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重行早知陆嘉此次可能不得手,所以当他听闻太叔成宁病重的消息时,轻蔑的勾了勾唇。
妄想引他上钩?简直就是蚍蜉撼树。不过既然你自个儿都将饵抛了出来,那他又怎么能放弃这大好良机呢?虽说是假病,但只要能真死,结局都是一样的。
“重行哥哥。”杨柔婉趴在太叔重行怀里,声音娇俏温柔,但却不可抑制的带着几丝颤抖。
太叔重行身穿纯色玄衣大袍,靠在软榻上,下颚抵在杨柔婉的脖颈香肩处,细细轻嗅,但那锋眉却不可抑制的皱起。
这味道,比起苏娇怜身上的真是差远了。
想起那个女人,太叔重行不自禁的暗眯起了眼。
这世上,不可能会有他太叔重行得不到的女人!
自知道了太叔重行的真实身份,杨柔婉一方面害怕的厉害,但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样拉风的身份,才配得上自己的重行哥哥。
只是当她听闻皇帝如今好似正在重金清剿腾霄阁,便忍不住心中一紧。如果重行哥哥被……杨柔婉不敢再想下去,她觉得自己要找好退路。
她虽然爱重行哥哥,但还没爱到舍弃自己生命的地步。
那边,当苏娇怜听闻太叔成宁病重,而陆嘉因为忧思过重,掉了孩子时,当时便一脸震惊的盘碎了手里的核桃。
这陆嘉什么时候居然对太叔成宁如此情深义重了?
“陆重行。”苏娇怜伸手扯了扯坐在自己身边,正在给她敲核桃吃的陆重行,“你说这太叔成宁是真病还是假病啊?”
苏娇怜虽然托陆重行将陆嘉意欲暗害太叔成宁的消息递了出去,但她却不知道如今皇宫内情形如何。
按照现在传出来的消息,应该是两败俱伤。
“如果太叔成宁真的病重,那太叔重行会不会趁机……”苏娇怜压着声音,没有将后头那句话说出来。
陆重行将剥好的核桃一一替苏娇怜摆置在白玉盘里,然后又替她倒了一碗牛乳道:“吃吧。”
苏娇怜噘了噘嘴,对于近日里陆重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事实非常无奈。
这男人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除非是在阳光晴好的日子里才会像今日这样跟自己坐在一处说说话,吃吃茶。但也仅仅限于坐在一处说说话,吃吃茶,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逾越举动。
往常那副恨不能看到自个儿就拖到榻上狠狠来一场的凶狠劲在那日里陆生谦诊出自己的喜脉后,便立刻消失殆尽。
现在坐在苏娇怜身边的陆重行,就跟一滩平静无波的死水一样,似乎什么都不能激起他的波澜。
苏娇怜捻了一颗完整的核桃入口,然后再吃一口奶,吃的小嘴边上奶糊糊的一圈。
陆重行伸手欲替她擦去唇角处的奶渍,但动作做到一半却突然就停住了。
苏娇怜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将举起来的手收了回去,然后继续面无表情的给她敲核桃。
嘿呀!这是要造反了呀!
苏娇怜气鼓鼓的涨红了一张脸,狠狠抹一把自个儿的小嘴儿,神色疑狐的上下打量陆重行。
难不成男人这是对她……厌倦了?
苏娇怜想到这,下意识就是一个哆嗦。她立刻吩咐小牙从主屋内取了一柄靶镜来,上照下照的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顿猛照。
怀孕的时间不长,苏娇怜闻到一些腥臭味还是会受不住,每日里用的膳食也不多,小脸硬生生的瘦了一圈,更显出那双眼湿漉漉、水润润的干净。但肌肤却依旧莹白细腻,甚至因为身型越发纤瘦,整个人也显得幼齿起来。
如果不说,哪里会有人觉得这是个正在生二胎的小妇人呀!
既然不是自己相貌的问题,那就是陆重行从心理上觉得没有新鲜感,嫌弃自己是个黄脸婆了。
呵,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苏娇怜气呼呼的拍下手里的靶镜,扭头就吩咐小牙道:“替我收拾东西,我要进宫去瞧瞧皇上。”
原本正在慢条斯理敲核桃的男人眸色陡然一沉,他抿着细薄的唇,声音嘶哑道:“进宫做什么?”
