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荣月带着身后的几个人朝着寺庙那边走,跟在她身后的几个人样子都各有千秋……
咱们就数数这群人吧。
先不提被她强抓过来的刘海男和他的朋友,剩下人里有一个背着自己男票的女疯子;
一个之前让华荣月杀了女疯子的中年富商;
一个看起来年纪挺小,脸上还带着些稚气的小孩子;
最后再加上一对看起来颇有些沉默寡言的兄弟,大的用剑,小的用刀。
这几个人老的老,小的小,疯的疯,自闭的自闭,有古怪的有古怪。
华荣月带着这群人忽然觉得人生也是有点艰难。
其中这个刘海男华荣月还算认识,中年富商也算是曾经有过短暂的交流,但那个年轻的小孩和那对兄弟就真的没有交流过了。而且那对沉默寡言的兄弟也给了华荣月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们从刚刚过来之后,就一直都没有说话,但华荣月却能看见他们两个的手偶尔会伸进对方的袖子里。这是在没办法传音的情况下交流信号的一种方式。
而且他们俩自打刚才外面一片漆黑的时候就没有过任何惊恐的情绪,看见那个烟雾的时候也没有,甚至在华荣月这么个看起来很古怪的人提出离开的一秒,也是最早响应她的一批人。
华荣月甚至隐隐的有种预感,这兄弟俩或许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更清楚那烟雾和漆黑都代表了什么。
不过她并没有多话,只是装作并没看见那哥俩私底下的小动作。
借着这边光线微微的透出来一点了,华荣月又朝着旁边的几个人都稍微打量了一下,忽然视线在刘海男的朋友身上停留了一秒。
哎呦,这个人好像也有点古怪。
刘海男还对自己做了一些易容,但他朋友的易容就没做的那么完美了,华荣月看的第一秒就觉得特别熟悉,她在心里比对了半天,忽然间想起来了一个人。
曾经她在百草堂看见过的一个青衣书生,跟面前这个大哥就有种蜜汁相似,华荣月不是说这两个人的面容是完全一样的,而是那种骨像有点相似。
华荣月盯了一会,然后又把视线移了过来,真的判断不出来是不是啊……她这种完全就是靠着自己的直觉发现的,光凭这点直觉就说对方是未免也有些太不靠谱了,更何况对方在她看来应该不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
一个青衣书生,成天背着一个画篓来回跑的人,怎么可能会来到这种地方呢?
而且华荣月原本也觉得这个人应该不像是会轻功的样子啊……
因为记得刚刚点灯之后的下场,所以他们这一行人都没有点灯,全程摸黑前进,在黑漆漆的霍庄里,就跟一群幽魂在游荡一样。
华荣月很自觉的走在了最前面,顺便挂着一脸的笑意,强行拉了那个面目全非的女人跟自己一起开路。
那个女人也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华荣月每次拉她的时候,她都在玩命的挣扎,但是等到她发现挣扎无用后,就会重新回到一种极其平静的状态。
如果不是打不过自己,华荣月觉得她很有可能这会要抓花她的脸了。但华荣月就是喜欢这种对方看不惯,却又干不掉她的模样。
“你说的那个朋友在哪呢?”华荣月状似无意问到。
“他们,在寺庙的,厢房里。”那个女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真的?”华荣月问,“你都在我屋爱一晚上了,你怎么会知道他们现在的准确位置?”
那个女人被华荣月这句话给噎了一下,正准备再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华荣月忽然间对着她特别温和的笑了起来。
她温和的声音透着斗笠都能听得出来,二话不说又抓起了她朝着前面走,道,“走走走,那咱们就去。”
女人的话被华荣月一下子都堵了回去,头顶上仿佛飘出了两个问号。
她被华荣月拉的踉踉跄跄的时候,甚至还有点怀疑人生的感觉。可能现在心中还带有一丝迷茫,你这么温和干嘛?我刚刚说去厢房,至于让你忽然变得这么温和吗?
