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虐待鸭(1 / 1)

笼子不大,安柯在笼子里活动的范围只有睡觉到餐碗的距离。

好在安柯的智商并不优秀,并不会觉得无聊。

就是那个红指甲的丑人类,顶讨人厌。

安柯是第四次看见她在他们这边的笼子前晃悠了。

这个寄养的房间有七八只宠物,大多数都是猫猫狗狗,除了住在安柯隔壁的那只肥兔子。

有着一对灰耳朵的兔子从安柯来开始就没怎么动过,它嚼着草叶,始终眯着眼睛像个老人家。

对门住着一只英短,看起来很凶,只要安柯转头看他马上就亮爪子,对周围警惕的感觉有些ptsd了。

英短的楼下是只比格犬,长得和奶奶家的狗哥有异曲同工之妙,却从头到尾都没抬过头。

一屋子奇怪的邻居。

小圆的高跟鞋在屋内的瓷砖上踩出“哒哒”声,在他们这一片来回晃着,似乎挑选着什么。

楼下的比格犬发出了细碎的呜咽声,伴随着它愈发沉重的呼吸。

安柯睁眼,它总算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同为动物,他感觉到了这些名贵的邻居流露出的“害怕”情绪。

“嘎嘎嘎?”

在害怕什么?

除了他的声音,其他小动物压根不敢回应。

小圆把目光落在了安柯的身上,晦暗不明地盯着他。

周围全是他们因为心情紧张散发出儿茶酚胺的味道,传递着提醒他们警惕的讯息。

笼中的小东西惶恐地低下头,缩在了角落里。

“今天是谁呢……嗯?”

“啊,你今天看起来很乖嘛。”

小圆没有马上对安柯下手,她打开了隔壁的笼子,揪住了兔子的那对灰耳朵。

像是提垃圾袋似的,把惊惶不已的兔子拖了出来。

“叽——!!”

它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女人没有丝毫的动摇。

她捏着它的后腿摸到关节处,用力一扭,传出了骨骼错位的声音。

兔子的后腿不正常的曲着,还在疯狂的抽搐,但是和另一条腿相比,它这条腿已经脱臼了。

在它把腿蜷着时,能看到从关节处突出的骨头。

它惨叫着,在这个房间里发出微弱的回音。

安柯和那只兔子对上了眼,看到了它充血的眼膜。

小圆却不以为然,还“咯咯”地笑着,伸手弹了一下刚刚被她掰脱臼的腿,换来了兔子更加尖锐的惨叫。

笑声和惨叫交织着,英短嘴里发出了害怕的咕咕声。

“哐——”

那兔子被砸回了笼子里,腹部上下起伏着,脱臼的腿还在抽搐。

小圆又拿了一根针管过来,给剧烈喘息的兔子猛扎了一针,注射了一点镇静剂。

兔子胆子小,可别被吓死了。

安柯看着这一幕,他感觉到了这个地方的恶意。

在所有动物惊恐中,他总算是明白,这只兔子被欺负了。

小圆的手指还痛着,她又瞥了眼安柯,暂时没动手。

她怕又被安柯咬一口,没做好准备不敢马上动手,和捏那些有攻击力的猫狗一样要戴防护套具。

兔子还在叫,它显然疼得受不了。

周围的小宠物也随着兔子的尖叫被影响了情绪,躁动不安。

“咕咕。”

安柯不明白它为什么叫。

更害怕了。

安柯不是医生,不知道为什么兔子疼,他也救不了兔子。

他没被掰脱臼过腿,也没人能掰得动他的腿。

只能保持着沉默,看着对小动物而言不亚于惨剧的一幕。

最初的疼痛过去后,兔子不再惨叫,它保持着那个姿势躺在原地,灰耳朵垂在身上。

看上去无力又可怜。

“叽叽。”

这个不怕死的在喊它那个凶残的邻居。

安柯终于睡不着了:“咕。”

“叽叽。”

“我想妈咪……”

兔子的声音特别委屈,它很疼,哭着想要主人。

“这里没有母兽。”

从来没有过母兽的安柯眼神平静,他趴了下来调整自己的姿势。

兔子叽叽叫:“有的……我爸爸有时候会来给我拍照片,给妈咪看。”

“咕。”动物之间的交流不难,安柯回复。

兔子的话他似懂非懂:“主人为什么不把你养在家里?”

