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坐到地上休息,孟迈离我们远远的。公主兀自望我看她一眼就不再理会,反正不认识上面具体的字,等有时间有心情的时候再问吧!
转念一想,闲极生事,不能让孟迈歇着,否则说不定他又起心思跟我们反脸,还是趁刚刚合作完毕,跟他来个亲切友好的会谈,转移他的念头吧!
“老孟,我说你是叫孟迈不?”我虽然认定他是孟迈,可也得他亲口认了才行。
“是又怎么样?”孟迈眼睛一翻,反问。他汉语说的比孟盁流利,但是及不上孟腊。
“我说,老孟,你功夫可真不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双修南洋降头术和中国民间法术,而且还把这两门奇术结合得这么完美的!我明明把你封住了,你居然能自己破了我的法重新站起来,了不起呀了不起!”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生平仅见过三人用南洋降头术,分别是孟盁、孟腊和孟迈,三人之中,当然孟迈最强,所以此言虽然是溜须拍马,但也不算厚颜无耻地夸张。
孟迈为人阴沉,我这马屁可能没拍对地方,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现在咱们一起被关在这里,弄不好还得一起死在这里,按中国的说法呢,也算生死之交了,喂,临死之前,有件事想请教请教,我们几人好好的走路,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非找我们麻烦!难道真就因为我们无意中起了你布的阴尸仙童棺?”
跟孟氏三人对仗,一直是莫名其妙地。我到现在也搞不十分明白,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好端端地咋就跟他们三人打得你死我活呢!
似乎孟迈本来不想说话,不过可能平时自大惯了,此次连番受挫,心里十分的憋屈,忍了半天,终于冷冷一笑:“你们懂什么!那棺一破。整个阵局就破了,再要补上,费事费力不说,效果还不一定多好!你们坏了我的大事,你说,我该不该杀你们?”
“布个刑伤空碎局有什么难的,你早说呀,我赔你十个八个的,至于要我们命嘛!”其实我就是这么一说,自打发现那口棺材里的幼童尸体。就注定我要跟他们死磕倒底。何况后来又发生山庄殊死搏斗和大规模活死人事件,我们之间更是势成水火。他们自动上门最好。省得我还得费事找他们。
只是这些事情都太零碎,虽然每一件事都和孟氏三人有关,却缺乏一个合乎逻辑地过程,来解释他们做这一切的目的。
“哼!我那阵局,岂是你能做得来的!”
“切!老孟这我可就不佩服你了啊!那东西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诅咒术、人头降加五钉穿魂嘛,整个一大杂烩。根本就没用!看着挺厉害,用到阵局之上,等于画蛇添足!”
“你懂个屁!”孟迈阴冷地说。“八棺定位,刑伤空碎,如果不用法术激起死尸的戾气煞气,如何能克制驯服地下众多活尸!”
我心中一凛,地下众多的活尸?莫非是指活死人?做出一副惭愧的样子:“这个我还真不懂,我师傅没教过。你猜,当我看到那具棺材里又用诅咒术又下降头又五钉穿魂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孟迈横了一眼。没有理我。孙威适时接下茬:“怎么想地?”
我假装很无知地说:“咳,我还以为是谁家泼妇二奶。为了扶正,请了歹毒法师,把大奶和大奶的儿子一起害了哪!”
孟迈脸上露出不屑地表情。
“八棺定位,应该是用八熟女和八童男吧?你在哪儿找到那么多孩子和女人?”
孟迈冷冷地看看我,脸上突然绽开一丝阴笑:“当然是中国人自己提供的!”
“啊?什么意思?”
“这等粗事,我们没有必要、也不方便自己动手,那些人都是徒弟们找来的,否则我收他们干什么!”