女人尽管是个疯子,大脑略微的迟钝了一点,但并不代表她现在没发现华荣月这个人很邪门。
于是华荣月觉得自己手中的白骨爪又开始挣扎了起来。
后面的几个人看着华荣月朝着寺庙厢房义无反顾的走,瞬间都有点怂,他们不自觉的停了一会,那个中年富商有些犹豫的说:“咱们就这样跟他们去吗?我觉得那里应该是最危险的地方啊……”
“我无所谓。”那个看起来一脸稚气的男生大大方方的说:“我就是觉得这人看起来挺厉害才跟来的,他去哪,我就去哪。”
他的年纪还小,说话的声音很有活力,带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活力。
中年商人原本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可是见他这么说。他又看向了其他的人,刘海男一直安静如鸡,那兄弟俩也是话不多的人。
想来想去,他只能长叹一声,跟着追了过去。
那哥俩落在后面,悄悄地对视了一眼,手在袖子里又互相做了什么手势,然后也紧跟了上去。
“寺庙的厢房啊……”华荣月一边说着,一边看见了那间漆黑的没有一点光亮的寺庙,黄昏时分他们离开前,这里还是灯火通明的,现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华荣月一双眼睛在黑夜之中贼亮,就像豹子一样,开始拼命地找着那个所谓的厢房所在的位置。
寺庙正门进去就能看见那口大棺材,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华荣月这会也没上前去查看棺材里面的情况,哪怕她总感觉那里面的尸体可能情况已经不妙了。
单从外面来看,这里确实不像是有一个活人的样子,不过既然女人说厢房有人,那华荣月推测活人应该都在那个地方。
她拉着女人朝厢房的地方走,越接近厢房,那个女人就越发的平静。华荣月知道这位姑娘貌似是在琢磨着什么坏事,但她倒是不怎么在乎。
等快到了厢房那边的时候,他们才终于碰见了第一个人,跟在华荣月后面的人瞬间都跟着僵硬了起来,只有华荣月拉着那个女人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跟那个人来了个正对面。
看见那个人的一瞬间,华荣月瞬间在心里又感慨了一声。
哇哦……
这人长得也……挺神奇的。
曾几何时,她觉得花船就是一个蛮适合拍鬼片的地方,毕竟那地方的小姐姐们一个个都跟聂小倩似的,但今天看见面前的人和旁边这个女人后,她才发现恐怖片还得这种长得清奇的人来镇场子。
这种恐怖气氛比花船强多了好吗?
面前的人身上瘦的几乎都没有二两肉,两只眼睛大大的,离远了看起来就是个多比,华荣月制止住了往他手里扔袜子的冲动,顺便状似无意的掐住了那个女人手上的命脉走了过去。
那个女人一开始还在乱动,可是在华荣月掐住命脉的时候,就一下子又平静了下来。
他们还未开口,就看见旁边来了另外两个男人,那两个人似乎都是跟华荣月他们一样故意朝着这边走过来的,等到了之后发现这边居然有这么多人时还愣了一下。
“哥,这里人,人好多……”华荣月听见躲在后面的那个个子稍微小一点的人小声的说道,他的话刚说完,就被那个高个子的人狠狠的掐了一下,华荣月他们甚至都能听见他发出来的痛呼声。
这干嘛啊,大半夜的掐人家孩子?虐待儿童吗?华荣月刚想说话,就忽然发现那个弟弟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里面带着一丝懵懂。
哥哥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他那年轻的脸上显现出来的都是紧张,他有着一双深黑色的眼睛,很好看,就像闪烁着的星空。
“真的有人……”华荣月听见他的声音略微的有些颤抖,“这是真的……”
这哥一个正常人拉着自己弟弟大半夜的跑来这么一个漆黑的地方干嘛?华荣月想。
她看着那个哥哥真的是特别害怕的样子,甚至连拽着弟弟的手都在止不住的抖,但还坚持着站在这里的样子有些可怜。他并没有看向华荣月他们一行人,可能是把华荣月他们也当成是有危险性的人了,所以连看都没有看他们,只是对着多比说:“我前来拜见霍大公子。”
……嗯?霍大公子?他不死了吗?华荣月在后面听的一愣,拜见这个词……用在一个死人的身上?
身后的几人忽然毛骨悚然。
拜访一个死人?不不不……其实也没有错,这毕竟就是霍大公子的葬礼。
只不过这些人为什么都在大半夜的来拜见?
而且他们来之前,也没听说过要晚上拜见的这么一个习俗啊?
那个多比对于一个正常人拉着一个疯子的配置也没有多么的奇怪,甚至是觉得这很正常的样子,他听见了“霍大公子”几个字后,只侧了侧身,就让他们进去了。
那个哥哥看见多比侧身后,脸更加的白了一分。他似乎是下了好几次狠心,最后才拉着那个懵懂的疯子弟弟走了进去,华荣月看着那个哥哥的背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何必呢?害怕成这样,这里有什么他感兴趣的东西吗?华荣月想。
她带着自己身后这一群人,还有自己旁边这个一直试图逃走的女人,走上去大大方方的上前学着刚刚离开的那兄弟二人道,“我们是来拜访霍大公子的,麻烦让我们过去。”
多比在华荣月身边的女人身上停留了几秒,忽然对华荣月露出了一个毛骨悚然的笑意。
紧接着他侧了侧身子,放他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