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吗?
这宛如深情告白般的问句,在凌霄院中回荡。
二狗子惊着了。
老李等人都吓得一哆嗦。
御二爷问的那是激荡人心,慷慨至极。
唯有迟重楼,稳如重楼。
“不愿意。”
毫不意外的回答。
御渊嗤笑了一声,抻腰仰起头,勾唇道:“本君料定你会这么回答,不过没关系。”
他一耸肩,头朝左侧偏了偏:“你妹妹,本君要定了!”
这仿若悍匪的发言,听的迟玉楼的小心肝怦怦直跳。
姐夫……呸!御败类,你这也太飒了!
当着我大哥的面说要拐跑迟柔柔!你真是脚大不嫌小鞋多,反正都穿不上,是不是?
“看来你的八字果然够硬。”迟重楼沉眸看着他。
御渊仿佛听不懂他话里的威胁,一跃腾空跳上了高墙。
“不得不说,贵府这墙的确矮了点。”
“迟重楼,想阻止本君就把墙修高点吧!”
“否则本君以后日日爬,夜夜爬,直到把你妹子给你拐跑为止!”
御二爷嚣张的撂下了虎狼之言后,一跃跑路,溜的那叫一个麻利!
老李等人瞪大了眼。
“将军,这就放那败类小子走了?!”
“这崽子胆大包天,居然敢打二姑娘的主意,老李替你把他腿骨给掰出来!”
迟重楼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
“你打得过?”
老李登时语塞。
猛地反应过来,一拍胸口:“我带上三十号狼骑弟兄,一定把他给干趴下!”
迟玉楼小声嘀咕道:“怕是你叫上八十个都够呛……”
迟重楼瞪了眼老李,“出息!”
老李几人臊的慌,他们可都是狼骑精锐,今儿人多欺负人少,居然还被别人欺负回来了,还得将军都丢了脸!
迟玉楼还揪着耳朵,蹲在边上,他看迟重楼脸色不愉,赶紧道:
“大哥,咱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那御败类做事从来不按套路出牌,为人不要脸至极,他说要把迟柔柔骗到手,肯定就要骗到手的啊!”
迟玉楼说完,院内安静了。
老李摸着下巴看着他:“三少爷,你现在是在那小子手底下当差吧?”
“听他刚那话的意思,将军不在京都的这段日子,你没少帮着他爬墙啊。”
咦??
迟玉楼心神一凛,不是……这话头子怎么又跑回他身上来了?
“玉楼。”迟重楼看向他,“你二姐人呢?”
迟玉楼登时僵了,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他今天把迟柔柔忽悠去了藏娇园那边,一直让铁真拖着她,直到现在迟柔柔都还没回府呢。
她没回来,铁真也没回来。
那估摸着……就只能在一个地方了……
完犊子!
他好像亲手把迟柔柔又送到那败类的狼窝里去了!
这事儿要是被大哥知道了……
迟重楼眸光越来越沉:“你二姐经常夜不归宿?”
“也……也不是经常吧……”
“她去过御王府吗?”
迟玉楼要哭出来了,“大哥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了……”
这题太难了……
迟重楼闭着眼,揉了揉眉心。
这次回来,家里的情况似乎比他预想中的还要乱。
“一个时辰内,把你二姐带回来。”
迟重楼半掀开眸,睨向他:“带不回来,军法处置。”
迟玉楼又咽了口唾沫:“什……什么军法?”
“通敌卖国是何罪,你自己深思。”
二狗子不敢有片刻停留!
这一个时辰内他要是把迟柔柔带不回来,大哥把他扫地出门不止,没准还要弄死他!
呜呜呜,他太可怜了!
怎么就摊上迟柔柔这么个不省心的姐姐了!
迟玉楼滚蛋后,迟重楼盯着凌霄院看了会儿,开口道:“把墙推了,重建。”
“啊?”老李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迟重楼拔出随身的匕首,直接在自己手臂上割了一刀。
“对外称今夜有刺客潜入,我遇刺负了轻伤。”
“然后从狼骑调百人过来,守在府外。”
老李点了点头,让人下去传令,心里也是一场感慨。
将军这哪里是养妹妹,简直是养的女儿啊!
这会儿简直就是女儿要被别家臭小子给拐跑了,为了防止那败类小子爬墙,先自残调兵过来守门再说。
“只是调遣狼骑兄弟罢了,将军何必还割破自己胳膊呢。”
老李忍不住道。
“狼骑终归不是我迟重楼一人的私军。”
迟重楼沉眸道:“这里是京都城,不比关外。”
老李经不住点了点头,骂咧道:
“这京都城可不是还不比咱关外呢,咱们在前线奋勇杀敌,回来后封功行赏还没见着,这冷刀子倒是挨的挺多!”
说起这事,老李也义愤的很:“多亏二姑娘那日及时赶到,不然将军你和张胡子他们真就……”
迟重楼眸光幽幽一动,宇文卓刺杀之时,他尚在昏迷中,但醒来后,倒是听老李说起了不少当时的事情。
他能活着回来,全亏了自家的傻小鸟。
可是……
“将军,以前看二姑娘柔柔弱弱的,没曾想她手上功夫那么厉害,你是没瞧见她在城门口暴打宇文家那两兄弟的场面,啧!带劲!”
“不过将军,二姑娘这么厉害,以前你怎么没提起过。”
迟重楼眸光深沉,看不出喜怒,淡淡的嗯了一声:
“大约是你们忘了。”
老李抠着脑门,忘了吗?
他明明记得将军没说过啊。
……
迟柔柔今儿在藏娇园被耗了半日,到夜了才想起烂芋头让迟玉楼传达的狠话!
居然要她洗干净脖子送上门?
呵,那芋头怕不是真飘了!
不过无妨,她这就上门帮他洗脖子去!
熟门熟路猫进御王府,迟柔柔扒拉进御渊房间的窗户后,却见这屋里黑漆漆的鬼影都没一个。
她翘着二郎腿坐在榻边,琢磨着今天的事儿。
觉得不太对劲。
那烂芋头跑哪儿去了?
正准备离开,迟柔柔看到一个鬼祟的影子出现在门外,那人手中似还举着一个狭长的武器。
迟柔柔灵机一动,直接钻进被窝里。
门吱啦一声被打开。
那人蹑手蹑脚的进来。
似是因为屋内太暗,腿还不小心撞椅角上,疼得嘶了一口气后,就忍着不敢吭声了。
迟柔柔蒙在被子里,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打哪儿来的呆贼?
那人朝榻边摸过来,眯眼看了好一会儿,确定这被子里鼓鼓囊囊的,应该是有人在。
论起手上的棍子就往床上打。
“老子打死你个偷鸽贼!还老子蛋来!”
那棒子还没抡下来,被窝里飞出一脚,直接踹那人肚子上。
“啊——”
一声惨叫,那人摔了个人仰马翻。
迟柔柔听这声儿有点耳熟,掀开被子一瞧。
你说巧不巧,在苍穹上嚣张了一夜的乌云忽然就散开了,皎洁的月光照进来。
照在迟柔柔的小脸上,白生生的耀眼。
她鼓着大眼瞪着对面那双老眼。
这这这……这糟老头子是?
老王爷举着棒子,揉着肚子看着被窝里的漂亮小姑娘,愣了一下:“老子……老子这是走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