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1 / 1)

阳光透过自动调节遮光度的窗帘投射到地毯上,蒋姝睁眼看到一束暖光。

她始终背对卫诚,位置和姿势与昨晚躺下时一点无差,让谁来说都要夸她一句睡相好,是最佳床伴无疑。

可蒋姝不动也不转身,小心翼翼掖了掖被角。

楚河汉界分明,防备对方来犯。

是谁发明了同床共枕,还要合盖一床被子,在后背和床之间留有缝隙,给恶魔来抓她的机会。

睡觉时把自己裹严才是抵挡空气中妖魔鬼怪的最好方法,现在裹不严,蒋姝感觉极度不安全。

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始终缩在一角,怕侵占了别人领地,惹来难堪后患。

捱到光亮完全充斥房间,蒋姝看到墙上的表,八点半。

她不动声色闭上眼,几秒后听到闹钟响起。

坐在她身边的卫诚关上闹钟,朝向她。

蒋姝察觉得到他的每一个动作,身体绷直不敢松懈。

他接近的那瞬间感觉空气都停止流动,蒋姝好似离漏电危险源只有一厘米。

下一秒触电,血管都剧烈颤栗。

一下而已,蒋姝在被子下藏住明显激动起伏。

谢天谢地,他只是隔着被子拍她,而不是直接来搂她肩膀。

男人清晨的特有功能,蒋姝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即使什么都没有,仅仅和他接近也心有余悸。

那是凌晨六点,两人刚刚结束夜谈躺下,卫诚电话又响起,他不管,任凭震动声吵人。

第二次很快又来,卫诚还不动,蒋姝拍他肩膀无果,只能越俎替他处理。

曾经听人打趣说卫诚早干预家族大事,手机里机密不少,蒋姝那时没在意,这时也不关心,刚刚拿起来,卫诚烦躁掀了被子,他有明显起床气。

蒋姝把手机递给他,卫诚不理,说了一串数字是手机密码,下床去浴室。

浴室门刚刚关上,打来的电话自觉挂断,蒋姝坐在床上思考几秒,抖着心脏解开他手机密码。

协议达成,但有偏差。

她只想给他三天而已,就像他在车里威胁她一样,只有三天,不多不少。

而卫诚才不会认账,他已经默认是许多个三天,无穷尽到等他厌弃放手。

三天说多不多,卫诚不会满意,三天也说少不少,足够秦兴辉和孙端丽被折腾。

三天之后,蒋姝信卫诚不会轻易放她走。

所以她要和别人通气,要给自己找到下一个救命恩人。

卫诚好与坏都和她没关系,蒋姝不喜欢,只喜欢哄他给她撑腰,她有更好的未来和归处。

犹豫片刻,蒋姝看向浴室方向,那里确实留了一条缝隙。

他的手机是唯一能联系外界的媒介,卫诚也在防她。

卫诚不傻,她要是愿意早就愿意,何必等到现在。

无论如何和他安静同眠,小打小闹,她都不会完全愿意待在他身边,荆棘鸟不会寻笼为家,小狐狸才不是他怀里一只温顺猫。

蒋姝快速发送一条信息再删除,做贼心虚输了个号码打出去。

刚响一声提示音,浴室门开卫诚出来,蒋姝被吓到,手机都没拿稳。

她赶紧挂断,捋了捋长发,长睫颤动和他说:“那个人把电话挂了。”

“哦,”卫诚说,他眼神清明,没有半分困倦,走到她身边平静问:“是谁?”

蒋姝拿起来再看看,卫诚眼前,最上面那条号码来不及删除,她去看第二条,念出来:“林由。”

“她给你打了好几个,是有什么事?”蒋姝语气不高兴。

卫诚看她,慢慢垂下眼拿过手机,再抬眼看蒋姝,无声暗涌,让人感觉窒息。

“你看什么?”

蒋姝问,她感觉卫诚整个人在一瞬间阴郁,有些吓人。

“没事。”

卫诚却笑了,拿过手机看看,揉她头发:“你乖一点,不要跑,要什么有什么。”

卫诚大手用力,蒋姝感觉压迫,她拿下他的手,脸色更冷:“你有话就说,我听不懂。”

“说,”卫诚在床边坐下,把手机扔到床上,“说什么?”

“你进了赵鲁的房间要我救,进了我的,你要谁救?”

他看得清楚也听得清楚,蒋姝给别人打了电话。

打给谁?谁又是第二个他?

