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我才不走哪!还是那句话,水潭下面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会出现突发情况,引起地下变动。
这突发情况如果是自然产生,虽然带不来多大的灾难,但“断弓杀”的煞气随水流顺地下泄出,近处的城市村镇人畜如果饮用这种受污染的水,轻则怪病缠身,重则性命堪虞。
如果是人为的就更可怕了,万一地下真是煤井,透水可是大灾难,井下指不定有多少人生命受到威胁呢。
此外,现在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和南洋的邪人邪术搭上边了,谁敢肯定这黄泉倒卷跟他们没关系?他们害了这么多人,如过不收拾了这批混帐,我良心难安!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甩手一走。
只是公主不知道怎么样了,被乱事缠身,一直没顾得上她。
我抬头望天,此时已是早晨六点钟多了,虽然冬天天亮晚,却也已经群星渐隐,勉强可辨,如果天亮,再想借星象找公主就不容易了。游牧之神手打。
夜空中,公主的命星仍偏于地宫,地宫有黑色雾带缭绕,公主命星色紫而有晦色。我不禁一惊,糟糕!公主有危险了!
急忙掐指排盘:天芮星带贼,天英星带怪,天柱星带尸,主有极强对手出现,然而天蓬星带阳,天冲星带昌,天心星带辅、贤、禄,佐使中宫,又凶中带吉。再看公主命星,虽然弱而带晦,但去风骨凛然。磊落傲岸,透着一谷奇崛不屈之势,虽身处险境而不受人欺。
我心中稍安,公主虽然身弱灵虚,但可不是省油的灯,一般人想在她手里占便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就目前情况发展来看。在这块地盘上,能和公主叫板的,估计就那几个南洋降头师了!
孟盁被我撂了,孟腊让孙威开了瓢伤得不轻,不过还有一个大师兄叫什么孟迈的,一直未现身,孟盁用心通术求救的时候,他都没出现,孟盁说他被敌人绊住了,而且是个女人……绊住他的人,焉知道不是我们公主?
一阵犹豫:是找公主帮忙打架,还是探查“地洞透水事件”救人?
前者是私。后者是公;前者涉及的是我和孙威关心的亲人,后者是很多不相干的人……
可是。事有轻重缓急,虽然找公主重要,但和这么多条人命比起来,她的事也只能押后处理了!
咳。这事要是放在英雄身上。人家肯定脑袋一热,义无反顾的就选择后者!我那一犹豫,就表明这辈子也没有成为英雄偶像的素质了——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咱的思想境界还有待提高啊!狭隘个人主义还在我的意识里占有重要地位。回头非上网下载几篇自纠自查廉政建设报告材料,解放思想,挖掘根源,深刻反思,净化灵魂……希望上级领导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孙威问。
“没想什么!”我嘿嘿一笑,“咱走吧!”//hi./游牧之神
“走就走!”孙威说。
说着走却谁也不动步,我们互相看着,同时笑起来。
孙威笑骂:“就知道你不怀好意!”
“谁说的?我这里全是好意!”我拍着肚子说。
“切!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威子,你在上面等我,我下去看看,要是发现金银财宝,我就喊你下来搬,要是天亮了我还没上来,你就带着阿呸赶紧的走!”
“废话!你不上来,我能走么?”孙威没好气的说,“要下当然是一起下!”
“我不是让你一人逃命,我是让你去找公主。如果我在下面有什么事,能帮得上忙的就只能是她了!”我说:“还有,公主现在可能碰到什么麻烦了,有没有危险还不好说。她老人家自己是生魂,不怕死不怕伤,可要是洛蓝的身体受到伤害,那咱们哭都来不及。我让你找她,也是对洛蓝负责!”
孙威摸摸肩上的阿呸,愣了一会,说:“不行!公主那老鬼是你祖师奶奶,要是知道我把你扔在下面自己走了,非跟我玩命不可!我可对付不了她!”
“你得舍弃小我,顾全大局……”我继续劝说。又争了半天,可孙威说什么也不走,恨得我真想踢他两脚。
阿呸嫌我们罗嗦,跳下孙威的肩头,迈着小碎步在地上溜达,甚至还好奇的走到坑边向下探头探脑,忽然发出“喵”一声凄厉嘶鸣,我们急忙回头看,坑边已经没有了阿呸的影子。
不是吧?阿呸跳下去了?不过听那声惨叫,估计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孙威我俩面面相觑,这下可好,也别争了,哥俩一块一下去吧!
