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二毕竟不是靠手段才混上的庄主之位,当年他也是击败了众多长老,以实力折服众人,除了剑华之外,山庄还真没有能稳胜他的存在,即便现在跌境,也不是好惹的主。
陆桐瘦弱的身躯也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着实吓了老人一跳,但快剑阁的精髓从来就不是硬碰硬。
两人一触即分,少年腰间仍在缝合,处于收尾阶段,之后难免会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然而少年对此似乎并不在意,反而有些兴奋。
机会转瞬即逝,虽然不知道少年是如何活下来的,但伤口愈合的期间定然是其战力最低的时刻。剑二早已摒弃了作为剑客的自尊,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他愿意不择手段,更何况面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压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左手出剑无论是速度与准确都大不如前,但剑二硬生生用自己的境界弥补了一些。
陆桐手上的巨镰挥舞起来速度相当慢,可能老人已经出了十剑他都未必能劈出一击,可他攻击的手段不止镰刀,还有身后的飞刃,而且手上的巨镰也发生了变化,开始缩小成一柄短镰,末端连结一条铁链,出手更加灵活迅速。
剑二不愧是昔日快剑阁第一人,一柄长剑同时抵挡下十余柄飞刃的同时进攻,无论是哪个方向袭来,都被他一剑劈开,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逐渐靠近少年。
这时,陆桐终于亲自出手,手臂一晃将短镰甩起来,找准机会后朝老人扔了过去。
剑二本想用剑格开短镰,不曾想小瞧了其中的劲道,短镰磕飞了,他也接连倒退几步,随即一阵冷风从后脑勺刮过来,短镰去而复返,虽然及时地把剑翻到身后成功挡在了短镰前方,但弯曲的刃尖仍是扎入了老人的肩头卡在锁骨处。
陆桐露出得逞的笑容,手臂用力一扯,让短镰卡得更紧,而后连结短镰的锁链缠在腰间,手上再次出现那柄巨镰,冷笑道:“有些挣扎终究是徒劳,落入陷阱的猎物越是反抗越是挣脱不开,你已经与那些落网的牲畜无异了。”
剑二面色阴沉,着实是被这个毛头小子给激怒了,感受到锁骨上的短镰正在不断将两人距离拉近,老人索性不去对抗较劲,直接冲向了少年。
陆桐更多的是不屑,提着巨镰横扫,划出一个大圈,环形锋芒肉眼可见,轻易碰上去说不得要被切成两半。
剑二对自己的剑术极为自信,以剑尖点在锋芒上,且不是一次,连点数十下,皆是同一落点,以点破面,锋芒坚持不住多久就破碎。突破之后便朝着少年直去,镰刀虽大,但空隙更大,柄刃连接的地方就有很大的空缺。
陆桐冷笑一声,扯动腰间的铁链,牵动到老人的肩头。剑二“嘶”地吸了口凉气,出剑的角度都发生了歪曲,而且是在进攻的紧要关头,瞬间就露出了破绽。少年提起巨镰,毫不留情地朝老人拦腰劈去,好报刚才的一剑之仇。
剑二一声不吭,往前急掠几步,退是不可能退的,唯有减少自己的损伤,最终巨镰的长柄扫到老人身上,并没有发生一分为二的惨烈场面。
可陆桐显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将巨镰往自己这边一手,锋刃继续朝着老人后腰割去,而且是有意无意间逼迫着老人靠近自己。
剑二当然是求之不得,兵器长度上他吃了很大的亏,又不像气剑阁那般擅长剑气纵横,近身是最好的选择。
短暂的距离只需一两个跨步,老人的长剑就已经送到了少年的喉头,眨眼间剑尖便从喉咙中穿过,在后颈破出,刺了个通透。
剑二心想刚刚没有看见少年是如何“死而复生”的,干脆不要给其恢复的机会,浑身绽放出剑气与剑意,一式剑雨落真的像雨点般密密麻麻,将少年的身躯刺得如同马蜂窝一样,最后仍不罢休,一剑将少年的头颅削下来,然后狠狠地踩在脚下才安心一些。
然而没有料想到的是,少年几乎是死无全尸的状态下,那柄巨镰仍是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斩了过来。老人惊惧,这镰刀不仅劈向他,同时也是劈向少年的,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手段竟如此狠辣。
剑二想要一个纵跃躲开镰刀的收割,只是刚刚使出剑雨落,玄气还没缓和过来,动作稍慢半分,两条腿就彻底交代在这了。
镰刀划过,连同少年的身躯也一并切断。
剑二哀嚎着落地,双腿已是血肉模糊,不甘地吼叫着,“混蛋,你最好还活着,我一定会让你好好尝试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大概是老人失去双腿后,又流失了大量血液,脑子开始有点晕乎乎的,看不清一些东西。剑气牢笼中的秦风叶重,包括贪生怕死而躲远的倪通都有注意到一些细节,少年几乎是四分五裂的躯体上,有一根极为纤细的丝线在串联着各个部分,包括掉落在地上的头颅,也是被丝线所连结。
命悬一线!
接下来的诡异一幕,让老人直接闭上了嘴巴,掉落在地上的每一块细小的碎肉都开始动了起来,被拖向了少年身躯的主体,无数丝线从断口处钻出来,有条不紊地缝合、拼接。
不多时,重获新生的少年再次被八条蛛腿悬在半空,冷冷地盯着地上的老人,忽地咧嘴笑道:“那就如你所愿,正好我还想尝试这痛苦带来的快感,你如果能满足我,兴许还能饶你一条命,毕竟都是教派的自家人,我可以网开一面。”
剑二大惊失色,回头死死地盯着远处的肥硕大汉,气急道:“你个蠢货!就这么想要活命?!事情败露,你能独善其身不成,教派的力量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闲散修士就是闲散修士,肤浅无知!”
倪通缩了缩脖子,以后的事情怎么样他不知道,但就目前的境况而言,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陆桐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欣赏两个蠢货在内讧,简直不亚于疼痛带来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