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雅本来期待着楚遥臣的到来,却忽然听到了他叫的那一声“青青。”她转过头,欧青青还躺在那里,姿势不曾有丝毫的改变。
可是楚遥臣这样的反应,让她意识到欧青青是醒着的。
其实,在这里所说的一切,她并没有想说给欧青青听,情不自禁而已,就连现在,情火还在她的身体里疯狂地燃烧。
也是,如此大的动静,这样摔来喊去,就算是死人也该被惊动的醒过来,欧青青醒来又有什么奇怪的?
只是,楚遥臣这样的过去,又该在欧青青心口划下怎么样不可磨灭的痕迹?
孙雅很想大声狂笑起来,她忽然觉着楚遥臣有些可怜,在仇恨中的诞生,纸醉金迷里踏着权利的巅峰,可是当他意识到温暖,当他想要转变的时候,已经给了他所在乎的人太强烈的伤害。
在这样的情况下,孙雅大气也不敢喘,既便她想笑,也不敢,她毫不怀疑在楚遥臣极度濒临淜盘的时候哪怕她发出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会让楚遥臣不爽而引来灭顶之灾。
孙雅觉着舒心:
楚遥臣还能不能走出他自己画下的残虐的牢笼?
如果他永远得不到他想要得到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与他更近一步?
楚遥臣坐到了床边,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奥悔,从来都没有这样悲伤,他怎么能在她的面前与孙雅一起说那样的话?他又怎么能当着她的面,利用她而扬起的欲望去准备找孙雅发泄?
明明欧青青已经对他的行为厌恶到了极点,他为什么还会犯这样的低等错误?就算需要发泄,这么时间都过去了,为何偏偏会在她的面前控制不住?
他使得她的孩子从体身挖出被莫塔斯吃掉,他一遍又一遍地强迫她的身体,他在她的背上刻下永远也消磨不去的画痕,他在她的面前吃婴儿的头颅,
如今,她竟是连他的过去也知道了,他的欲望,他奸杀过那么多女人,他与孙雅几乎要当着她的面合欢,这是不多么不可饶恕的罪名?
楚遥臣的爪子微微地颤抖,他放到欧青青洁白如玉的脸上,他的爪子下面厚实的肉垫如此的轻,挨到她的脸就再不敢往前送,生怕力道再大一点会伤到他。
欧青青感觉到一滴灼滚的晶莹滴落到她的脸上,想要装睡的意图再也没有办法进行下去,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钢猛的药力还让她的全身每一寸肌骨都残留着疼痛,她的瘦削的身子微微往里侧了一下,映入眼帘的是楚遥臣惊慌的悔恨的表情,他的眼睛里竟然有薄薄的晶莹水务蓄着。
她这才发现,原来滴落到她脸上的那一滴眼泪是真的。
楚遥臣看到欧青青睁开眼睛,眼中的的水雾淡去,他紧张地盯着她苍白而精致小巧的面容,这张小脸总是可以美丽得叫人怦然心动,他害怕守不牢她,她走出去的话,便会有人立马冲上来取代他的位置,成为了她的丈夫。
他从来都不觉着法律这种东西有多好,黑道联盟里的人,从来都把法律看成是一种约束大众的条约,而他们刚是可以利用条约为自己服务的,所以他们大部分人都是蔑视法律的,可是如今,他忽然觉着真好,她在所有人的眼中是他的妻子,既便她对他失望,对他愤怒,她也还是他的妻子,他们的关系可以慢慢的修复。
“青青,你是不是生气了?”他的表情还是那样的没有多少表情,常年的冷酷,使得他的表情远没有他的心灵的忏悔来得真诚,“我,你可以惩罚我。”
没有人可以惩罚他,一向都是他惩罚别人,但是此刻,他尽了他最大的努力,他要让步,他把至高无上的权力给她,只要她心里创伤能好一些。
韩洛辰给他的那几个故事,他看了几遍之后,领悟到一个道理,对于自己在乎的东西,不能让她伤心,到头来,伤她有多深,都只会加倍地伤到自己,当伤痕积累到再也无法补救,便会走到尽头。
能回头的时候不回头,等到不能回头的时候再想回头,就再也没有回头了路了。
他害怕走向绝望的不归路,
明明他已经意识到了,可是为什么还会这样?
他不是在尽力地对她好吗?
他不是在尽力地改变自己吗?
可是到了现在,只是短短的几天时间,他给她的伤痕与沟壑,为什么会飙速地上升?
到底哪里错了?
他明明不想这样的。
欧青青淡漠地看着楚遥臣:“总裁多虑了,你与哪个女人上床跟本就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权力管你的事情。”
这样淡漠的声音让楚遥臣觉着喘不过气来,
“而且我不会生气,我只是你身边匆匆的过客,你大可不必问我的感觉,反正你已经上过那么多女人,反正你已狂欢恣意过无数次,又何况在乎多这一回?所以,楚总裁,你跑到我面前问我,完全没有毕要。”
楚遥臣一眨不眨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欧青青,她连一个多余的情绪都没有,他不喜欢这样的表情,他宁愿她大声地骂他,骂他畜生,骂他禽兽,怎么样都好,就是不要漠视他,这样的神情让他觉着他们离的很远,她已经把他抛弃到极地之巅的毫不相干的世界。
欧青青静静地:“其实我很想装做没有醒过来,这样便不会打扰到你们,可是你偏偏非要我睁开眼睛,真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扰了你们的兴质?”她伸手费力地撑起自己的身子,然后将另一只手上的针头小心翼翼地拔掉扔到一边,“我出去走走,你们继续。”
她的声音清淡,宛如三月的清风,让人舒服至极,这毫不相关的话,却比任何利器都更能打击楚遥臣。
周围静静的,
楚遥臣坐在那里,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想狠狠地把她抱进怀里,求她不要这个样子,他们有着最亲密的行为,有着是合法的关系,她为什么可以把他当成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只是,她的态度,她的淡漠的声音,已让他沉进冷冷的悲伤,不知道该如何去挽回。
欧青青默默地穿好鞋子,轻过孙雅身边的时侯,看了一眼,这眼神里没有对孙雅的愤怒,也没有对于孙雅浪荡的鄙视,更没有什么高傲,只是很单纯的因为视觉被吸引而投过去的一眼,随后,她很自然地离开。
仿佛屋子里,没有什么是值得她在乎的。
她也从来都不认识屋子里的人。
楚遥臣在听到房锁被旋开的时候,整个人弹跳起来,闪电般的,在欧青青要踏出房门的时候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