他是不怀好意,毕竟从第一面就盯上她,可不是因为知恩图报,非要形容,那见色起意、以怨报德差不多。

卫诚抬头看蒋姝,笑了一声,笑她蠢,不识好歹,送上门来还想着跑,那也别怪他强取过分。

蒋姝也笑,看他冷声:“我要谁救?我说话算数,陪你三天就是三天,我不会跑。”

“三天而已,我有良心。”

卫诚喉结滚了滚:“谁和你说......”

“你有没有良心?”蒋姝打断他,“是谁啊,才凌晨就给你不停打电话,你讲不讲道德,左拥右抱有意思吗?”

“你恶心死了。”

卫诚只听见一句“恶心”,他闭眼笑了笑,扯住蒋姝倒在床上,翻身压下去。

蒋姝慌乱,用力推他也无用,衣服被掀起来,卫诚把她双手按在头顶。

“你嫌我恶心?求我的时候怎么不嫌恶心?”

他埋头下去触到她敏感区,蒋姝胡乱伸腿踢他,被他完全压制,衣衫要褪尽。

“你滚啊卫诚。”

她明显感觉到一处苏醒,强硬而嚣张,与她的柔软内敛形成对比,她要逃,反而被大力捞回去。

卫诚直接把她按倒,以一个过分的姿势继续。

室内恒温,衣着单薄也不觉得冷,反而热,卫诚手上带火,穿透她皮肉骨髓,蒋姝发了疯地反抗,而后被抵住,吓得不敢再动。

“卫诚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卫诚冷笑,“你拿出诚意来.....”

他倒是要看看,蒋姝这一次能豁出去骗他到什么程度。

蒋姝挣扎着要脱离他桎梏,被卫诚掐着下颌凑近,她近乎疯狂地拒绝,较份宁死不屈的劲。

换来卫诚非要达到目的,看她眼神像看猎物逃命,玩够就要拆骨入腹。

爬不起来,躲不开,蒋姝被他一手按腰一手托颈,他连位置都不换,看她挣扎,无济于事。

“我不.....”

她脑袋撞到他下颌,不愿接受他亲吻,头骨生疼。

“这样就不愿意,你有没有诚意。”

蒋姝带着哭腔打他:“你滚,你脏死了,我不要别人用过的东西,你去找她们啊....”

她边说边咳,卫诚感受到瘦弱胸腔里的颤动,压了压脾气:“你不惹我......”

“我哪有惹你,”蒋姝推他搡他,“我只是想给我奶奶打个电话问问她好不好,她一个人在医院里没有人照顾,你以为我想你一样朝三暮四.....”

卫诚懵住:“什么?”

“什么什么?”蒋姝看手机,“谁是林由,你回一个啊,人家女孩子天不亮就给你打电话......”

卫诚皱眉:“你疯了......”

“谁疯了?”蒋姝不依不饶,“当初有个唐雯瑄,现在又来个林由,你要不要脸?”

“我只是想给我奶奶打个电话,只有她疼我.....”

“林由是男的。”卫诚强调。

蒋姝不信:“你怎么不说唐雯瑄也是男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身边还有个朋友叫林由。”

乱吃飞醋的女人真是奇怪生物,卫诚看她气息奄奄还要和她翻旧账,好气又好笑:“我早就和你解释过,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唐雯瑄。”

“林由不在学校里,他是我外面的朋友。”

蒋姝推开他裹好被子,不予理睬。

卫诚叹了一口气,听见她剧烈咳嗽,又收回来了去抽屉里拿烟盒的手。

“你老老实实的,”他说,“我不会亏待你。”

“我不和你处了,”蒋姝掀开被子从另一侧下床,“找你还不如回去找那个赵鲁,他绝对比你讨人喜欢。”

卫诚轻抬眼,把她拉回怀里裹上被子:“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还要不要你?”

“他玩得开,什么都会用,没准还约我多人运动,要不你试试?”

蒋姝听懂,一巴掌打他肩膀,推都推不开,骂道:“你是不是人啊。”

卫诚抱紧她不说话,半晌慢慢道:“你跟了我有什么不好?”

“我从一开始,到现在,到底哪里不合你意?”

蒋姝别过眼:“你能不能不发情,我没心思和你说这个。”

“你还是和我保持距离,藏好你自己,你被仙人跳的几率很大。”蒋姝推开卫诚,“他们还会四处宣扬,捅到你爸爸爷爷面前,连累你一家子名声。”

“你爷爷受人敬仰的老将军,你能不能别给他抹黑。”

“谁告诉你的?”

“所有人都在告诉我,”蒋姝在床上抱膝说,又缩成小小一团,“他们说卫二怎么怎么样,我跟了你一点不亏。”

“还有人提醒我,我和你不一样,早点死了攀你的心。”

蒋姝枕着自己膝盖呈保护姿势,轻声说话:“你怨我,怨我第一次失约,怨我第二次骗你。可我有什么办法?”

