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沈昌明的质问,同时也代表了其他人的心声。
是啊，凭什么？
族里诸多优秀的子弟可以选择，凭什么要把如此珍贵的名额,给一个“外人”。
在他们眼中,除了江市以外的沈家,都属于“外人”的范畴,更何况木桐桐还是个没有修炼的普通人。
“太爷爷，您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沈昌明咬牙,看向面不改色的老家主。
有了他来起头，其他人也纷纷表示不满，
孙湘佯装责备的瞪了一眼儿子,然后笑着开口：“大家也别急着下定论，说不定是弄混了呢,毕竟今年不同往年，多了一些人，难免会弄错。”
她心中当然也是极为不快的。儿子先前被木桐桐的保镖打成了重伤,如今她公公又因为她的保镖,还躺在医药堂，治疗断掉的手臂。
如今这两个老东西，竟然要把如此重要的东西给木桐桐，她断然咽不下这口气,眼睁睁看着木桐桐得了好处。
关于木桐桐的传闻,孙湘是有听说过的，管理局好多人也亲眼见证了,木桐桐去了下三层。
这俩老东西定是看中了这点，想以此栽培她。
孙湘想得到，其他核心成员,不可能想不到，甚至能理解老家主的做法，倒也没有太强的抵触心。
即便木桐桐真的不可以修炼，光靠她背后的人脉，对沈家也是大有助益。一个名额给了就给了吧。
在嘈杂的质疑声下，老夫人放下筷子，目光锐利看过众人。
等到大家安静下来，她才平稳地开口：“没给错，就是给木丫头的。”
一声木丫头叫得极为亲昵，惹得沈奶奶他们不由蹙拢眉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沈爷爷则是强忍怒火。他原以为他们是想秋后算账，兴师问罪，没曾想是打这个注意。
老家主一眼就看到了小儿子厌恶的神情，只当看不见，选择看向木桐桐：“等到开学的时候，你和柔然一起去报道就行了。”
柔然就是刚才的那个女生。
被提到名字，沈柔然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勉强对木桐桐点头笑了一下。
“好了，吃饭吧。”
老家主的口吻不容置喙，眼神蕴含警告，谁要是再敢不依不饶，那就别吃了，全滚出去。
平时可是吃不到这么一桌子的灵食，大家都不想浪费，只能先把不满压下去。
然而，偏有人不在乎——
“这破玩意我们不要！”
“我不想要。”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的响起，第一道出自沈爷爷，他手里拿着木桐桐，以及沈寒云他们的红包，直接丢在地上，气不过还踩了一脚。
第三道，自然就是木桐桐的声音。她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红包，被爷爷用鞋子碾出鞋印子。
所有人都想不到，到最后彻底爆发的人，居然是这些受益者。
老家主的脸色陡然沉下去，要不是老夫人按住他的手，他非得揍死这个小儿子不可。
老夫人看向木桐桐，轻柔询问：“为什么不要？你要知道，这个名额很珍贵。或许你现在并不了解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只要你去了，你定会明白我们的苦心。”
沈爷爷听后，怒极反笑：“狗屁的苦心，不过是想让我的宝贝孙女，满足你们的利欲熏心。”
“沈金宝，你给我闭嘴！”
老夫人忍无可忍，直接拍桌而起。
她指着这个不孝子，破口大骂：“你对这个家到底有什么不满的？当初，你非要娶这个苏家余孽，全然不管父母的心情，也不顾家族荣辱。”
“明明古玉就在你手里，你也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当年你如果将古玉给我们保管，沈家又何至于成为五大世家的最末端。”
“如今我和你父亲，不过是想栽培中意的小辈，和家族共进退，倒成了你口中的利欲熏心。你别忘了，如果没有家族的庇护，你沈金宝也活不到今天！”
一口气说完多年积攒的不满，老夫人扶着桌子，极力平缓呼吸。
反正古玉已经到了楼阎手上，这些陈年旧事说出来，也构不成威胁了。
这一句句的指责，包含了太多的信息量，让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惊愕的回味老夫人刚才说的话。
