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的细雨中,在无数双带着怜悯和叹息的目光注视下,柴绍的船只距离天香画舫越来越近。
终于。
那一声声婉转的、如哭如诉的娇啼,隐隐传进耳中,并且越来越清晰,明亮!
柴绍带来的数百名家丁护卫瞬间变色。
柴绍如遭五雷轰顶,一个踉跄差点摔进湖里,在护卫的搀扶下,他拔剑歇斯底里的怒吼:
“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老爷,万万不可啊,夫人可是陛下的亲姐姐,她是君,您是臣,臣若弑君,可是大逆不道抄家灭族之罪啊!”
管家拼命拉住暴走的柴绍,哭喊着劝道。
柴绍回头,睚眦欲裂,泪水滂沱:“她是陛下的亲姐姐又如何!
她也是我柴绍明媒正娶的妻子!
如今是她不守妇道,与人私通,我不杀她,何以泄愤!
我不杀她,怎么面对我柴家列祖列宗!”
说着,柴绍如同一头暴走的猛虎一般,拼命挣脱着管家还有家丁护卫的阻拦。
哗哗哗!!
连接半月湖的一条宽敞大道上。
数千全副盔甲的玄甲禁卫、十几名天子重臣、以及百骑,守护着天子的銮驾,浩浩荡荡的往半月湖开来。
銮驾里,李世民心急如焚。
忽然。
哒哒哒!
“报!”
一匹快马逆向冲来,被百骑拦下。
李世民掀开车帘,“说。”
“启禀陛下,半月湖湖岸以及湖面聚集了大量百姓,短时间内无法驱散。
另外...另外有人亲耳听到天香画舫里传出...传出宣淫之声,疑...疑似平阳长公主殿下与人...与人...”
报信的禁军说的汗如雨下,声音越来越小,不敢再往下说下去,只是在最后忽的又提高声音:
“谯国公现已经情绪失控,带人登船往天香画舫去了!”
片刻的死寂后,众人哗然,有人捶胸顿足,有人悲天恸地的指责。
“这!怎会如此!”
“不!绝不可能!长公主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情,会不会是弄错了?”
“呵,这么多人,假的也成真的了,唉...”
“等等!谯国公情绪失控...那长公主岂不是有危险?”
“应不至如此吧,谯国公再怎么说,也知道君臣之礼不可越,再怎么愤怒也应会克制自己。”
“怎么克制?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如此的奇耻大辱?!反正我是忍受不了!要是我,看见那奸夫,直接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都不带犹豫...”
銮驾里,李世民脸色苍白,龙目射出丝丝怒火和叹息。
“皇姐,你怎么能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
大袖一拂,李世民扬声大喝:“快!快去半月湖!”
天香画舫。
“你...你叫什么,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没有名字吗...那我叫你丑夫好不好?”
“你能告诉我,对你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杨霖沉默了一下。
“剑。”
“剑?”
李秀宁目光转了转。
“你的剑在哪里?”
忽然,李秀宁似乎想起了什么,脸颊羞红。
“丑夫,你会不会记住我?”
“不会。”
杨霖声音冰寒,不带有一丝感情。
看着面前冰冷如石的男人,李秀宁秋波流转,笑靥如花。
“不,你会记住我。”
接下来是更为凶猛的浪潮,和更为高亢的莺啼。
两人却不知,就在一丈开外墙角的一个木箱子里,正蜷缩着一道身影,紧咬着贝齿,脸颊滚烫。
她一身黑裙,脸上蒙着面纱,紧闭着双眼,长睫不断颤动。
阿史那娅现在恨不得一头撞死,也好过蜷缩在这个箱子里,受这种非人的罪。
“这丑夫竟然...可恶!”
虽然很痛苦、很难受,但是阿史那娅却没有办法脱身。
只能闭着眼睛,试着麻痹自己,不去听屋子里回荡的旖旎之声。
同一时间。
在杨霖隔壁的一间屋子里。
头上戴着斗笠,一身黑衣的高成勋,脸色铁青的抱着一把用布裹着的兵器,端端正正的坐在一张凳子上,闭着眼睛,眼角不断抖动。
在旁边一张木榻上,一个被绑住手脚,嘴里还塞着一个臭袜子的青年,不停的挣扎着,嘴里支支吾吾。
“这些唐人太恶心了!
大白天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还有大唐的女人,明明有了丈夫,还在外面勾引男人,哼!该杀!”
高成勋很气愤。
听着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巨大动静,他很是心烦气躁,就连恩师教他的‘禅坐之法’也丝毫不管用!
转眼过了半个时辰。
隔壁的动静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有着经久不衰之势,静坐的高成勋眼睛微微睁开,心中升起了一丝敬佩:
“此人体力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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