“我姑姑去接我,我难道要和她说我和别人有约?你刚走,我被他接回去,我连门禁卡都没有,回自己家还要被保安拦下盘问。”

“你一定在想,我又在骗你,我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我也不想啊,我奶奶突然就生病了,”蒋姝吸了吸鼻子,“他们威胁我。”

“你爸连你奶奶都不管?”

蒋姝摇摇头:“不是亲奶奶,是家里一个老佣人,她从我小时候就在了。”

蒋姝想起来就心酸,默默流泪。

那是无儿无女,在秦家操劳了一辈子的赵奶奶,蒋姝永远记得她手指干燥枯瘦,却有温暖感觉。

从小就轻抚她的发顶,目送她去上学,和她笑着道别说“谷谷再见”。

她从小不得张有芳待见,永远是冷落和无视。

小学时要邀请爷爷奶奶去参加活动,张有芳永远不理她,那时候才五六岁,在紧闭的房门前咬着唇哭,眼泪一串串地落。

是赵奶奶来哄她,粗糙的手给她擦眼泪,领她去参加活动,带着老花镜读她写的作文,夸她:“谷谷写的真好,奶奶喜欢你啊。”

在她被扔进垃圾堆里的四年,只有赵奶奶一个人记得她。

花白头发佝偻身子,坐好远的车跨越半个城市偷偷去看她。

口袋里掏出长条形的小方块,被手帕布包得里三层外三层,层层掀开数都不数,全部都拿出来给她。

她一生吃住在秦家,没有多少工资,一点一点帮她攒,告诉她又瘦了,不要委屈自己。

蒋姝终于忍不住哭出声,哭到抽噎,膝盖上洇出一片泪渍。

卫诚把她抱进怀里,揉她长发:“我错了,别哭了。”

“你滚啊,”蒋姝不接受,“假惺惺。”

“你放心,三天后我就走,反正我一点都不稀罕你。”

卫诚抱紧她:“不许走,是我稀罕你行不行?”

睫毛根部被浸湿,手里攥紧他衣服,蒋姝倒在卫诚怀里,侧脸被长发遮挡,让人看不分明。

满室寂静,无形博弈中,才不是晨起感情升温,你侬我侬。

卫诚给她擦眼泪,安抚道:“才六点半,你继续睡。”

语气温和,不像数分钟前要出笼的野兽,蒋姝抱着被子翻身侧卧,闭眼的瞬间垮下脸来。

两小时过去,现在是八点半。

“起来吃早饭。”卫诚说,“上午有人来给你打针。”

蒋姝任他说话,不动弹。

“又闹脾气,差不多就翻篇儿。”

“还闹,”他扯她被子,“逗你玩儿,骂了也打了,你乖点。”

蒋姝翻身看他:“我也逗你玩,再听你骂几句打几下,你愿意吗?”

卫诚拿下遮住她脸的被子:“别假设,我可不敢打你,落你一辈子话柄。”

蒋姝冷笑啐他,“你可真没意思。”

“什么是有意思?留你半死不活,提上裤子走。”卫诚揉她脑袋,“别太不知足,我对你够好。”

餐桌上摆着清粥和蛋饼,卫诚喝咖啡吃培根卷,他折纸巾擦嘴,蒋姝的粥才喝了一半。

卫诚看她挽起长发下的修长白洁脖颈,又问:“身上到底怎么回事儿?”

蒋姝停下粥勺抬头:“她有四个保镖。”

“打你了?”

“还扯我衣服。”

侍者撤走残羹冷炙,卫诚坐在沙发上看蒋姝老实打上点滴。

药水一点一点流进她血管,像她周身打上卫诚烙印。

又变成无言相对,最多的状态是心怀鬼胎。

蒋姝目送卫诚拿着手机离开,心脏一点点下沉。他的质疑来势汹汹,又好骗到让她不相信自己布局能力。

这感觉太不踏实,随时会一脚坠入万劫不复。

点滴打了接近两个小时,卫诚没有露面,蒋姝结束束缚站在落地窗前远眺,看底下车流人往,青山白云。

她撕下止血带扔进垃圾桶,心思沉沉,转身却看到个梳麻花辫的漂亮小女孩。

矮小的,白嫩的,对她笑着。

她从壁橱旁探出头来,大眼灵动:“阿姨好,我是囡囡。你是田螺姑娘还是七公主?”

“卫二叔不让我进来玩,他说他房间里有仙女。”(m.看书小说)更新最快,小哥哥小姐姐记得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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