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星意正被舒舒服服安抚,没听清他说什么,反问了句:“你嘟囔什么呢?”
陆珩姜说:“没说什么。”
“是不是骂我来着?我现在可是哨兵,听觉是你几百倍!”宁星意反手冲他抵了一下,结果被人从后面一揽,精神触手圈住他腰动弹不得。
“是是是,我们小宁哥最厉害了。”
宁星意听他这个敷衍架势,愤而张口一咬,结果正好含住了陆珩姜抬起来手指,温热唾液碰到指尖,他下意识舔了一下,然后懵了。
陆珩姜也懵了。
宁星意脸颊瞬间烧红,脱口第一句竟然是:“你洗手了吗?”
陆珩姜指尖还压在舌面上,破天荒呆滞了声音:“洗……洗了。”
“哦那就好。”
任聪在隔壁上厕所,可看不到两人在干什么,只能听见“暧昧”话题一句接一句,什么你快点弄、什么受不住,这两个人居然在厕所干这种恶心事。
他掏出手机,默默点下了录音键。
宁星意跟陆珩姜不对付已久,从高二那件事之后差不多算上势同水火,他还以为两个人真能有多差,结果都是演给别人看,背地里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周寻当时转学就是个错误,凭什么要委屈求全,要走也应该是他宁星意滚出慧宇。
任聪越想越愤怒,他和周寻是发小,知道他内向又胆小,好不容易有了那样机会却被宁星意硬生生毁灭,他真为周寻不值。
任聪录着音,听见隔壁隔间里话题已经转变到“脱衣服”了,忽然想到有一次打球,他不小心看到宁星意换衣服,双臂一伸褪掉校服露出一截细白韧腰,白都发光。
他当时还以为宁星意会觉醒成向导,这家伙长得漂亮,性子却烈,不知道伺候起人来是什么样反差,被精神力欺压、最终臣服应该会非常刺激。
后来他却觉醒成个哨兵,原本以为是绝对强势,然而没想到他居然会发出那么黏糊声音,跟撒娇似。
操。
任聪舔了舔唇,陆珩姜命真好,生来什么都有,还能让不可一世宁星意在厕所里由着他欺负。
他保存好录音文件,找了一个微信小号发给了教导主任,他对向导和哨兵私下结合事情最严苛,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就算不能让宁星意从慧宇滚出去,起码也得惩罚。
算是他帮周寻,给他一个小小教训。
陆珩姜知道他对生理知识存储几乎为零,所以一边安抚一边给他解释:“没办法彻底安抚你,这次只能给你疏导一下精神网,不会留下精神体虚影,但是作用相对也会递减。”
宁星意已经觉得很舒服了,手腕虽然有些软,但衣服摩擦对他来说不疼就够了,所以胡乱“嗯嗯”两声。
陆珩姜有些无奈掐了他腰一把:“别闹,认真听。”
“哦,那你说。”
陆珩姜:“精神梳理能维持时间大概只有三天,我最近查了一些文献资料,你这种情况虽然不常见,但我想好好养着,应该还有办法可想。我有一个朋友,对基因学很有研究,他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
宁星意在心里苦笑了下,怎么养?难道要陆珩姜天天安抚他吗?
那他要是一辈子都不能好了,难道要求陆珩姜一辈子都跟着他?他有自己将来和人生,等高三毕业,说不定两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陆珩姜是天上人,出生就在所有人仰望未及地方,而他生来就在淤泥中央,别人可以依靠成绩去改变将来,他却连这样机会都不敢奢望,如果说将来还有什么机会再见,那大概就是他也许会在某个领域报道中听闻他名姓,指着新闻与来他小卖部买东西人说一说:瞧,这是我高中同学,我们当时挺不对付。
后来,我们不再联系。
想想就觉得是不可能事情,哪有那么多办法可想,真要有话,医生怎么会摇头叹气,他只希望自己能够不要失控。
至于湮灭在秀水路。
宁星意扬眉笑起来,故作轻松道:“那你帮我谢谢你朋友。”
陆珩姜说:“嗯。”
短暂梳理结束,陆珩姜把自己精神体放出来,增强了梳理力度为他织出精神屏障,但没有引出宁星意精神体。
“好点了吗?”陆珩姜问。
宁星意歪了下头让他帮忙看看还有没有伤痕,陆珩姜伸手扒了一下领口,白皙颈侧血管明晰,引人下口。
“没事了。”他轻滚了下喉结,略微别开眼神,但嗓音却好像哑了一些。
宁星意通体舒畅伸展了下身子,“舒服多了。”
由于动作幅度较大,恰好碰到了身后陆珩姜,被他揽了下腰:“地方小,咱能省点儿心吗?”
