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袁咪咪闹自杀,可害苦了苏夏,害得她躺在医院里。
头很疼,依稀记得袁咪咪休学回家,然后再无音讯,苏夏拼命寻找终将一场空,原来自己做梦了。
父母得知,急忙快马加鞭赶到医院。
颜如玉眼泪湿润,本来心脏又不好,昨晚又没合眼,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苏夏难辞其咎,安慰颜如玉,满脸的自责道:“妈,对不起!我没事的,不要伤心了。”颜如玉心疼,一再责怪他,“都是你答应夏儿学表演,我当初坚决反对的。”
一事归一事,每次苏夏出现状况,颜如玉都怪他。苏凌云哀叹,大度自责说,“是,是我,现在苏夏不都好好的,你就不要担忧了。”
“我能不担心吗?不是你的女儿吗?”她不满,然后又是一阵哭泣。
苏夏喉管干痛,小声劝架,“不要吵了,是我的错。”苏凌云知道女儿懂事,不会计较。
“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乖巧的苏夏很少惹他们生气,更别说惹哭了,再说颜如玉也是一个演员,只可惜演了几部戏就结婚生子,觉得女人以后还是以家庭为重,学表演那条路太过辛苦,不希望女儿步后尘。
但是苏凌云架起苏夏的演员梦,经过几轮劝说,颜如玉才答应苏夏学习表演。
苏夏要出院了,导师带着同学看望她,熟悉的脸庞竟然看到了姜情儿,她关切问:“你没事了吧!难怪在寝室没看到你,原来进医院了。”
苏夏顿了顿,掩饰内心的忧愁,然后对视所有人才说,“谢谢你们。”目光移至姜情儿,挤出一缕别扭的笑道:“谢谢你这么忙还来看我。”
“没事,都一寝室的,再说最近几个戏都吹了。”姜情儿明显一肚子窝气,像是刚刚被人气过。
苏夏问,“袁咪咪呢?”心生着急,一想起那晚,苏夏的内心五味陈杂。
姜情儿茫然,有点嘲笑的意思道:“不知道啊,没见到她,听说她要自杀,真可笑。”
苏夏心一紧,弱弱反驳,“不是的。”
等他们走后,只剩下导师,他酝酿很久才小声说话,“苏夏,昨晚袁咪咪给我打电话向我借钱,我问她出了什么事也不说……”
苏夏愣愣问,“借多少?”
仿佛心口塞住了一块大石头,沉闷的房间果然不透气,苏夏看着导师迷惑的双眼,开始暗暗盘旋什么。
“五万。”苏夏还是惊了一声,心口开始盘算,说:“我知道了,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他不肯定说,“应该是离开这里吧!”
苏夏急了,“应该回她老家,能借你手机用用吗?”才想到手机送去维修了,都怪自己惹出来的祸端,害人害己。
拨通了袁咪咪的手机,幸亏没关机。
“你在哪?”苏夏着急又喜悦。
对方闷气不吭声,苏夏抹去眼泪,劝说:“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袁咪咪没脸见苏夏,羞愧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要回家。”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不管他们的阻拦,身体虚弱的苏夏立马坐车飞奔火车站,好几个小时的颠簸终于看到了袁咪咪,她眼睛红红的,似乎消瘦了不少。
“你来干什么?”一个简单的行李,袁咪咪就此告别这个繁华的城市。
脸色异样的苏夏,动了动发干的唇瓣说:“我,我当然来帮助你的。”
“谢谢。”然后谨慎抓着箱子,手心全是汗液,脸色也不好,她再次道歉,“不好意思,那晚刺伤你,我真的……”
撑着身体异样,苏夏拉着她回去,“没事!走,跟我回去拿钱,你不是需要五万吗?我家有。”
她讶然,然后面色僵直,料想导师都说了出来。
苏夏使出浑身的力气,硬拉着她回去,“真的,我有五万,再说我们是朋友。”
“苏夏,你好傻。”袁咪咪腾地抽搭,眼泪滚热,被苏夏的善心感染了,“不用了,我只是回去看看。”
“不要哭,真的没事。”然后抱住安慰对方,给她一点勇气。
“谢谢你。”游说了好久袁咪咪才答应,然后开始回去取钱。
出人意料,袁咪咪接到一个电话,脸上写满了惊讶。苏夏耐不住好奇,才知袁咪咪的父亲刚到学校,还是导师去开车接的。
