

那是第二天,天光大亮,女孩换下舞蹈服,很认真地双手拂去上面原本不存在的褶皱,然后笑嘻嘻地把它递给另一个女孩。

她推开门的那瞬间,早晨的阳光打在她身上,整个人像在发光。

女孩突然转过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许盛希。”

女孩歪头一笑,“许盛希,你跳舞的样子超好看,加油哦。”

许盛希,加油哦~

他动笔,有了这首歌——

“在深深的黑暗中

从梦中惊醒

那欢乐的梦境

只剩我一个人

目光所及之处

是沉寂的夜

梦里所有的幻想

如假象般破灭

突然冷却,突然飞走了

但是心,还在捕捉梦境

回味着梦乡

那里有一朵花

渲染了夜的浓黑

这朵花,开在我心上

这朵花,开在我心上

……”

今生。

鹿城夏天的雨多是阵雨,时间很短,雨量很大。

时想跟着时父时母搬家到城里那天,也下了一阵雨。时父借的车是一个拖拉机,上面没有遮雨的篷布,幸好时母提早准备了,一人一个雨衣。

时母担心时想,把人罩进雨衣里,又连带着雨衣一起抱进自己怀里,车开着有风,没办法撑伞。

“阿时还好吗?”

“我没事的妈妈。”时想为了让时母省点力,伸手用力环住她腰,把脸紧贴着雨衣。

就这样,到了鹿城租的房子里安顿好,时想又发起了烧。

时母皱眉,心疼的紧,“阿时这个夏天太遭罪了,早知道就晚一点再搬了。”

时父大手盖上女儿的脑袋,“这可等不了,阿时前两天不就说了嘛,那个什么跳舞的暑假班已经开始了,再晚,我们阿时要跟不上了。”

“那也不能让孩子遭这么大罪呀,你看看阿时最近的小脸,哪里还有肉。”

时父把时母揽进怀里安慰,“哎,哎,小意你别着急,实在不行,我过两天晚上多跑两趟车。”

“你也别逞强,还是身体重要。”

“没事没事……”时父乐呵呵地摆摆手,“这不是我们家阿时有想法嘛,从前段时间在外婆家回来,提了好几次想学舞,孩子想学,我们就支持嘛。”

“哎……都是没钱闹的。”时母皱眉,“老坤,要不……我去上个环吧,我们就要阿时这一个孩子,她想干什么就让她干什么。”

“哎,哎,这可不行,小意,真要去做,也是我去,你别急。阿时要跳舞,我肯定好好赚钱让她跳。”

“可是,跳舞一年的学费都……”

“没事,会有办法的。”时父叮嘱,“我跟你说,你千万别背着我去医院,我明天去,我去做那个结扎。”

“老坤……我不想让阿时以后长大了像我一样后悔,我那个时候就是因为没钱,家里人偏心弟弟……所以才没好好念书,没做成会计。阿时……我是真的想让她肆意一点,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时父点头,“我懂,懂,你别想那么多,总会有办法的。好了,太晚了,我们也去睡吧,把阿时放在中间,我晚上看着点她,你安心睡。”

时想其实没睡实,迷迷糊糊地听到了父母的话。

其实她不是突然想学跳舞的,她一直都有这个想法,但说出来,还是前段时间。

时父时母带着她从外婆家回来的路上,时想出了意外。她坐在时父自行车后座,不过伸个懒腰的功夫,就被对面而来的拖拉机给挂着衣服带了下来,一下子摔出去两米远。

眼前一阵发黑,再回过神,她就有了很多记忆,属于她又不属于她。时想怕的要死,没敢声张,自己私下里核对了很多事情,最终确定,时想重生了。

那些记忆,是她上一世的。

确定了这事,时想就跟坚定了要学舞的信念。而且她要搬到鹿城去,最好是提早半年,在暑假就搬过去。

因为她会遇见上一世她错过的一个男孩,成了爱豆的许盛希。

但是时想的记忆不太稳定,大概是那次事故受到了惊吓,时想回去后一直断续发烧,每次发烧她的记忆总会丢失一些,还有点错乱。

所以她趁着自己还没有完全失去记忆之前,催着时父时母搬到了鹿城。

如果不出意外,她明天早上起床,敲开对面的门,就能看到那个小男孩。

可事与愿违,第二天一大早,时想就发起了烧,迷迷糊糊地被时父时母带着送到了诊所,拿了药。

走到楼下,时想被时父抱着,突然抬头,跟阳台上更要够鸟笼的许盛希来了个对视。

时想本来想抬手打个招呼的,但她太虚弱了,只勉强露出个笑。

那是再普通不过的,八月初的一天,无雨。

第二天,时想好了一些,便催着时母带她去舞蹈班报名。

在外面跑了半天,回到家时想又发起烧来。

走到楼下时父就觉得不对劲儿。

时母拿着钥匙走在前面,时父抱着时想跟在后面。

时父最终出声,“不行,我摸着想想的额头越来越热了,小意别开门了,我们直接去医院吧。”

时母闻言拔回钥匙,“行,那直接去医院量体温吧。”

两人说好,正准备下楼,碰到了许盛希的外公。时父是个热心肠,看外公抱着许盛希有些吃力,就开口询问要不要帮忙。

就这样,时父一边抱着两个小孩去了医院。

那天的场景,在时想眼里,像被放慢了镜头。她朝思暮想的人,就趴在时父的肩上,她一伸手就能碰到。

时想一转头就能看到他,但不知道是不是烧迷糊了,时想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嘴里不自觉地嘟囔着“我不会是在做梦吧,怎么会梦到许盛希。”

许盛希震惊,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吗?为什么时想知道他的名字。

而更奇怪的是,他的心脏突然咚咚咚有节奏地跳起来,好像刚才的疼痛不过是幻想。

时想最终还是被留在诊所里打了点滴,许盛希被医生询问了一番,放在她旁边的病床上。

时父和时母在外面跟医生说话。

许盛希下了床,凑近时想嘴边,她一直在说梦话。

“妈妈……弟弟……”

许盛希只听懂了这两个词,其他的都没听清。

其实时想当时是想起一件事。上一世,时母虽然怀了宝宝,但因为过度劳累,孩子没有保住。但是这事被时想前两天给忘了,所以她迫切地希望自己记着,醒来之后要告诉时母。

但当她一觉醒来,这事没有记住,只看到自己床前趴着一个陌生的小哥哥。

时想问,“你是谁?”

许盛希抬头,震惊地看她,“你昨天还叫我的名字。”

“啊……我们不是第一次见吗?”时想小奶音,眼睛眨啊眨,“我叫时想,你叫什么呀?”

许盛希虽然疑惑,但也接受了,“许盛希。”

时想歪头一笑,“许盛希,你好呀~”

作者有话要说:自我啰嗦:许盛希这个梦,也是我做过很多次的。梦里许盛希太孤独,他总是一个人,沉默,高傲,于是有了时想。

我们这一生,总该为了什么,而有所改变。

许盛希因为时想。时想,也因为她的许盛希。

盛哥的上一世太苦,所以我正文只描写了今生。但又不能抽开时想重生这个很关键的部分,因为她的重生,才有了今生所有的种种甜。

不过大概是笔力不够,所以写的不够好。

不管怎样,感谢一路的陪伴!

如果这个故事让你觉得有暖到,那我们都不虚此行。如果没有,那很抱歉,希望彼此安好~

(后面求婚结婚,是我给自己的圆满~)

晚上八点,医院急诊依旧人来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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