“知道了知道了,辛苦了宝贝儿,我先走了啊。”
陆珩姜一怔。
宝贝儿。
他叫过凌初不知道多少次宝贝儿,也叫过学校里不知道多少人,但陆珩姜还是第一次被他这样称呼,心尖悄悄升起一点温度,燎原之势不等他反抗便已口干舌燥。
宁星意人如其名眉眼如星,尤其笑起来时候像是星辰闪烁,陆珩姜都想伸手摸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星星摘进手里藏好。
“你发什么呆?”宁星意看他跟被雷劈了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陆珩姜拉下他手,淡淡道:“确实辛苦,有些人还不老实,一边享受被安抚还要一边揍人,难伺候。”
宁星意知道自己被安抚时候掐着陆珩姜手腕,刚才还冲他肚子抵过一次,顿时有点结舌,过了会试探着贫道:“要不然我给你磕个头?”
陆珩姜仿佛还真在思考,过了会点头道:“行,磕吧。”
宁星意:“?”
陆珩姜低头理了理自己袖口,抽空瞥了他一眼:“刚说完就反悔了?”
宁星意:“我给你磕一个,礼尚往来你也给我磕一个,来,对着磕。”
陆珩姜忽然一笑,宁星意一头雾水看着他嘴角翘起来弧度,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耳根子又红了:“去你妈。”
对着磕头那叫拜堂。
“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一道带着愤怒冷厉嗓音响起:“给我出来!大白天就在厕所里乱搞,眼里没有校纪了是吧!”
教导主任?
宁星意头皮一麻,转头看向陆珩姜问他怎么办:“他怎么会来?该不是整天盯着我吧,他暗恋我?”
“嘘。”陆珩姜把手放在他嘴唇上示意他别出声,以精神力传导,告诉他把衣服脱了,指指水箱上校服,“换上。”
宁星意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脱衣服?还是在他面前?
“你不是跟我耍流氓吧?”
陆珩姜都要被他逗笑了,无奈道:“宁星意,我发现你脑洞还挺大,这个时候我能耍什么流氓,偷看你十八厘米盘腰上?”
“……”
宁星意给了他一个威胁眼神,你最好能解决,不然我把你门牙揍掉。
教导主任在外面疯狂拍门,已经在怒火边缘疯狂试探:“宁星意我知道是你,还有陆珩姜我不管你成绩有多好,家里多有权势,在学校里你就是个学生,没有人有资格乱搞,违反校纪!”
“学校里是坚决不允许任何人私下结合,你胆敢违反校纪就要承担被退学后果,给我把门开开,不要以为不吭声我就算了!”
“宁星意,给我出来!”
陆珩姜换掉衣服,利落套上校服打上领带,语气缓而淡:“老师,我只是换个校服,宁星意不会打领带才让我帮忙。”
“不会打领带?你蒙傻子呢,先给我把门开开,我数三个数,再不开门我就要叫校纠察队过来撞门了。”
宁星意火速换完衣服,陆珩姜扯这个谎确实扯对了,他真不会系领带。
要死。
他摆弄了半天,等陆珩姜转过头来看着他一脸生无可恋表情顿时怔住了,无语看了半晌:原来你真不会?
宁星意艰难点头。
别说吃过猪肉了,他跟宁潋生活在秀水路这种地方连猪跑都没见过,又不是陆珩姜这种大少爷,什么肉都吃过。
陆珩姜抽过他手里领带,从他脖子后面把领带绕过来,拉起衬衫领子,指尖不经意擦过颈侧皮肤,微垂着眼,仿佛在精心摆弄一盆精致插花。
两人离得很近,从陆珩姜身上传来压迫与精神力清晰传导到宁星意身上,一小方天地里弥漫着令人心慌压制。
外面还有教导主任破锣似怒吼,以及震天响拍门声,宁星意却好像忽然听不见了,耳里只剩陆珩姜清清淡淡呼吸声。
“好了。”陆珩姜打开锁同时拉住宁星意向后一躲,教导主任失重扑了进来,一头磕在马桶盖上。
“啊!嘶……”
宁星意“噗嗤”一声,教导主任随即抬起头,尴尬又难堪从地上爬起来,果然看到陆珩姜手还在宁星意领带上。
“你们!你们两个跟我来办公室!”
教导主任扶着脑袋,疼得呲牙咧嘴一瘸一拐往外走。
“要不要对个口供,比方说我强迫你安抚我什么?”宁星意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宁潋也不要他成绩太好,即便好了将来也是留在秀水路,上不上学对他来说无所谓。
陆珩姜跟他不一样,他有那么好将来,不应该被他连累。
陆珩姜伸手把他领子整理好,淡淡开了口:“我没有安抚你,你只是换完校服发现不会系领带,来找我帮忙。”
而且。
你以为谁都能强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