“看看那皇帝死了没。”正在气头上,苏娇怜说话也不客气。
虽然现在苏娇怜跟太叔成宁的关系并没有先前那么剑拔弩张了,但苏娇怜依旧在记恨太叔成宁之前对她打打杀杀的旧仇。
那些仇苏娇怜一直没机会报,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机会,自然是要去痛打落水狗。
“不准去。”陆重行豁然从石墩上站起来,在看到苏娇怜那张白生生的娇俏小脸时,这才发觉自己的不对劲,只得压抑住心内的暴躁,硬生生吐出一口气道:“太叔重行不知道在筹备些什么,你现在不宜进宫。”
苏娇怜其实也不是非常想进宫,就是想刺激一下面前的男人而已。
“如果我非要去呢?”苏娇怜双手环胸,看到男人那双漆黑眼眸中清晰的印出自己的倒影。穿着一件黛绿色的长裙,外罩素白披风,身姿纤细羸弱,眼角处的泪痣呈米粒大小的水滴状。
一举一动,清媚中带着风情,一瞥一笑,皆是娇媚美人模样。
怪不得那些登徒子每日里乐此不疲的要在宅子门口跟苏娇怜偶遇。虽然最后的结局都是被陆重行打的几乎去掉半条命,但秉持着“美人裙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良好流氓节操,这些登徒子还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涌上来。
谁让原本就出名的苏娇怜在经过当今皇帝、曾经的皇城第一君子、羌族首领的争抢后,再次变成了一位炙手可热,堪比妲己此等妖姬的传奇人物。
对于那些扣在自己脑袋上的高帽,苏娇怜心内并没有任何一丝波澜。毕竟金子在哪里都是会发光的。啊,她这该死的,迷人的美貌啊,也不知耽误了多少良家子弟。
“姑娘,宫里头的凉公公带着圣旨来了,说是陛下请姑娘入宫。”农嬷嬷领着一位太监装扮的中年老太监进门,声音洪亮道。
苏娇怜听到“圣旨”二字,止不住的暗皱了皱眉。
虽然这两年来太叔成宁对她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但却真的没有用他的身份压过她,不然苏娇怜哪里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如今居然用圣旨来让她入宫!这是第一次。
看来今日这宫她是入得入,不入也得入了。
想罢,苏娇怜吩咐小牙替自己收拾一番,便要随那大太监去,却被陆重行给攥住了腕子。
“恕老奴眼拙,给首领请安。”那大太监是太叔成宁的心腹,眼高于顶,平常人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捧着手里的圣旨递给苏娇怜,然后看一眼站在苏娇怜身边的羌族首领,几不可闻的发出一阵轻嗤声。
塞外蛮族,简直可笑。
“这是圣旨。”闹脾气归闹脾气,苏娇怜还是好脾气的跟陆重行解释道:“如果不去,会连累季莘和书女的。”
现在苏娇怜暂借住在季莘府上,因着太叔成宁病重,所以季莘等朝臣早早便入了宫。如果苏娇怜抗旨不去,势必会替季莘和礼书女引来祸事。如今礼书女有孕在身,可不能受刺激。
陆重行松开攥着苏娇怜腕子的手,眸色深沉的盯着她看半响,然后终于点了点头。
苏娇怜抿唇轻笑,转身与那大太监道:“劳烦公公了。”
凉公公一贯在自家主子嘴里听说过这位有名的寡妇,今日却也只是初见。虽然先前他一直随主子来寻过,但只被允许守在外头,根本就未窥见其真容过。
如今一见,才知这世上居然有如此美人。
苏娇怜的美,不是那种一眼就惊艳的美,而是那种令人心软,想捧在掌心里呵护的娇怜美。
果真是人如其名啊。
凉公公下意识感叹,目光止不住的在苏娇怜身上打转。
凉公公虽然是个太监,但他却依旧是个男人。他不能人道,便欢喜折腾那些妙龄女子,看着她们在自己身下肆意蹂躏,心中便会爆发出难掩的愉悦感来。
因着剧情的扭曲改变,所以苏娇怜并没有注意到这位从本质上就是个中年老变态的凉公公。毕竟原书中太叔成宁的三天皇帝里根本就没有这位心腹凉公公的崛起。
坐上宫内特意派来的马车,苏娇怜抱着小牙特意给她烧的手炉,身姿款款而落。
那凉公公却竟然也上了马车,与苏娇怜拱手道:“老奴年纪大了,这大风天冷的实在是受不住啊。”
苏娇怜蹙了蹙眉,但在看到凉公公那张堪比老树皮的脸后幽幽叹息一声。
关爱老弱病残孕,人人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