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猫也跟着大家好奇地围观这神鼎,它坐在桌子上凑近了用鼻子闻了闻,觉得这神鼎中好像有腥味,于是就伸出小爪子还试着要往里边抓,它以为里边有鱼呢。岂料,小爪子刚伸进去,突然就见神鼎中的黑水一阵翻滚,形成了个漩涡向它的小黑爪就吸了过来。
小猫反应快,赶紧收回爪子,喵呜一声跑开了。
“看来大禹的血还没有完全干涸,这老东西几十年来保存的还不错。”杜伯说道。
无双说:“您老跟张四水很熟?他托我给您捎话说这东西必须马上用黄河净水来滋养,否则禹王鲜血很容易干涸。”
“对,是要用黄河净水,姓张的说的没错,子瑞,你去,派人去黄河边上给我打一网鱼上来,然后再舀一桶水回来。”杜伯吩咐说。
段子瑞不解问他:“可咱黄河就是这么个情况,哪来的净水呀?杜伯您这不是难为我吗?”
“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马上去办。”杜伯的命令不容他拒绝。
段子瑞赶紧打发下人们去办,不出半小时,下人们回来了。杜伯走上前去,从渔网中挑出几条小鱼小虾,然后把这些小鱼小虾全都扔进了那桶黄河浑水之中。
那黄河水就跟泥汤子似的,把余下扔进去后立刻就不见了踪影。杜伯让段子瑞找来一根香,然后拿着香走到院中,脑袋冲着黄河的方向磕了九个响头,然后嘴里轻声默默嘀咕了几句大伙都听不懂的调子,最后拿着这根点燃的香,把香头猛地插进了水桶里。
香插进水里边可不立马就灭了嘛?只是不知为何,这香头灭是灭了,但插进水中的香竟然还在往水面上飘香烟,就好像下边的香头还在点燃着一样,这一幕让无双也叹为观止,不愧是黄河边上的老手艺人,确实有些手段。
大概一分钟过后,就见这根香是越来越短,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香屁股。而这桶昏黄的黄河水竟然从最上边开始慢慢清澈了起来,这种清澈可不是说表面的泥沙慢慢沉入了水底,而是眼看着泥沙逐渐变少,就好像被无数的小东西慢慢吞噬掉了一般。
对,没错,无双这次看清了,被杜伯投入水桶中的那些小鱼小虾竟然张开嘴吞噬着水中的泥沙,它们的肚皮越来越大,黄河中的泥沙已经装满了它们的肚子,最后,这桶水从浑浊变成了清澈,那几只鱼虾肚子鼓鼓的,已经撑死的要不行了,沉入水底奄奄一息。
“倒进去吧!这就是黄河净水。”杜伯说道。
无双赶紧拎着水桶把黄河净水倒入那禹王神鼎之中,净水一入,神鼎中的血色更加浓郁了许多,血丝变成一条条蛇形在神鼎中来回扭曲,相互缠绕,最后,又一点点平静了下去。
“哼!这老东西,还想考我?取黄河净水的法子可不是只有他张家人会!”杜伯不屑道。
“杜伯,看来张家人和你杜家一直不对付呀?”无双问。
“倒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都是水边上的手艺人嘛,拼的就是那一口气,我们两家斗了好几辈子了,也不分高低,不过斗来斗去我们杜家人丁越来越单稀,人家张家最后还当了大官,哎!造化弄人呀!”杜伯感慨道。
无双心道,并非是你杜家人本领不济,这世上本就是因果相报的,你杜伯就算手段再了得,可你动了贪念,吃了那水中巨蚌的肉,连老天都不容你了,你还在这儿跟我们装啥慈悲?
“杜伯,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无双心里边藏不住事,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是不是那老东西跟你说了什么?是那牡蛎的事?”杜伯心知肚明,张家人肯定不会在无双面前说他什么好话。
“是,我是吃了,谁不想延年益寿?谁又不想长生不老?错便是错了,只怪我当时心中动了贪念,我无话可说。在觉悟上我的确不如张四水,他当年为了救两岸百姓,不惜用自己的鲜血来祭祀禹王神鼎,当初自问,我做不到。”杜伯上了岁数以后性格大变,为人也十分爽快,不等无双问,他自己就承认了。
“他说明天晌午时候可能会来鱼骨庙看你做法。”无双带着张四水刚才的语气转告他。
听这话杜伯也是一愣,这张四水没死的消息除了他以外几乎没人知道,张四水虽然没死,但却跟死人也差不多了,也就差了那么最后一口气而已,他现在只能靠着那阴宅中的阴气护着最后一口气勉强苟活,明天午时乃是近两个月来阳气最重的时辰,这时候从阴宅中走出,难道他不要命了吗?
“他张四水真的如此说?他真的要来?”他问无双,生怕刚才自己是听错了,他与张四水已经有几十年没见了。就算是在梦里,俩人依旧是在斗法斗嘴,斗得不可开交。
无双点头说:“是,亲口对晚辈说的。”
“好好好!”他连续说了三个好表达自己对故人的敬佩。“那我就不能让这老东西看扁了,几十年前他不是用自己的血来祭祀神鼎嘛?哼!他张家人有资格,我杜家人一样也有资格,同时黄河之子,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几十年前,他用大禹神鼎平息了铁头龙王的盛怒,明日我便用这大禹神鼎彻底降服这水妖!我要让他亲眼看到,我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这俩老头啊,无双都觉得好笑,这怎么岁数越大了越愿意斗气呢?这本来是一件善事,现在弄的却好似两家千百年的恩怨一样,所以说呀,老小孩老小孩的,真就是俩小孩在打架呢。
不过就像张四水所说的那样,这禹王神鼎需要的是神的鲜血,他们虽然都是黄河之子,都是黄河边上的手艺人,可毕竟也是凡人,他们的鲜血固然也可以使用,但结果就是要用自己的灵魂做交换。
“杜伯,您可想好了,命只有一条呀!”无双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