蓝田古玉一直在四老爷手上？娶了苏家余孽，指的是……
大家看向同样一脸茫然的沈奶奶。什么苏家余孽？她家里就是个普通的乡下小户，怎么到了婆婆这里，她还成了余孽了？
听完一大段责骂，沈爷爷尤为平静地凝视自己的母亲，随后发出一声嘲讽的叹息。
“原来您都知道啊。可您既然知道，也该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
“即便我当年拿出古玉，你们真以为护得住？我极力和你们撇清关系，就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牵连到这里。”
“别忘了，苏家当年不比沈家差到哪去。没有苏家的没落，也不会有后来的沈家！”
气急攻心的沈爷爷，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直到孙女在他后背轻轻拍抚，他的气才顺畅起来，其余不适感也顷刻散去。
平复好爷爷的气息后，木桐桐淡漠地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两位老人。
“这个名额我不要。我是沈家人没错，但是我的家人，只有他们几个。”
她看向身边的父母兄长，爷爷奶奶，然后又环视了四周，语调几乎没有任何起伏：“而你们，对我而言也不过是一群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老家主皱眉，认为木桐桐过于不识好歹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个名额，在场的人谁不想要，你可要想清楚了，别像你爷爷一样意气用事，到头来毁掉的可是你自己。”
木桐桐挑眉：“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们给我名额的真正理由，无非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或许在你们看来，这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情，还是我占了大便宜，可是我并不需要。”
意思很明显，你们视若珍宝的名额，在她这里狗屁不是。
“那你们呢？”老家主脸色铁青，看向沈寒云他们。
三人冷漠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老家主气得直发抖，指向门口。
“都给我滚！”
几人很干脆的起身，他们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沈爷爷临走前，看向两位老人：“沈家的泼天富贵，我们一家子都消受不起。从此以后我们路归路，桥归桥，再无瓜葛。”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们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视野中，只有地上被风吹走的纸条，证明了这些人曾经来过。
很多人现在只想着一件事：既然人家不要，岂不是还有一个名额，太好了！
因为没带什么行李，木桐桐他们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再一起丢到她的空间戒指里，轻松地走出了沈家的大门。
门外是墨浓的夜色，一阵阵刺骨寒风吹过。因为一时间找不到地方去，大家就当饭后散步，随意朝前走。
负责出行的沈寒云，则是联系了助理，让他订酒店，还有派车过来。
过了一会儿，他得到的回复，江市这边的酒店都没有多余的空房了。
正当他打算看看，有没有回程的机票时，从后方开来的车子突然开启了远光灯。
他们一起扭头看去，就看到好几辆车停了下来。
最前面的那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木桐桐的面前，紧接着车门打开，率先映入木桐桐眼帘的，是推开车门的手。
每根手指的长度和线条，都恰到好处，极具观赏价值。
是楼阎。
他先看向木桐桐，然后又对她身后的几人点头，打招呼，最后又把视线落在了少女那张白净的脸庞上。
