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放肆,你在瞎说什么?”
沈辞匆忙低头,嘴角轻勾,“这件事是我瞎说的吗?好像一开始是娘娘你的贴身侍女红豆说的。无风不起浪,这件事是真是假,应该娘娘最清楚吧!”
一开始沈琳还能够应付自如,提到进宝,她可就淡定不了,主要还是因为心虚。
难道沈辞看出来了什么?
再看着沈辞那神秘莫测的眸光,沈琳的心跳徐徐加快,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她们做的很干净,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要是有,也是
沉默许久,沈琳捏了捏额角,“累了,今天就聊到此叭,你回去叭。”
她的回避让沈辞愈发肯定,她和进宝之间肯定有什么。
想要把沈琳从如今的高位上拽下来,进宝是关键,也是唯一能够让皇帝看透她的问题所在。
刚才的谈话不太愉快,沈辞连道别都没有说,扭头就走。
这一次沈琳倒是没有借题发挥,她盯着沈辞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前脚沈辞刚走,进宝便带着陛下的赏赐来了。
他摒退左右,从后背拥上她的纤腰,“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女子下意识推开她,警惕的看向四周,“你怎么来了?”
“这么慌张做什么?陛下命奴才给娘娘送一些入冬穿的袄子,这才有机会和娘娘见上一面,只是没想到,刚碰了娘娘一下,娘娘就一蹦三尺高,着实让奴才心里难受。”进宝装模作样的演上了。
沈琳脸色本就不好,还抹了不少粉,现在的脸色看起来比白墙还要白。
“别贫了,不是说我们少见面吗?外面风言风语那么多,你还真不怕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进宝两根指头挑起沈辞送来的霓裳羽衣,“不妨将这衣裳穿上试试,奴才先帮陛下看看美不美。”
看着这衣裳,她再次想起沈辞那些直击人心的话,于是重重的将衣裳拍在桌上,“闹够了没有?”
“娘娘这是怎么了?和吃了火药一样。”进宝整张脸跟着垮了下来。
“和你说过多少遍了,陛下已经对我们的关系起疑心了,你能不来就不要来。”
“陛下早就被你哄得团团转,怕什么?只需要美人儿流上两滴眼泪,陛下不得什么都听你的?”进宝就是看上沈琳的潜力,才这么捧她。
要不然辛者库那么多罪臣之女,为何他独独看上沈琳?
“陛下的确好哄,但这一次面对的对手不是陛下,而是沈辞。”沈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这死太监的心到底有多大,怎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他害怕?
她一想到沈辞离开之前的眼神,便心惊胆颤的吃不下睡不着。
那目光和当初在博文学府的六艺比试时,沈辞就是露出这样笃定又自信的目光。
后来,她就因抄袭而被关进了辛者库。
那样灰暗的日子,她不想再经历一遍。
“和沈辞又什么关系?”进宝对这庶女不太了解,倒是沈琳几次三番提起她,对她很是恐惧。
“刚才她来送衣裳,还与本宫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她完全忘记,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她先拿太孙殿下说事儿挑衅沈辞的。
“说了什么?”
“说本宫与你的关系,非同寻常。”
进宝笑了,“还以为说的是什么,不过是几句闲言碎语罢了,就是说出来故意吓娘娘你的,娘娘要是真的当真了,才是着了她的道。”
“可是,她怎么会知道我们两人的关系呢?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证据?”沈琳是真的慌了。
她还有许多事儿没做,而且还不容易爬到如今的位置上,还没将沈辞弄死,她自己倒是先挂了,她怎么能甘心?
进宝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让她稍安勿躁,苦口婆心道:“娘娘,要是沈辞已经掌握有你的把柄,娘娘再怎么着急都没有用不是?沈辞之所以这么说,只能证明,她根本就没有证据,完全是拿话来诓你。”
沈琳叹了口气,转念一想,进宝的话多少有点道理,“那本宫该怎么做?”
“把所有证据都销毁,沈辞不就查无可查了?”
“本宫知道怎么做了。”沈琳神情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只要将所有细节都处理好,沈辞肯定不会查到一丝半点的蛛丝马迹。
沈辞见完沈琳之后心情也称不上美妙。
她将柔妃为萧泽祈福的经幡烧了,心思着实险恶。
既然两人已经撕破脸,的确是没有必要做那些假惺惺的事儿,说那些姐妹情深的话。
她怀疑进宝和沈琳之间的关系,还没有证据,不过想来过了今天,证据会自己跑到她的面前。
马车在经过宫门的时候,意外被人拦了下来。
掀帘往外一看,竟是黄公公。
“公公有事儿?”
“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娘娘那儿说想找姑娘你说说话,要是方便的话,就去一趟,要是不方便,姑娘就当没有见过老奴。”黄公公说的很委婉,沈辞却听出其中深意。
“娘娘一直有恩于我,这一面,说什么都是要见的。”沈辞下了马车,“公公前面带路吧。”
进了内殿,她一眼便发现此处的布置与之前大不相同。
“娘娘就在里面,老奴就不进去了,姑娘进去就好了,有什么事儿喊一声,老奴就在外面侯着。”黄公公退下之后,沈辞怀着凝重的心情掀开珠帘。
帘子相击的清脆响声让里头诵经念佛的人抬起头来。
“辞儿来了?”
沈辞深凝着她的脸色,发现她的脸色竟与寻常无异,心里略微有些诧异。
发生那么多,柔妃竟还能如此淡定,其心性是旁人不可及的。
“娘娘相邀,我怎么能不来?”沈辞在她身旁的蒲团跪下,双手合十,虔诚的诵了会儿经。
柔妃眼底闪过几分欣慰,“听说你刚从婉妃的宫里出来?”
“嗯,去送衣裳了。”
“她可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姐妹之间的叙旧,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还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就聊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