没错!如果不是有当地人相助,凭他们几个南洋鬼,借几个胆子也搞不出风浪来。
“我们碰到的那些活死人,也是你徒弟们//弄来的?”我突然甩出这个问题。
孟迈一点否认的意思都没有,他阴阴地笑说:“当然!他们很能干地,拐骗绑架不少人来,否则我们还赚不来这么多的钱呢!”
我想起公主在宾馆杀的那人和在山庄杀的周大彪,心中不禁悲凉!不怪南洋鬼瞧不起我们,都怪国人里老出汉奸!妈的!这些南洋鬼可以一刀杀了,那些汉奸割千万切碎了喂狗,狗都不吃,嫌臭!
见我一脸愤怒,孟迈居然反过来劝我:“你也不必生气,我徒弟那种人渣在哪个国家都有,又岂独你们中国!”
“不用你安慰我!”我悻悻地说。想起他的所作所为,骂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徒弟帮你办事,你反而在他们身上下降,一旦稍有忤逆,立刻就弄死,我呸!”
孟迈也不生气:“我们在中国发财,当然要为中国做些事,清理垃圾,人人有责嘛!就当在密林你没杀我两个师弟的报答好了!”原来他虽然一直和公主打斗,但在密林里的事情却也知道,想来就是“心通术”的作用了。
“靠!合着我们政府还得为你颁发一个环保锦旗呗?”丫的无耻快赶上我了
“听孟盁说,你们制造活死人是为了采煤?”这事虽然从孟盁那里听到过,但我还是要确认一下。
孟迈没有回答。
“别他妈蒙我了!你当我们中国政府没长眼睛啊?就你们这鬼头蛤蟆脸地,只怕一踏进中国境内,就被国家安全部门盯上了,别说正式开矿。就算非法采煤都不给你们机会!”我故意激他,“靠!南洋人真不咋地。就会吹牛叉!”
孟迈盯着我,脸上露出隐隐怒色。
“老俞,我觉得吧,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几位南洋哥们有可能夸大其辞,但未必真无其事!”孙威笑嘻嘻地在一旁搭话:“我说老孟,我看你这人挺不错。先前误破你的阵,虽然事出无意,但终是我们理亏,咱们两拨人马打了个天翻地覆,谁也没捡着便宜,反而还把大伙都赔进去了!目前情况你也看到啦,陷在这个地方,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大家是合则两益,分则两损。依我看,咱也别打了。做对手不如做朋友,刚才对付那个大头怪婴,合作挺愉快地,咱交个朋友继续合作如何?”
孟迈看了孙威一眼,沉吟未语。
孙威一看有门,继续扮红脸忽悠:“人活着。不就是为发财么!开个破非法煤矿,成天提心吊胆的,这财发地忒累!孟大哥你是行家,看看这屋子里面,哪一样东西拿出去都价值连城!咱把这东西倒腾着一卖,立刻富可敌国!”
我听着直想吐!天下无耻之徒,孙威认第二没人敢当第一,连“孟大哥”都叫出来了!
孟迈闻听此言,在身边的宝物堆里抓了一把,放到眼前仔细观看。然后忍不住点点头。
“不行!这些财宝都是咱哥们的,干嘛平白无故地分他一份!”我立刻及时提出异意。
孟迈目光一转。落到我脸上,满是戾气。
“老俞,话不能这么说,这里的东西太多了,凭咱哥两个,几辈子都吃不完,孟大哥人不错,咱有财大家发!”
“凭什么呀!”我不依不饶。
孙威又假装劝了半天,我终于“勉强”同意分孟迈一份。然后又在分脏数量上产生争执,我提议密室财宝分五份,我们三人一猫占四份,孟迈占一份。而孟迈则认为我们是三人,他也是师兄弟三人,应该各分一半才是合理,吵来吵去谁也不让,差点和我当场动手。
孙威做好做歹,软破兼施,讨价来还价去,最后说得孟迈同意他们拿一半财宝就立刻回马来西亚,做为补偿,把在中国的煤矿送给我们哥俩。
我挺不高兴:“你那非法小煤矿,才值几个钱!今天这儿查明天那儿罚的,我们哥俩还不够跟着操心地呢!哪比得上珠宝文物实在!”