他开口：“如果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可以先去我那里住一晚。”
其他人一脸怪色，他是怎么知道的？
木桐桐倒不在乎楼阎为什么来得这么巧，盯着他的手看，想起了之前那几只香喷喷的烤鸡。
忽然好饿……
楼阎循着她的视线低下头，这一刻无需言语，他看懂了少女眼里浓浓的渴望，对吃的渴望。
所以他改变了方式，问：“我下厨，去吗？”
“去！”
单家。
比起沈家的一地鸡毛，单家的年夜饭和往年一样，没出现什么差错。
正当大家在一起守岁的时候，单微竹看了一眼手机，两分钟后才起身：“我去外面办点事。”
单之雅紧随其后：“姑姑，我陪你吧。”
这一天下来，她感觉自己不是在过年，而是被长辈们组团催婚。
单微竹没有拒绝，点头，两人一起去了室外。
走到一处小道，单之雅看见有个面生的男人站在这里，见姑姑一脸淡定，就知道她出来是有正事，也不打扰：“我去别的地方走走。”
“不用。”单微竹叫住她。
既然这样，单之雅当然很乐意留下，她也想知道大过年的，姑姑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解决。
那人看了一眼单之雅，然后低声转述从沈家传来的消息。
五大世家表面上是互利互惠的关系，实际上都是竞争关系，给对方家里安插探子，是最基本的操作。
所以沈家那边才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单微竹这里。
旁听的单之雅，表情越发古怪起来。为什么传来的消息，全和木桐桐有关？
就比如木桐桐去沈家祖祠祭祖，这种小事都要汇报，有必要吗？
听到木桐桐进了沈家的祖祠，单之雅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
因为她的阿妩，身上确实留着一半沈家的血脉，能进沈家祖祠很正常。
等听到沈家老夫人说的那些话，单微竹倒是露出了讶异，沈老四娶的人，居然是当年那个苏家的孩子？
因为苏姓并不少见，哪怕大家知道沈老四的妻子姓苏，也不会往那个地方想。毕竟当年苏家出事，最大的获益者明显是沈家。
任谁也想不到，沈家家主的儿子，会把苏家的女儿娶回家，甚至不惜和家里断绝关系。
得知木桐桐他们最后步行离开了沈家，单微竹扭头，吩咐单之雅：“快去派人把阿妩接回来。”
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冻坏了怎么办。
单之雅没动，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阿妩？不是在讲木桐桐吗，怎么又变成阿妩了。
刚刚听到木桐桐进了沈家祖祠，单之雅彻底放弃，木桐桐可能是她小表妹的念头，结果一转眼，姑姑就改口叫了阿妩？
冷风不仅没让单之雅的脑袋清醒，还越发糊涂了。
传话的那人连忙补上：“楼阎把他们接回家了。”
决定要亲自去的单微竹，顿住身形，疑惑：“楼阎？”
那人点头：“木小姐他们出门不过五分钟，楼阎就找到了他们，现在已经上车走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等到只剩下姑侄三人，单微竹看着侄女纠结的小表情，极为淡定地开口：“想问什么就问吧。”
单之雅试探：“木桐桐是阿妩？”
见单微竹果断点头，单之雅还是不解：“那为什么她能进沈家祠堂？”
单微竹抬了抬眼皮，语气平缓：“因为她父亲是沈家人。”
单之雅还是第一次知道，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姑父居然是沈家人，她只知道这个姑父因为身体原因，在姑姑怀孕的时候就去世了。
为防万一，单之雅还是想确认一下：“姑姑做过鉴定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肯定是偷偷做过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
“没有。”
“……”单之雅沉默了半晌，“那姑姑为什么这么笃定她就是阿妩。”
“直觉。”