这么一耽误,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般的亮色,虽然如此,因为坑太深,又雾气沼沼,下面是什么仍是看不清楚。游牧之神手打。
“洛蓝!洛蓝!”孙威趴在坑边向下喊,却一点回声都没有。我们都担心起来,下面的情况不明,如果有什么凶险,猫就真有九条命,也不够造的啊!
“威子你得批评批评洛蓝啊!变成猫也不能转性子,挺聪明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变成傻大胆了!”我一边唠叨一边在坑边转悠,想找个能落脚的地方向下爬。
这坑有点损,石质四壁陡峭如斧削,还不是那种直上直下的大眼井式,而是向内倾斜,呈坛子状,口小肚大,没有绳索等物辅助,要想徒手爬下去,那还不如直接跳井来个痛快。
唉!奇门风水有言道:“塘形如三角,横死命不偿”;又有:“形如葫芦洋,儿郎往西方”。这个漏水的破洞,都占全了!
“老俞,看这里看这里看这里!”孙威趴在坑边,两只手抓稳,身体探出去,向下张望着。
“靠!少恶心我!”听见这句话就想起一个欠扁的广告。
借着晨曦,我向着他指的地方看去,那是坑的锐角部位,也就是“断弓杀”的箭尖,沿坑边向下,二三米深的地方,似乎刻着什么图形。
因为坑壁向内凹,必须得把大半个身体探出去才能看到。我趴在孙威身边,尽力往前探身,直到再往前一寸就得掉下去,又把脖子伸长,头上脚下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那到底是字还是画——这不能怪我没学问,咱中国古代象形文字和图画本来也没差到哪儿去!游牧之神手打。
“我下去看看!”我左手二指扣住坑边一块微微凸出的地方,慢慢的把身子续下去。现在是要下坑而无路,好容易发现一点新的东西,当然要搞个清楚。
坑壁长年埋在水下,长满了青苔,虽然是冬天,但水刚退下去结了薄冰,仍然滑不溜手。我全身悬空,重量都挂在两根手指上,总算点金指功力不弱,还能勉强稳住身体。
右手在裤袋里掏出打火机,打着了尽力伸手,费事的辨认着那幅图。离得近了,终于认出来这幅图依稀是一幅石刻文字,在上面的时候因为是大头朝下倒着看的,光线又模糊不清,所以没认出来是什么。
这幅石刻横七竖八,共四十九个字,笔画匀称,字形美观,力透石内,铁钩银画,刚劲凝重,典丽峻奇。
可惜的是,便纵有千般好处,四十九个字加到一块,我也没认识几个!真是不看中国字,不知道自己有多文盲啊!有时间一定要好好补补文化课。
“老俞,你看清楚了吗?那是什么东西?”
“看清楚了,没啥,就是几个字,篆书!”
“你少拿篆书蒙我!”孙威探着身子说,“一碰到不认识的字你就说是篆书!”
我哈哈一笑:“甲骨文、金文、石鼓文、六国古文、小篆、缪篆、叠篆等统统都叫篆书,我就算长九个脑袋,也认不全哪!”
满篇文字虽然大部分不识得,但有几个笔画也实在简单,一个像日,一个像月,一个像水,还有一个曲里拐弯的像绳子——也不知道代表蛇还是龙。
辨了半天,终于认出几个字,顿时乐不可支,把打火机揣回口袋,又把手机拿出来。准备把字拍下来,带回去拿给公主认认。
猛听得孙威大叫:“老俞,小心!”不等反应过来,便觉得背后恶风不善,有什么东西向我扑过来。
此时我身子悬空,只凭两根手指支撑体重。根本躲无可躲,危急之中,身子硬生生扭过来,不管攻击我的是什么,爷爷面对面跟丫拼了!
我的面前,是一条巨蟒,身子粗得跟头号大水缸似的,身上覆着黑色金花的鳞甲,泛着油光,腹部雪白。三角形的脑袋有磨盘大小,头上两个隆起的包。像两只角一样,歹毒的绿眼睛像俩探照灯。张着血盆大口,喉咙黑乎乎整个就一下水道,两颗巨齿獠牙足有一尺多长,吐着红红的信子。一谷臭气熏人欲呕。
靠,我终于知道那个曲里拐弯的字代表什么意思了!绝对是蛇!也不知道它妈的这家伙有毒没毒!
