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左叔誉,余引道:“左兄既一百二十七岁,想必也经历了许多。不知左兄如何看?”
“余兄指哪方面?”左叔誉疑惑。
“生死离别!”余引道,难得遇同道中人,实在忍不住问。
“难过总会有的,我明白余兄的意思。只是余兄不妨这般想,我等难道就永生不死吗?既如此,晚死之身又何必去计较早死之人?”左叔誉说道。
“晚死之身又何必计较早死之人……”余引不禁沉吟。
“当有朝一日我等勘破这生死之迷,也不一定不能再见!”左叔誉淡笑道。
没看出对方竟远比自己豁达,余引微微一笑,转移话题道:“左兄,你说这时间为何物?”
“时间为何物?”左叔誉诧异。
点点头,余引道:“左兄且说它是流动的,还是静止的?”
“当然是流动的!”左叔誉不假思索道。
余引失笑,忍不住笑问:“那如果没有昼夜的出现,左兄还认为它是流动的吗?”
“这……”左叔誉顿时沉思。
“既如此,那人为何会长大,亦会变老?”左叔誉抬头说。
“当尸体被蛆虫分解,然后蛆虫又被它物化作养分滋养,再去生育。万物本是根生,又谈何不同?”余引笑说。
左叔誉不禁皱眉。
“左兄有没有发现一个现象?”余引说道。
“什么?”
“世间除了土石外,任何生机都能别的生机进食作养分。如此循环反复,就好似泥人反复被融化再捏作别的泥人一般。不停改变的只是泥人,而不是泥土!”余引说。
“不管什么理论都要经过证实才能让人信服。余兄想法是好的,但实在太过……”左叔誉尴尬道。
“是有些异想天开,但在下认为却是对的。那些死去的生灵只怕就像泥土般再被天地规则揉捏成别的模样。”余引正色道。
“那依余兄之言,何为超脱呢?”左叔誉笑问。
“若是知道,在下就不修练了。”余引哭笑不得。
“哈哈——”左叔誉也不禁大笑。
余引等人所在的这座荒坡位于太白神国的边境上,也正是与天修公会每次约定集合的地点。随着众人在交谈中等待之时,远方天际一群巨鸟正缓缓驰来。
随着洪亮的鹰叫声响彻云霄,片刻巨鸟群便出现在众人上空,随即落下。
七大神国,每个神国哪怕只有几十名九级满级修者,加起来也有数百之数。看着将近五十只巨鸟上的人,余引与左叔誉对视一眼,当既同众人迎上去。
“诸位久等了,请各自上来吧。”只见一头牛头巨鸟上的白发老者开口道。
白发老者只怕就是这次天修公会的派来的人,余引二人对视一眼后,余引道:“左兄请!”
“请!”
扫视周围巨鸟上的人,左叔誉低声道:“也不知这次有没有三大联盟国的人。”
一旁余引不解:“左兄何意?”
“上次听一个好友告知,说是三大联盟国的人有时也会随同一起上路。而这些人自视甚高,根本不把神国的修者放在眼里,所以在下才有此一说。”
“三大联盟国在下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都是什么国度?”余引好奇道。
“这三大联盟国原来是片广袤的修者势力混乱的地域,后来经历几次大战便被人整合成立了三大国度。联盟国也因此而来!”左叔誉侧目解释道。
“他们实力很强大吗?”余引诧异。
“三大联盟国不容许出现普通人,但凡满十三岁的孩童没有天赋,一律会被驱逐出境。在当今世界,只怕再没有什么国度比他们强!”左叔誉说道。
“这……”余引吃惊,他确实不知道这点,以前还一直以为是一些小国联合组织起来的国度。
就猜到余引会吃惊,左叔誉笑道:“凡事盛极必有患,三大联盟国虽因此强大无比,但各大势力家族宗门林立却复杂混乱无比。与其说是一个国度,不如说是一个修者窝,而帝室,不如说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势力仅此而已,余兄日后去看看就知。”
听左叔誉这般说,余引还真想去见识见识,点头道:“总有机会的……”
左叔誉微微一笑。
两个月后。
一处雪林,众人落下,只听老者道:“此地就是冰凰远古遗迹的入口。从现在开始,长空中不能飞行,只能步行,诸位只需跟着老朽就是。”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有人问。
“老朽姓空,诸位唤我空执事就可。”
众人点头。
“这冰凰远古遗迹恶兽众多,往年中都会有人不幸陨落。所以诸位还是要小心才是。”老者说。
老者一身白袍童颜鹤发,面容慈和气质圣洁,是一个十级天修。余引打量其片刻看向左叔誉小声道:“此人竟是十级天修!”
左叔誉微微点头,他自然也看出来了。
“临走之际,老朽还是要啰嗦几句。诸位都是各神国德高望重的人,所以老朽希望途中诸位请自重,不可起争执。”老者轻声说道,如今数百九级满级修者,纵自己十级修者,也心心知不可能管控得住,只能叮嘱。
众人颔首,不涉及核心利益之前,众人活这般大岁数,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兽修公会的各位,那就麻烦你等在此等上一段日子。”老者又看向众飞行兽修道。
“老先生放心,我等会一直等老先生等人回归。”众兽修道。
“诸位请随我进吧!”
和左叔誉走在人群中央缓步进入雪林,余引转头道:“左兄,不知你有多少子嗣?”
“这……属实记不清了,应该有几百个吧。”左叔誉笑道。
“余兄你呢?”
“与左兄差不多。”余引微微一笑。
“儿女多操心得很,我反正是学乖了。”左叔誉笑道。
余引疑惑。
“我的第一批妻子逝去后,儿女也成家立业,然后我才搬至落日城娶了现在的妻子。至于什么妻妾成群反正是不想了,日后也徒的伤悲。如今她给我生了三个儿子,不说其他,至少能把我全部的爱给他们。不像以前,儿女多得连自己都记不清,简直枉为一个父亲呢。”左叔誉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