孟迈诡异地一笑,“谁说我们非法?我们是正宗合法,手续一道不少,公章一个不缺!”
“吹牛吧你!你采矿证有没?安全许可证办没?营业执照写的啥?公司法人是谁?年产量多少?我跟你说,别看咱没开过矿,可你也蒙不了我!”我说。
孟迈很是看不起我:“切!你什么都不懂!”
“靠!我当然什么都不懂,我就懂如果这煤矿钱容易赚,你绝对不可能让给我们!”我虽然没有亲自采访过山西煤窑,但听不少同行说过其中的黑幕,因此绝非一无所知。
孙威在一旁怂恿,“孟大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呗,把事情说明白不就完了嘛!怎么这么不爽快呢!”
孟迈一指公主:“你问她,在我们山庄,见没见到有个中年胖子一家?”
我回头看看公主,想让她搭句话,她正抱膝沉思,完全没理会我们的意思。我想起在公主记忆里看到的情景,山庄密室火熄之后,挨墙边一拉溜坐的那一家相貌相侯的老少五口,便回过头来:“见到了!不但见到胖子,还见到其他男男女女、大大小小四口子。”
孟迈嘿嘿阴笑:“那个胖子,就是煤矿的原主人,吴德生!其余的都是他家属!”
“你把话说清楚……”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忍不住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们把吴德生一家老少,用降头术控制了?”
孟迈地包子脸上露出一丝狠厉:“你的确聪明!幸亏此次合作之后我们就回国了,不然,我真地不能容你活着!”
“在你家客厅地下室的祭坛上,那些纸人草人布偶都是控制吴德生一家的?”
孟迈淡淡地说:“不全是!还有几个垃圾徒弟,和一些煤矿主管部门的人。他们动不动就来矿上检查罚款,送上贿赂便万事皆休。否则便要封停矿山!哼哼!我是那么好威胁欺负地吗?”
孙威没听太懂,问:“你们二位谁能把话说明白了吗?”
“让老孟说!正好我也学学!靠!发财道路千千万,我咋就没想过用老孟他们的法子呢!”我不得不佩服孟迈他们地狠辣阴绝!当下尽力装做与他沆瀣一气,先麻痹麻痹他,就冲丫办这损阴丧德的事,等他一大意。咱就下手活捉丫的!这不能怪我太坏,可以肯定,孟迈心里打着与我一样的主意,只要逮到机会,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孟迈为了要把煤矿抵给我们,也
,索性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们。
孟氏三兄弟从前都在家乡做降头师,尤其大师兄孟迈,得师傅真传,又深入到中国西南边疆学习中国巫术。在南洋当地颇为有名。
有一年,老二孟腊无意中认识了山西一家煤矿企业老板吴德生。并替他做了不少上不得台面之事,此后便被吴德生高薪聘往山西,待若上宾。他在中国享福发财,也不忘了两位师兄弟,一个电话打回去,告诉师兄弟们“此地钱多人傻。速来”,于是孟迈和孟盁商量之下,立刻卷着包裹跑到中国。
吴德生一开始很看重这兄弟二人,以同样的高薪礼聘,可是他一个普通生意人,哪有那么多地业务需要动用法术的,降头师养一个足够,三个就多余,孟迈和孟盁久久无事可做,吴德生山西人固有的精明劲便露出来了。觉得雇了他们白花钱,想要打发二人。他可没想到。请神容易送神难,孟迈察觉到吴德生的想法,招集了两个师弟说道:咱们在中国,待遇再好也不过就是一高级打工仔,得看老板脸色做事,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做老板。
