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气无力地扒拉下来。
唐玉阶一过来,就见这姑娘瘫坐在地上。
“东西收拾完了?”她看着林岁寒脚边的箱子,明知故问。
“老师!”林岁寒“嗖”地站起来,“女生的房间住满了。”
“那你就只能单独住一间了。”
“行。”
林岁寒求之不得。
唐玉阶拿着串钥匙,领着林岁寒去仅剩下的一间客房。
这间客房地方不大,但一个人住足够了,有床有桌,积了灰尘,擦擦就干净了。
“谢谢老师。”
唐玉阶不多逗留,让林岁寒自己打扫卫生。
林岁寒去找撮箕和扫帚,刚跨出一步,隔壁原本紧闭的房门从里面打开,睡眼迷蒙的少年肩上搭着条灰色条纹的毛巾,正要去洗漱。
两人迎面撞上。
看清来人,陈熠宵咂了下嘴,阴魂不散。
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林岁寒昨晚也熬了夜,眼睑下挂着暗青的两道弯弧,黑眼圈太明显。她先是一愣,然后主动靠边。
您先请嘞。
陈熠宵站着没动,垂着视线,看向她胸前,盯了好几秒。
“哇,你流氓啊!”林岁寒双手抱住自己,怒目而视,狠狠地瞪陈熠宵。
瞪了一眼之后,她觉得有些蹊跷,发现陈熠宵身上的衣服眼熟。
她再低头看看自己穿的,胸前的logo(标志)瞩目,可不就和对面的人一模一样。连颜色、款式,都是复制粘贴的。
撞衫了。
她和他撞衫了!
林岁寒穿衣服不修边幅,向来只图舒服,夏季常常买男款t恤,宽松舒适。今天身上穿的这件,是某品牌的盗版货,她从批发市场淘来的,当时老板娘开价110元,被她一口气砍到了35元。
而毫无疑问,陈熠宵的这件是正版。
林岁寒的笑容里透露出一丝尴尬。
她决定将这件衣服打入冷宫,宁愿披个麻袋在身上,也不会再碰大魔王的同款t恤了。
“你住这间房?”陈熠宵突然问。
“是……是啊。”林岁寒底气不足地说,“今天刚住进来的。”
陈熠宵两三步越过她:“邻居啊。”
平淡冷漠的三个字,像有些感慨,又似乎只是随口一说,林岁寒却仿佛闻到了杀气。
林岁寒花了五分钟接受了陈熠宵住在她隔壁的残酷事实。
“他一个人住的。”后来温岑知告诉林岁寒,“听说是因为不愿意跟别人住一起,就给他安排了单独的房间,没想到就在你隔壁,不得不说你们两个还真的很有缘。”
“哼!”林岁寒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凭什么他说单独住就单独住啊?”
“你不知道陈政给唐家砸了多少钱。”温岑知知道不少内情,想了想,说,“唐老师那一阵子……好像很缺钱呢。”
林岁寒怔住了。
唐玉阶那样的人,仿佛永远跟“钱”这个字眼扯不上关系似的。
“她是常年不在家、走南闯北的背包客,唐家的宅子都快荒废了。她去年突然回了信山市,就一直待着没走了,听说是因为旅途中收养了一个孩子。那孩子身体出了点儿问题,就带回来养着了,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真的假的?”
温岑知不太确定:“我也不知道,那些都是听我妈说的。”
林岁寒倒忘了,温岑知有个神通广大的妈。
“只不过,我在这边学书法也有半个月了,没看见有什么收养的小孩。”一不小心“歪楼”了,温岑知拉回正题,“既然陈熠宵住你隔壁,你就小心点儿,别跟他起冲突,别惹他。”
林岁寒想,她哪敢惹。
温岑知怕她不以为意,故意说:“看到他脸上的伤了没有,打群架打的,都说他跟六中那帮混混杠上了……”
“跟六中的人杠上?初中生敢惹高中生,有点儿厉害啊。”
“总之,你离他远点儿。”温岑知警告道。
“我尽量吧,毕竟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想避也避不开呀。”林岁寒说。
“也是。”
“不如你告诉我,如何挽回一段逝去的感情。”林岁寒咳嗽了一声,“换句话说,就谈谈怎么弥补我之前骂他暴发户的过失好了。”
林岁寒想着,在唐家,免不了跟陈熠宵碰面。既然她和他之间结了梁子,她老躲着也不是办法,主动把这梁子解开不就得了。
“总之,你就是想讨好他呗。”温岑知鄙视她这个狗腿子。
“这还不简单,”作为一名学霸,温岑知告诉她,“人都喜欢听好话。你之前背地里损他,被他听了个正着,现在夸回来不就得了。”
“有用?”林岁寒持怀疑态度。
温岑知突然来了一句:“你怎么这么矮,长得跟个冬瓜似的,穿得还不如叫花子,揣个破碗去天桥下坐着生意一定很好,心眼儿小又记仇,你这样的人一定没什么朋友吧?”
林岁寒气得眼眶发红:“狗贼,拿命来!”
不等她发飙过来勒他脖子,温岑知立马改口:“你今天真好看,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
夸得真敷衍。
“怎么样?”温岑知问,“是不是前面听了特生气,后面听着就舒坦了?”
林岁寒沉浸在他的人身攻击中,被狠狠打击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坦言道:“没舒坦,还是想掐死你。”
温岑知决定再夸一夸她:“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呕——”林岁寒做呕吐状。
温岑知问她:“有没有觉得好受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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