怎么会过来?怎么过来的?容不得多想,她们快速回去,来到了导师办公室,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第一眼就是病怏怏的样子,个头高大,一身瘦弱,满脸的皱纹,说话有气无力,这样子倒像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
他紧紧拽着一大麻袋,仿若那些是他的宝贝。
“爸,你怎么来了?”袁咪咪语气责怪,感觉到窗外同学的冷眼和嘲笑,让自己很没面子。
苏夏礼貌介绍寒暄,“叔叔,我是咪咪的同学,你怎么会过来?”那个男子一腔东北调,对着苏夏点点头,时不时咳嗽,转身走向了她,满脸的失落,“咪咪啊,爸的病好不了,就不要浪费钱了。”
“不行,叔叔,我有钱可以治病的。”苏夏搭话,袁咪咪火气更大,“苏夏,没你的事,爸,你来也不说一声。”
“叔叔这么老远托病来看你,你不应该责怪他的。”睥睨苏夏,袁咪咪脸色羞愤,中年男子一脸苦涩,抹去老泪说:“是,我不该来的,是我拖累你,我没用……害你母亲……我,这是从家乡带的辣白菜。”
“不要说了!”袁咪咪激烈打断。
然后他老泪纵横,望着袁咪咪一再犯难,“我只想看看你……孩子……”
然后对视苏夏,一脸谢意,“不用你的钱孩子,我的病好不了……”再次异常的咳嗽。
在场的人情绪低落,导师严厉呵斥道:“袁咪咪,这是你对你爸的态度吗?你爸千里迢迢来看你,你非但不感激还责备,老师平时怎么教育你的?尊敬长辈,孝敬父母,你都忘记了吗?”
所有人气愤,对她的行为不满,苏夏站出来,直接眼神示意袁咪咪,让她好好道歉。
袁咪咪懊悔哭泣,“对不起!导师,我知道了,可是爸,怎么跑这么远?你应该多休息的。”他粗笨拭去眼泪,隐藏身体异样笑得欣慰,“谢谢老师同学,我没事的。”特别走向了导师,诚挚鞠躬道:“老师辛苦了,以后多麻烦老师教导她了。”
然后拍打胸口喘息,导师说暂时让他住旅馆。
苏夏坚决不同意,一个生病的人住旅馆不安全,可以暂时住自己家,再作打算。
苏夏说了,有父母照顾他,可以全然放心。
袁咪咪父女感激不尽,不知说些什么。
苏夏总想,这是应该的。
这么伟大的父亲,难道不应该得到妥善安置吗?果真父爱真如山,以后好好孝敬父母。
他们明白事理,一定答应的。果然听说女儿的同学来家做客,连忙好酒好肉招待,一点不敢怠慢。
袁咪咪父女两谢过苏夏一家人。
苏夏也讲了袁大叔的事情,他们觉得孩子挺可怜,母亲被拐卖了,父亲一人带大孩子真是不容易,现在疾病缠身,这是怎样的家庭?要让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女承担,老天很不公平。
最苦的还是袁大叔,所有的怨言只能吞进肚子,为了让袁咪咪上学,进煤炭当矿工、工地上搬运工、管道淘理工等都是幸苦高危险的工作,怎么不得病呢!
“进医院吧!这病拖不得。”苏夏父母甚是着急,看着日渐消瘦的他,一阵揪心。
他每次婉拒,总说不要麻烦了,能挺过去的。
那天深夜,苏夏叫袁咪咪过去,说她父亲有事要交代。
他们悲怆过度,袁咪咪一股气冲了回来!
看着床上的父亲,那样的冰冷,那样的安详,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睡人。她承受不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开始发泄,开始胡言乱语,“你们是怎样对待我爸的?爸,爸……”最后的依靠就此瓦解,袁咪咪的心底似乎裂开了一道口子,很难抚平的心伤。
袁大叔就这样离世了。
情愿把钱留给袁咪咪,也不愿动手术。
父爱,崇高。
苏夏当晚睡不着,整个人恍恍惚惚,眼看着他病逝,自己却无能为力,就好像自己的亲人离去一般。
特别是袁咪咪,她承受的太多,以致于脑子开始不清醒了。
苏夏凝视她那双沉静的眼眸,似乎隐藏着太多不敢触摸的心事。
很想替袁咪咪分担,可惜她根本不稀罕。
不管怎么样,生活都要继续,袁咪咪,你要好好的。
苏夏最后的祝愿,但愿天堂的父亲保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