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个人独自在黑暗中睁了好一会儿眼,终于困意袭来,整个人沉沉睡去。
有了昨日二公子私自面见太子一事,朱允文意识到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看上去地这般平静,每当暴风雨来临时,海面上总是一片平静。可一旦暴风雨真的来临,必定会在金陵城掀起狂风暴雨。
从年前戚继光发来的密信中,朱允文得知朱棣一直没有放弃对抗大明朝堂的想法,虽然目前在南方自立为王。但实际上却一直在暗中筹划谋反一事。
如今马国丈的告密信,便是朱棣朝朱允文释放的第一个信号。朱允文低着头,他即便是知晓朱棣的念头,可手上没有足够的兵力直接将燕贼打得找不到北,朝野之中因为新政的颁布,早已经积攒了一股情绪。
这股情绪在朝堂上虽然并不明显,可早已在朱允文触及不到的地方暗自酝酿发酵,随时可能转化成不可逆转的情况。
朱允文越想心中越是不安,只见他突然从笔架上捞过一只毛笔,伸手随意在砚盘里研磨了几下,见出了墨之后便立即停手,将毛笔蘸足了墨水。宣纸铺平,吸满了墨水的毛笔在朱允文的挥舞下,变成了雪白信纸上的蝇头小楷。
朱允文刚来的时候,并不怎么习惯使用毛笔,虽然以前也学过,可若他写得像古人这般好却是显然不可能的。但若是他写出来的毛笔字与原先的小皇帝相差太大,旁人自然心中生疑,为此朱允文闲来无事的时候可曾十分刻苦地练了一段时间的毛笔字。
好在功夫不负用心人,朱允文如今写出来的毛笔字虽然依旧不及小皇帝,却已经可以拿得出手了。
朱允文心中念头足,雪白的信纸很快便被浓郁的黑色墨水占满,朱允文一气呵成,洋洋洒洒写了一整张纸。信中内容皆是向戚继光倾诉他如今在皇城的担忧,此信只要交到戚继光的手里,那位驻守在安放的将领必定能够了解帝王的想法。
朱允文写完之后,又寻了一个信封,将信纸尽数装进信封里,又在信封的封口处滴上蜡。
“出来。”朱允文走到窗前,对着外面空无一物的空气说了一句。
不过片刻,一个身上穿着类似于飞鱼服的男人出现在朱允文的面前,与锦衣卫不同的是,这个男人并非像寻常锦衣卫那般驻守在皇宫的各个角落,他仿佛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朱允文的面前。
男人一进屋,二话不说单膝跪在朱允文面前,垂首半阖着眼睛,等待着朱允文的吩咐。
此人乃是朱允文暗中培养的死侍,除了王怀恩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以外,并无其他人知晓。
训练这些死侍需要足够的场地,为此朱允文让王怀恩打着建立西厂的幌子,表面上负责宫中瓷器的制造,实际上则用来训练帝王心选拔出来的暗卫。
王怀恩原本便是帝王身边的大红人,哪怕是皇后见了也要礼让三分。建立西厂的幌子便是监管御用瓷器,作为帝王身边的红人,此事落到王怀恩头上只会让众人以为王怀恩深受恩宠,断然不会想到私底下的事情。
“请陛下吩咐。”男人声音低沉,他的长相十分大众,但是脸上有一道十分明显的刀疤。
“你将此信送到戚将军的手里,切记,一定要亲自交到他的手里才算是完全任务。”朱允文面色凝重,跪在他面前的死侍乃是江湖上杀手排行榜第四的暗刃,耍得一手好刀,若不是机缘巧合,此人根本不会到朱允文的手下卖命。
这些江湖人士向来独来独往,从来不会与朝廷搅和到一起,朝廷为了维护武林与朝堂只见的平衡,很少会出面为一些乱七八糟的江湖恩怨惹得一身腥,最后反而闹得两边不和气。
暗刃此人在江湖杀手排行榜上的地位不低,前来找他出手的人也不好,可就在两个月前,这个炙手可热的江湖杀手排行第四的暗刃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有人派了探子去查,却只知道在两个月前,有个不知姓名的富商花了大价钱去刺杀暗刃的家人,结果不过一晚上的功夫,暗刃与他的家人一同消失在了江湖上。有些人猜测暗刃连同他的家人一起被人杀了,也有人猜测是暗刃带着他的家人躲起来了。
实际上朱允文从探子手里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二话不说便派人将暗刃的家人给掳到了皇宫。暗刃无奈,一路寻到皇城想要救回家人,这才着了朱允文的道,牵了足足二十年的卖身契。
“是。”暗刃此人冷漠寡言,向来都是得到命令之后迅速完成。朱允文也是得到这个消息,所以才会决定坏了朝堂与江湖之间一贯的规矩,插手了这件事情。
暗刃将信封小心藏进自己的怀中,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便已经消失在了朱允文的面前。朱允文望着大开的窗户,寒风呼啸,拼了命地往屋子里钻,将屋内的一点点热气彻底驱散个彻底。
朱允文站在窗前良久,直到双手冰凉,朱允文感觉寒冷,才关上了窗户。
又过了些时日,一直居住在山庄里的农元青第一次带着庄里的长工,决定将帝王给的新种子撒到地里。帝王为了这事,给他们划了一块足足有十几亩的田地,这些田地每一块的土壤都十分肥沃,皆是良田。
农元青干劲十足,起了一个大早,天还未亮,时间尚早,他已经将庄内所有的长工喊醒,浩浩荡荡地往田地出发了。
年前的播种经验,让农元青摸索出一些经验,播到地里种子一定要均匀,否则生长出来的新苗会因为参差不齐而变得良莠不齐,时间久了便会影响收成。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农元青要求每一位播种的长工都要先在地里打好基线,确保种子在播种的过程十分均匀。农元青将庄里的长工安排成了两组,每块地安排了四个人,由四个人一起干活,加快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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