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朕找你来是为了商量正事。不要给朕弄那些虚的。”
朱允文转身朝龙椅走去，语气甚是凝重。小商女小心地跟在朱允文身后，听这皇帝的意思，似乎他不是个喜欢听拍马屁的人啊，难道是她想错了。
既然是说正事，小商女立即站起身，伸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官服，恭恭敬敬地站在朱允文面前。
“陛下请说。”
“朕准备三个月后派遣王守仁攻打日本，这里有一个……”
“什么？王守仁！陛下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朱允文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小商女又急匆匆地开口，将朱允文的话打断了。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死丫头，说出来，保证不打死她！
朱允文咬咬牙，告诉自己，作为一国之君，最重要的就是绝对不能够喜形于色。
“是的，王守仁，朕说这件事的时候你当时难道不在朝堂上？”
“哦哦，我，不是臣当时是在的，只是当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不才反应过来。陛下，您请继续说。”
小商女伸手拍拍脸，她明明记得历史里面的王守仁不是出现在这个时期的呀！自己此时不是在建文帝时期吗？只是这里怎么会有王守仁呢？
“朕有一份甲胄的单子，你按照这个单子做出足够量的甲胄，到时候朕会拨款给你。”
朱允文无视小商女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从衣袖里掏出一张上面写着密密麻麻蝇头小楷的纸张，递到小商女手里。
小商女接过纸张，迅速浏览，才扫了几眼，便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盯着朱允文。
“陛下，这份单子是谁给您的？”
“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了。你管理的商部，分为公私两部分。公商就是为皇室提供商品，私商就看市场发展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还有这份单子所造的甲胄，禁止泄露出去。”
小商女忙将纸张重新叠好，塞进窄窄的袖口里。
皇帝这是将军事机密交到了自己的手上啊，小商女莫名地觉得肩上的担子有些沉重。之前她一心想要在商业有一番作为，对很多事情有心，但终归只是别人眼里的小打小闹。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交给陛下一份满意的答卷。”
小商女再拜朱允文，做完承诺之后便攥紧袖口，转身往大殿外的方向走。
守在门外的王怀恩只见大殿们突然被打开，一道红色的身影走了出来。王怀恩刚要给小商女行礼，身子还没有弯下去，小商女就已经走出好几步远了。
……
自从朱允文下达了攻打日本的诏令，百姓们再次回到水深火热的日子。
南方多洪水，粮食颗粒无收；北方多干旱，稻子直接枯死在田地里。不久前锦衣卫才收了一次税，转眼朝廷又派人过来征兵。
这真的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呀！
前些日子被派往福建赈灾的常大人被抓进大牢了，官府的人从来不把这些百姓当人来看。
夏日一过，天气变化地十分快。不远处的一家农户，在这恶劣的条件下，居然还收了一点粮食，虽然不能支持太久，至少可以过完这个秋天。
前些日子征兵，家中唯一的壮汉，也就是这一家的当家被官兵给抓去充数了。后来听说和燕王的那场战大明赢了，但是当家的消息却是一点也得不到。
这个家自从当家的离开了之后，所有的农活都是女人一个人干完的。有时候十五岁的大儿子也会过去帮帮忙，家中另外两个小孩子就只能坐在田埂里，偶尔去拾田里掉下来的粮食。
但是这个时候，所有的家里都是一样紧迫，又有谁会让哪怕一颗稻穗掉在田里？
当家的离家已经两月有余，女人在家时从来不提。这一日一家人因为终于有了一顿饱饭围坐在一起，年纪尚小的幼子长时间见不到父亲，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娘亲，爹爹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啊？”
之前女人一直骗孩子们，当家的是去了河北远方亲戚家帮忙。远方亲戚家大业大，说不定还可以带些粮食回来。
孩子们一听爹爹是出去找吃的，每一个都十分乖巧。但是今天，幼子想着今天已经有吃的了，为何爹爹还没有回来？
“当家的，快回来了。”
女人说完话，哽咽了一下，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异常，用手挡了一下已经红了的眼眶。
“来，乖娃，娘给你盛一大碗饭，吃饱饱的。”
听到可以吃到香甜的大白米饭，幼子心里对爹爹的思念瞬间减轻了许多。幼子一咧嘴露出刚长齐的乳牙，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孩子的乳牙看着小小的，松松软软的。
一家人刚吃上两口饭，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接着便是哭喊声，叫骂声。
女人一听这动静，便知道是噩梦再次回来了。
女人猛地站起身，不由分说一把拉起长子，满脸慌乱地往家中四处瞅。可这个家就这般大，家徒四壁，出了屋里有个装米的大缸外，其他的一无所有。
“来，过来。”
女人双眼通红，颤抖地抓着长子的衣领，把他往米缸的方向扯。
“娘，怎么了？娘，你怎么了？”
女人仿佛什么也听不见，只是一个劲儿地把长子往米缸里按。
“来，跳进去，外面发生了什么你也不要出声。”
长子被母亲吓得不轻，却又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又想到自己是目前家中唯一的男子汉，怎么能遇到困难了就藏起来，让母亲和妹妹们去承担。他一把拉住母亲的手，眼神坚定地望着母亲快要急哭了的脸。
“娘，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怕的。”
“你这死孩子，你快进去啊！”
女人快要被这个固执的长子给气死了，征兵的只要男丁，只要长子藏好，那些官兵并不会对她们母女怎么样。可长子分明不懂女人的意思，只一心想着要保护好母亲和妹妹。
两人拉扯间，粗鲁无比的官兵已经一脚踹开了原本就不牢固的大门。
两个围在饭桌旁的孩子突然见到陌生人闯进家里，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女人一手拉着长子的衣袖，慢慢地挪到两个幼子的前面，伸开手将三个孩子全部护在身后，用足了全身的力气去瞪闯进来的官兵。
“官爷来这里做什么，我们不过是孤儿寡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们。”
女人越是想将长子藏起来，偏偏官爷一眼就看到了高出女人一头的长子。其中一个面相看着略显和蔼的官兵伸手指了一下长子说。
“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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