另两人当然同意师兄所言,当下三人一核计,索性把吴德生一家老小都下了降头,让吴德生做傀儡摆设,只要他们不死,偶尔露下面,不让人起疑,这煤矿生意就可以一直运转,自己三人舒舒服服做幕后大老板。
三人想到就做,于是用茅山草人降把吴德生一家老少魂魄散掉。山庄客厅地下室本来是吴德生建来招待有关人员淫乐地,孟氏三人就地取材,将之改成密室//祭坛,用以收押吴家老少及其魂魄。同时把吴家山庄的风水格局改掉,准备不顾一切大赚几年甩手就走。
这一切进行得非常隐秘,吴家地亲信员工都不知道,偶尔有人起疑,孟氏三人便把吴德生推出来,这一家人心魂已完全被控制,当然三人让怎么样他们就怎么样。如果这样人家还是不信,则怀疑者立刻便为三人降术所害。
孟氏三人计划的挺好,事情办得也利落,可是事情办完之后,才发现想法和实际有太大的差距。在中国,不论你是正正经经办企业,还是走歪门邪道,除了表面的经营事务外,还有许多潜规则,这孟氏三兄弟虽然凶狠,但必竟是外国人,哪摸得清这些。一个好好地煤矿企业,在三人的胡搞乱弄之下,几乎天天有各部门派人来查,又打又罚,企业效益直线下降,工人也开始三天两头闹事罢工,搞得三人焦头烂额。
三兄弟怎么也摆不平,商量之下,觉得要想发财,还是得扬长避短,不能放弃老本行啊!心一横,哪个部门地谁再来找麻烦,他们就对其下降头,让这人全家都不好过。罢工的工人太多,不好批量处理,索性就慢慢辞退,然后将家不在本地的制成活死人,下入煤井没黑天没白日地做苦力,看他们还罢工闹事不!
这种方法一用,煤矿的产量骤增,金钱源源滚滚而来,煤矿原有的活死人不够用,为了提高产量大干快干,他们还特意挑选了一批不要脸的中国人,收之为徒,指使其出去绑架也好、诱拐也罢,弄来大量活人,制作成活死人下到井里。当然,为了怕这些徒弟背叛,他们也都被下了降头。
活死人本身便是残阴残阳之物,又长年深埋地下不见天日,煤井之中自然阴气益盛而阳气日衰。为了怕矿井之中阴气盛到极点,活死人变成真僵尸,影响煤炭产量,孟迈又在煤矿附近选择合适地点,以八棺定位下了刑伤空碎局,用地表阵局地厉煞气,牵制地下的阴气,形成一个小平衡,以维持煤矿的正常运转……
听孟迈说到这里,我才明白,怪不得我们无意中挖了一个棺材,他就气得想要我们的命,原来是怕地下活死人异变,影响他赚钱!
孙威听得一愣一愣的:“靠!你们南洋人真牛叉,居然敢组团来中国做这种事!”
虽然把事情大体弄清楚了,可咱得架子做足,当下不住地摇头叹气,状甚不满:“不行啊老孟,你们做的事太神人共愤,这个煤矿很烫手,弄不好我们哥几人得栽在上头!”
孟迈面露讽刺:“你们还打算传子传孙?本来就是赚一大票就跑的生意,只要平时小心,下手不留后患,麻烦上门之前,早赚得腰包肥满一走了之了!”
孙威在旁边开口:“老俞,我看老孟说的还是很可行的!算了,这事我做主啦,咱就这么办!”他回过头对孟迈说:“孟大哥,一会儿咱把这里初步清点一下,包括地上墙上的金砖银饰,咱二一添做五,一家一半!”
“o!”孟迈费了这么半天地事,终于达到目的,也挺高兴,阴沉地包子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我仍然满脸的不乐意。
孙威说:“老俞,你也别太小气了,咱在国内变卖这些东西不容易,将来还得仰仗孟大哥在国外帮咱牵线做生意,就当交个朋友嘛!”
“唉!好吧!”我长叹一声,装做勉为其难的样子,终于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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