眼看巨蛇火红的舌头舔到脸上了,我连惊吓带恶心。一哆嗦,直接把手机扔进它嘴里,不小心还把手机铃声按响了。
手机唱着歌向着巨蛇的嗓子眼滑下去。
形容人们惊吓过度的时候常常用“倒吸一口气”,巨蛇可能也有这毛病,我只觉得从它的方向传来一股极大的吸力,身体不由自主被拖拽向蛇口。
我抬腿猛踹它左边那颗獠牙,这死蛇的牙还挺结实,被踹了两脚根本没咋地,反而激怒了它,将头一摆,对着我拦腰咬下来。
此时我是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我靠!丫也太狠了!哥们这一米八多大个子,合着是给你预备玩腰斩的!
孙威在上面一看情形危险,急眼了,大吼一声:“老俞!”纵身对着蛇口就跳下来,半空中眼疾手快,张手抓住蛇的一颗牙。游牧之神手打。
那蛇突然被抓住牙齿,吓了一大跳,身子突然往下收缩,我急忙右手一捞,却只来得及抓住孙威的裤腿!
老实说,蛇没把我吓着,却被孙威这一跳给吓得魂飞天外,破口大骂:“威子你他妈有病啊!给我殉情咋地!”这当口,我只希望这条蛇没有蛀牙,否则牙齿一松动,孙威就危险!
“别废话了!快上去然后想办法救我!”孙威抓着蛇牙大叫,蛇正拖着他往潭下缩。
我上去你个头!我就左手两根手指搭在石头上稳身,右手还得跟巨蛇拔河救人,怎么能上去?
巨蛇力量极大,别说我只有一只手能用,现在我就算变成哪咤,长三头六臂,是不是能抢得过它也没一定!右手上传来的拖拽之力越来越强,更糟糕的是,因为着急,掌心全是汗,再加上热力融化,左手点金指扣住的那块石头越来越滑,眼看就要脱手而去……
哥俩应该怎么办?我浑然没了主意,急得一脑门子汗。
“哎哟哎哟!我裤子让你拽下去了!”孙威这小子真不知道死活,这会儿居然还关心裤子!
“靠!谁爱看你走光啊!”我回嘴骂他,忽觉右手一松,“嘶啦”一声,手心里多了半条裤腿,孙威脱离我的掌握,“呼”的向下沉去。
我再也顾不了许多,借着力量用空身子荡回之际,双脚在洞壁上一蹬,扑了出去,在举蛇身子没入黑暗之前,跃到蛇头之上,伸手抓住它另一颗獠牙。
下巴上挂两一百多斤的大称砣,那蛇再有劲也支撑不住了,“忽悠”就落下去了。
只觉眼前一黑,身子迅速下沉,脑中微微一晕,竟然有点乘电梯刚启动时候的感觉,这下降速度也太快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噗”的一声,身子已经落到底了,虽然没被摔死,但也墩够呛,眼前一阵冒星星。
我伸手一摸,着身之处虽然冰冷湿滑,但却带着特殊的软韧。我脑袋被墩的全是乱码,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不像潭底烂泥呀!”
孙威哇哇大叫:“蛇!咱们掉在它的身上!”
我用力晃晃头,发现那只拖我们下来的蛇已经打成饼状,一圈一圈的,蛇头缩在身体中心,我和孙威在它身上摔的半晕不晕,却都没松手,仍然一人抓着它一颗牙。
迅速扫了一眼四周,这是个很大的空间,按正常来说,应该是水潭的底部,也不知道有多深,从水潭上往下看的时候,看不清,现在从下往上看,仍然什么也看不见,奇怪的是,也不知道打哪来的光线,这里并不黑暗,影影绰绰的可以看到地面上有散乱的尸骨堆积,有人的也有动物的,靠!这丫的到底吃多少人哪!
完了,掉在这个漏底坛子里,我们哥俩想逃出去,势比登天!对了,不止我和孙威,还有阿呸!环视四周不见阿呸的影子,这家伙跑哪去了?不是被怪蛇吞了吧?想想它落下时那一声惨叫,没准不是失足落下,而是被蛇吸下去的——这样一推断,阿呸小命还真是悬!
一时间心里哇凉哇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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