过于理直气壮的口吻，让单之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道就因为阿妩像奶奶，木桐桐也像奶奶？这个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何其多，更何况木桐桐和沈家的人，也有几分相似啊。
见侄女欲言又止的神情，单之雅知道她在想什么，抿直嘴角，缓缓开口。
“她一定是阿妩。”
木桐桐他们在楼阎的住处过了一夜。
和之前一样，木桐桐一旦和楼阎见面，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会做梦。
梦里的主角依旧是她，还有那个疑似楼阎前世的男孩。
这次的梦很压抑，因为那个嫌弃她吃得多，却每天不厌其烦给她下厨的男孩，死了。
满目的血迹中，奄奄一息的男孩费力地抬起手，去捏她的脸颊，艰难地扯出笑容：“小饭桶，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先凑活吃吧……”
然后，木桐桐就醒了。
晨光洒进卧室，坐在床上的木桐桐，只觉得心口被一块大石头压着，直叫人喘不过气。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合适。
这种情绪是难过吗？
神情恍惚的木桐桐，隐隐闻到了一阵香气。
她循着气味走到了阳台，往下看，就看到楼阎站在庭院，有条不紊的在做烤鸡，变成原形的大黑看着烤架的方向，口水直流。
旁边还站着许久未见的楼宾，他正一脸纠结地看着一大早上就起来，亲自做烧烤的阎爷。
男人有所察觉，抬头看去，就看到穿着单薄的少女，站在三楼的阳台，直勾勾地盯着烤架上的食物。
一声轻缓的低笑从他唇边溢出，惊得楼宾瞪大了眼，也跟着抬头看去，此时阳台已经没了木桐桐的踪影。
本以为木桐桐会第一个出现，没想到第一个出现的却是沈爷爷。他昨晚和小翠说了她的身世后，为了让她静一静，就在客厅凑合睡了一晚。
然后就被烤鸡的香气吸引过来了，沈爷爷的目光一直黏在烤架上，要不是旁边还站着人，他恐怕要直接伸手开吃。
至于木桐桐，她本来是想下来的，只是被一脸激动的沈星辰拦在了半路。
“桐桐，我上六百分了！！！”
考试成绩在昨晚就出来了，但是他没心情看手机，今早随手点开群消息后，才知道总成绩已经出来了。
和他当时估出来的成绩差不了多少，他真的考到了六百分以上，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成绩！
按照这个成绩，继续努力下去，他考上重点大学还是有不少希望的，就不用偿还大哥的十一倍，和妹妹的十倍补课费了。
沈星辰兴奋得过了头，一把抱住妹妹，转起来。
也成功吵醒了其他房间的人，一出来，就看到傻儿子/傻弟弟，抱着他们的宝贝女儿/妹妹，在走道上转圈圈。
直到沈清风一个拍肩袭过来，沈星辰才被迫冷静下来，委屈地嘟囔：“考了六百多，还不许小爷激动一下。”
沈清风懒洋洋的掀起眼皮：“等你高考成绩出来，再激动也不迟。”
江檬无奈地看了一眼三儿子：“好啦，别打击你弟弟了，努力的过程最重要，而且六百多很不错啦。”
沈星辰以前的心思从不放在学习上，难得知道好学，不管考多少都是值得鼓励的。
沈哲冷不丁开口：“六百多已经很不错了，当年我和你妈也才考了五百多。”
沈寒云面无表情地补充：“你们当时满分六百，现在满分七百五。”
木桐桐则是好奇询问：“大哥当年考多少？”
沈寒云：“703。”
看着表情不对的傻弟弟，沈清风挑唇：“桐桐，你考多少？”
木桐桐摇头，她还没看过。
旁边幽幽响起：“桐桐考了739，理综和数学满分。”木桐桐的语文“较差”，因为阅读理解总在丢分。
沈星辰觉得自己的六百分不香了。到头来，他还是家里学习最差的那个。
看着孙子幽怨的小表情，本来心事重重的沈奶奶，乐呵呵地安慰他：“你奶奶我就没上过大学。”
然而沈星辰并没有因此得到安慰，因为沈氏就是爷爷和奶奶，在年轻的时候白手起家，做起来的。
没错，他那个不着调的爷爷，年轻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一家人在楼道里其乐融融，刚过来的楼宾走也不是，过去也不是，等到木桐桐看过来，他才开口：“阎爷说烤鸡做好了。”
他算是明白了，阎爷这会儿十有八.九是栽在木桐桐手上。