奶奶就从来没把他放过寄养中心。

兔子“叽叽”叫了两声,它也不懂为什么爸爸要把它放在这儿。

但是它好久没见到妈妈了,爸爸……也不想以前那样对它好了。

为什么妈妈一走,爸爸就把它扔来这儿了呢?

沈顾城还不知道老大坑了他一把,将安柯送进了黑心店。

安柯没成为烧烤店的餐桌菜,却马上要多了一堆的鸭老婆。

还是一只即将早熟的种鸭。

安柯走的当天,沈顾城又叫来了钟点工,把他家里重新消毒了一次,连地毯也一并扔了。

家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新的灰色地毯上没了那一团白色的小东西。

那只柯尔鸭在他家里呆了一周,沈顾城差点生出了习惯来。

他的眼神有时都要在地毯上搜寻一番,以为毛团子会从哪里扑出来。

就连空调,都被他固定的停在了26c。

“嗤。”

那只蠢鸭子早就不在了,也不会和傻子一样蹲在门口等他回来。

蠢成那样,哪天被卖了数钱他都不意外。

沈顾城欲盖弥彰般把空调往上调了两度,才丢下遥控器走进浴室里洗澡。

除了沥沥的水声,他的家里没有了另一个可爱的小动物制造出来的细微动静,缺少了那份心安。

乖巧可爱的小动物有他们无与伦比的魅力。

少年没发脾气,但他的表情一下子就阴狠了下来,暴戾的仿佛藏了只凶兽。

他厌恶陌生的感觉。

安柯给他带来的一种莫名的感触,只会让沈顾城更加排斥这个陌生的到来。

窗外有了沥沥的小雨,空气变得潮湿,几只鸟叽叽喳喳的低飞到树冠躲雨。

沈顾城拉上了窗帘。

潮湿的空气安柯感知更加明显,他坐了起来,辨别着从水汽中传递出来的原本闻不到的味道。

他可以轻而易举跟拉橡皮筋似的把笼子上的铁丝扒开,但真正没让他这么做的,是安柯不知道他要去哪。

从来到这个陌生世界开始,安柯就一直迷糊着。

他不大的小脑瓜很难听明白人类的话,也没有谁有耐心多和他重复几遍让他听懂。

小圆来寄养室来的也不经常,只有多在情绪激动或是不满下才会过来。

安柯值钱的很,小圆知道李医生很看重这只柯尔鸭,又碍着安柯的嘴下功夫,这几天忙得没时间动手。

等到药开下来了,小圆才开始隔着铁丝给安柯注射性激素。

就连食物里也掺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安柯最开始不愿意被注射药剂,但兔子看起来注射完了以后平静了很多。

同一个类型的注射器,也看不出来里面的液体是什么玩意儿。

兔子在一旁叽叽叫:“这个不难受的!用完就会舒服很多的!”

它挺喜欢安柯,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安慰道。

以前有被奶奶带去打疫苗的经历,闻言安柯放松了下来,容忍了那枕头注射了液体到他的身体里。

确实,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动物的脑子里没有人类的那些弯弯道道,只要没有难受,他们就会信以为真,以为是安全的东西。

只是他还不知道,利器都是于无形中杀人的。

一连几天,小圆都没对他动手。

就只是到点了隔着笼子给他注射一下药,就哼着歌走了。

兔子旁边能看到他们这边的情况,惊悚地看着安柯叽叽叫:“安哥,你不疼吗?”

“那个雌性人类,每次下手都很疼的。”

安柯眨眨眼,没忍心告诉它自己每次都得很小心,以免不注意把那根注射的针头夹断了肉里。

不要说疼,比蚊子咬还没感觉。

不像隔壁的兔子,每次扎它注射的时候,叫的就像只惨叫鸡。

小圆很难不爱逮着它欺负,成就感极强。

连续几天,都是这样对安柯来说堪比无趣的生活。

他的邻居除了那只兔子话痨点,其他都是一副颓废绝望的样子,哪里敢说话。

除了对门的英短,每次怕安柯都怕得紧。

只是对视一下都要炸开全身的毛发,露出爪子满脸惊慌。

但连续好几天激素,终于让安柯内分泌失调了。

体内的肾上腺激素上飚,排斥着激素催发的作用,急于找到一个突破□□发出来。

安柯趴在棉窝上休息时,体内猛然窜出了一阵熟悉的热感,火燎火燎的灼烧着他的五腹六脏。

他猛地跳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四周。

为什么突然要变成人了?!

在这种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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