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旧娃娃(1 / 1)

“哥你……”于闻看着黑婆嘴里的布团,小声问:“这东西哪儿来的?”

游『惑』答:“隔壁房间里顺手『摸』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算脏。”

于闻:“……”

亲哥诶,这是脏不脏的问题吗?

不过那布团确实非常干净,花纹妍丽繁复,还带着香味,跟黑婆屋里散发出来的熏香有点像。

众人自我安慰道:起码不是黑婆讨厌的味道对吧?

但是……

这么干真的没问题吗?

不会惹黑婆生气吗???

村长临走前苦口婆心强调过,千万千万别让这位老太太生气……这才过了几分钟?

“我看你一天不违规浑身难受。”被迫成为贴身监考官的秦究说。

游『惑』:“刚刚播报的考试要求,有规定不许暂停听力?”

秦究:“那倒确实没有。”

游『惑』:“有规定不让堵题目的嘴?”

秦究:“也没有。”

游『惑』:“哪里违规?”

秦究似乎觉得挺有意思的。他冲门里比了个“请”,示意游『惑』继续,可能想看看他还能干出点儿什么事来。

就见游『惑』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录音界面,然后摘了黑婆嘴里的布团说:“继续。”

众人:“……”

黑婆:“………………”

“对啊!手机能用啊!”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这次考试他们始终没有被强制关机,几分钟前他们还用手机看过时间,但谁都没想起来可以录音。

游『惑』这一举动提醒了所有人。

一时间,众人纷纷掏起口袋,7位考生7部手机,全部对准了黑婆。

两秒后,监考官001先生也拿出了手机。

新加入的陈斌这时候才犯怂:“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她会不会生气?”

游『惑』:“现在急晚了点。”

“……”

两位新人忽然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下不来的那种。

陈斌握着手机抖了半天,却发现黑婆的眼睛始终只盯着游『惑』。

好像其他人都不重要,这位第一个招惹她的人才是重点。

黑婆的眼睛瞳仁极大,这才使得她眼睛黑『色』的部分格外多,且极深。眼珠转动的时候还好,一旦定住,就像死人的眼睛。

任谁被这双眼睛盯着,都会恐惧不安。

但游『惑』却毫不在意。

黑婆看着他,他居然垂着薄薄的眼皮摆弄手机,把刚才的录音文件保下来。

他实在太淡定了,以至于其他人都不好意思慌。

·

游『惑』存好录音,又把名字改成“一段鬼话”,这才问黑婆:“有别的事没?”

黑婆面无表情地盯着游『惑』看了半天,又咯咯笑起来,好像刚才那段堵嘴和录音都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又或者……她记了帐留待后算。

黑婆精瘦的爪……手指抓住了游『惑』的手腕,把他拽进门。

又歪着头看向别人。

其他考生没长那么多胆子,被她一看,立刻老老实实进了门。

黑婆满意地点了点头。

梁元浩在队伍最后,刚跨过石门坎,屋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关上了,还咔哒落了锁。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跟在他背后一样。

众人看着关好的门,忽然想起题目最后一问,黑婆屋里有几个人……

大家的脸刷地白了,努力挤在一块,谁也不愿意落单。

·

黑婆的房子比想象中宽大一点。

据说吉普赛人不论住在哪里,依然保留着祖先的习俗,把每一间屋子都布置得像马车篷,到处铺着『毛』毡和毯子。

屋里的香薰味更重了,让人头昏脑涨。

窗台和炉台上放着破旧的茶杯、茶匙和托盘,木桌上放着一罐黑乎乎的东西。

游『惑』低头闻了一下,闻到了陈茶的味道,除此以外还有烟丝味。

不算好闻,但勉强能拯救一下被香薰包围的鼻腔。

唯一的监考官也相当不客气,进门之后便挑了个单人沙发坐下。

屋内,炉膛边有两个竹筐,里面装着『毛』线球,『插』着长长短短的针。

黑婆伸手进去,串饰叮叮当当磕碰在一起,坠得她手一沉。

她从竹筐里捞出几个『毛』线布偶来。

那些布偶实在不好看,脸和手脚是发灰的旧布,拿棉花揣成鼓囊囊的团或者长条,再用粗『毛』线缝到一起。

有一个布偶已经完工了,被黑婆放进围兜。另外那些都还是半成品,有的差腿,有的差头。

看画风,像用于占卜或诅咒的巫蛊娃娃。

黑婆指了指墙角的木架,又咕噜了一段『乱』码。

这次大家经验十足,录音从进屋起就没关过,自然全录了下来。

·

游『惑』朝木架看过去,就见上面并排坐着几个缝好的娃娃。

黑婆把围兜里的那个也放过去,然后把『毛』线和针一一塞进众人手里。

她指着竹筐说:“#¥*&…(&%”

这次就算是吉普赛语,大家也能明白她的意思——她让大家把剩下的娃娃做完。

黑婆拿了个沙漏出来,倒扣在木桌上,然后佝偻着背离开了。

她刚出门,屋里便接连响起咔哒声。

陈斌反应很快,扑到窗子边拽了两下,说:“全都锁上了……她把我们锁在这里了,怎么办?”

于闻冲竹筐一努嘴:“意思很明显了,还放了沙漏,要么是沙漏漏完才放我们走,要么是在沙漏漏完前,我们得把这些娃娃缝好。”

众人面面相觑,迟疑着在地摊上盘腿坐下,各自拿起没完工的巫蛊娃娃发起了呆。

老于长叹一口气说:“还能怎么办,缝吧。既然这位黑婆是题目,总得跟着她的要求走。有什么等沙漏漏完再说,对吧?”

他们现在下意识把游『惑』当队长,说完一句话,总要去询问一下游『惑』的意思。

但他一转头就发现,自家外甥并没有急着坐过来,而是站在床边撩着帘子往外看。

“怎么了?”大家精神紧张。

“没事。”游『惑』说。

他想看看黑婆去哪里。

·

窗外,黑婆背影佝偻。

眨眼的功夫,她居然已经走得很远了,片刻之后没入了那片黑『色』的树林里。

游『惑』放下窗帘。

他本要回到炉膛边,但脚步却顿了一下。

木架最底层,有一个娃娃歪在边角上,摇摇欲坠。上面了一层灰,并不起眼。但支棱出来的那只腿却吸引了游『惑』的目光。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了那个娃娃。

从布料和灰尘来看,这娃娃应该是很久之前做好的,做工仓促简陋,四肢和身体连接的地方,针脚歪斜,手臂跟细长的腿还不是一种颜『色』。

这让那只娃娃显得怪异又可怜。

但这并不是吸引游『惑』的主因。

他之所以盯上它,是因为它的一条腿上有花纹。

娃娃粗制滥造,花纹却极为生动。就像在活人脚踝上纹的刺青,刺青的团是一串风铃花。

游『惑』盯着那个刺青看了几秒,伸手拍了拍沙发上的人。

秦究一直支着头看他,被他拍了两下,懒懒开口道:“说。”

游『惑』拎着娃娃的腿递给他:“眼熟么?我脸盲,怕记错。”

秦究看向那个图案:“我应该眼熟?”

游『惑』不耐地啧了一声:“我上次从禁闭室里扫出来的东西……就是放在你门口那桶,里面好像有这个。”

秦究:“……”

你居然还有脸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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