大冷天的不在房间呆着，亲自给她做烤鸡，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其余人面面相觑，等到楼宾离开，江檬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桐桐，你和楼总的关系很好吗？”
木桐桐点头：“我们是朋友。”
江檬迟疑：“只是朋友这么简单？”
“嗯。”她没察觉到家人神情中的古怪，朝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烤鸡走去。
江檬注视远处的俊逸男人，他在看到迎面过来的女孩时，眸中藏着或许连本人都察觉不到的细碎温柔。
真的只是朋友吗？
一大早就能吃到美味的东西，木桐桐心情很是不错，顺口问了耗子和阿南这次考了多少，因为是全市的统考，试卷都是一样的，也方便她给他们查缺补漏。
耗子考了532，阿南考了518，对比他们以前惨不忍睹的成绩，这简直就是质的飞跃。
他们的家里人现在特别感激木桐桐，为此还通过沈星辰，给木桐桐发了新年红包，以表感谢。
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多的也实在难不出来，他们商量一家给两千，以后再加倍感谢。
木桐桐最后只收了一百块意思意思，让沈星辰把其余的钱还回去。
沈寒云从助理那里得知，后天有回海市的机票，询问家人要不要后天就回去。
江市也没什么值得他们呆下去，大家纷纷点头，只有木桐桐在咽下嘴里的东西后，缓慢开口：“我不回去。”
江檬误以为她想待在江市，和楼阎多相处，心情不免复杂起来，其他人似乎也朝这个方向想歪了。
兄弟三人眼神不善地盯着楼阎。
这要是以前，楼宾绝对会不满训斥，但现在他只当看不见，默默抬头看天。
既然要追人家女儿/妹妹，就得接受这种情况时常发生。
木桐桐并不知道他们想歪了，温吞补充：“我可能需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还要转校。”
还要转校？！
江檬神情复杂，试探：“能告诉妈妈问什么吗？”
“我想查一些事情。”事情太复杂了，木桐桐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因为她神情严肃，大家也知道自己猜错了，但依旧不理解有什么事情值得她转校。
沈星辰好奇：“你要转哪所学校？”
“江大。”
？？？江大不是大学吗？你一个高中生再怎么转校，也不能直接转去大学吧。
在大家觉得懵逼的时候，沈爷爷第一个反应过来：“你要去玄学院？”
这话一落，一直当透明人的楼宾，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要去玄学院？！”
江大表面上看是一所重点大学，但里面有一个特殊的学院，也就是玄学院。
那里是专门招收修炼者的学院，招收的渠道也不是普通高考，他们有自己的内部试题，通过了才能进。
楼宾好心提醒：“玄学院的考试通道，在上个月就关闭了，除非你能拿到五大世家手里的名额。”
每年五大世家都有两个入学名额，这些名额只给家族重点培养的子弟，外人就别肖想了。
沈爷爷怎么也想不到，木桐桐会有这种想法，想到她本来有个唾手可得的机会，却因为他放弃了……
沈爷爷开始愧疚起来，木桐桐看出了他的想法，开口：“我不拿沈家的名额，和爷爷没关系。”
拿了就意味着他们产生了人情交易，但她并不想欠那群人人情，所以即便她对玄学院有兴趣，也不会拿那个名额。
沈爷爷犯难：“现在考试通道关闭，也没有额外的名额，你要怎么去？”
“还有一个机会。”一直没有出声的楼阎开口。
等到木桐桐侧目看来，他才低缓解释：“万宝楼今晚会出售一个名额，只要你拍出高价，或者给出相应价值的宝物即可。”
木桐桐现在不缺钱，就算这东西拍出天价，她也可以用宝物交换。
“万宝楼在哪？”
见她势在必得，楼宾无奈提醒：“万宝楼不是谁都能去，必须要成为内部会员，而且今晚的拍卖会，只有黑金卡会员才能进去。”
这种卡，是万宝楼内部用来交易的一种卡，黑金是最高级的一种卡。
楼宾告诉木桐桐这些，也并不是为了嘲讽她异想天开，而是为了——
“我带你去。”
楼阎一边开口，一边将桌上的烤肉递到木桐桐面前。
“凉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