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道鬼气森森绝不像陆少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比摸金校尉倒斗还要危险,无双可不敢大意,赶紧接过陆少的火把探下去照了照,火把被阴风吹的摇晃不止,最终熄灭了。
“老铁,这啥意思啊?”
“下边的空气有毒,等空气流通一会儿再下去吧,不过你要是急着发财我也不拦着你,没事,哥们一场老子会为你收尸的。”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陆少咕噜声吞了口唾沫,幸好身边有这个见多识广的好兄弟在。
“难道这石像下的密道里埋着阿普老司的那颗头颅?”彩蝶问。
“想来断然是如此了,一会儿等空气流通了,咱们下去一探便知,但我没多大的把握,阿赖,你最好留在上边接应我俩。”
彩蝶说那可不行,阿普老司乃是我们苗人的祖先,为最大的老巫,万一你们对巫神不敬呢?我必须跟着。
“双小爷,现在正是后半夜,阴气重,万一下边真有什么……”蓝彩蝶虽是红娟门传人,身怀绝技,可神鬼之事却是一窍不通。
“鸡鸣不倒斗,这是我们盗门的规矩。”无双对她笑了笑。那双狐眼,直朝彩蝶放电。
“哦,随……随你好了,反正你到哪我就跟你到哪。”什么是爱情?能够超越自己信仰能够义无反顾的支持他,这就是最纯真的爱。那阿普老司乃是苗疆蛊神,无双这般不就是等于挖蛊神的坟嘛?
“哎?老铁,这小娘们真是阿兰吗?我咋看着不像呢?哎哟,你这魅力真是……咋地?这是几姨太呀?”陆少没好气地笑道。
“滚犊子,再他妈瞎说老子割了你的舌头!阿赖,别听他胡咧咧啊,我不是那种人!”无双赶紧解释。
蓝彩蝶也不介意,隔着红绢帕捂着嘴偷乐,在那个年头里,苗寨中但凡是有点地位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那都是女人没能耐,有本事的女人,家里的男人怎么可能找其他女人呢?蓝彩蝶自认为自己魅力无限,尤其是她身上那淡淡的醉香,又有哪个能让她独守空房?这就是红娟门姑娘的本领!别的女人是渴望而不可及的。
“哼!衣冠禽兽!”陆少咧着嘴小声嘀咕。
无双靠近地道口用鼻子嗅了嗅,下边的空气虽然略带腐朽,不过闻着并没有头昏目眩的感觉,而且火把探进去后,这次也没有灭。
“抽根烟,一会儿咱下去,都把招子方亮了,尤其是你耗子!”
“我怕啥?哈哈……我老铁是摸金真传,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马二爷都跟我说了,你们祖上就是摸金起家的,哎呀,总算是咱没白哥们一场,也带我见识见识,哈哈……”陆少对无双十分信任,不过无双自己可都不相信自己。
“呵呵……多谢你的信任,我可丑话说前边了,你俩都是自愿的啊,出啥事别怪我,我这是头一回。”
二人抽了根烟,缓了口气,无双第一个弯腰就钻进了石像下的地道中,地道里阴风作作伸手不见五指,无双遮着火把,背后被那寒风吹的汗毛倒竖起来。这地道是人口开凿的,头顶上都是岩石,山里气候潮湿,岩缝上都挂着一层寒气,外边的气流一吹进来就吹化了,结成水珠,滴滴落下。
“当心点,脚下太滑,你这么大个头,摔下来都得把我俩给带上。”无双对殿后的陆少说。
这地道石阶蜿蜒着好似蛇形一样,一直通向地下,一眼都望不到底儿。三人脚下的石阶十分湿滑,地下是冰,冰上是水,稍有不慎滚下去就是万劫不复了。三个人为防万一,手牵着手,彼此照应,几乎是横着身子靠在岩壁上往下走。行走的速度虽不快,但还算安全。
大概往下走了五十多布,抬头一看,入口处就只剩下一个小光点了。这时,无双突然在前边停下了脚步。
“老铁?走啊?”陆少催促。
蓝彩蝶好像也听到了什么异响,赶紧拽了拽陆少示意他别出动静。无双朝彩蝶努了努嘴,给她一个眼神,让她注意头顶湿漉漉的洞壁,彩蝶点了点头。
滴答……滴答……滴答……地道中只剩下水滴的声响。
突然,无双与蓝彩蝶一齐出手,二人速度很快,扬起手来手起刀落,就见两条蛇葵触手齐齐被他们斩落而下。剩下的部分,则钻进了岩石缝隙中逃走了。
“这东西应该不是植物,你不觉得它是有生命意识的吗?”无双说。蛇葵花总让他能想到海里生活着的八爪鱼,那八爪鱼生命力就很顽强,被砍去触手没几日又会生生出新的。
“蛇葵触须中有蛊毒,千万不要被那东西伤到,我没带解药,陶伯伯可能就是中了蛊毒才变成这样的。”彩蝶说。
“那是尸毒的一种吗?”陆少问。
“不晓得,这种毒我从未见过。”
无双说,世间但凡是剧毒之物,周边自然也会伴生有解毒药草,只要能寻到这棵蛇葵的根应该就不用怕了。这棵蛇葵可不小哟,光触手就这么多,耗子你可当心点,咱三立就你块头大,肉多。
三人这回可是都把招子擦亮了,生怕头顶上再遇到那剧毒蛇葵,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左右岩壁,岩壁上用黑色墨汁描绘着许多奇怪的字符和图案,甚至还有古时候苗人的巫师给人下蛊的可怕场景。
“阿赖,你认得这些符号吗?是苗文吗?”无双问。
“是苗文,不过跟我们湘西苗语不同,这些苗文字符更像是黔南古苗使用的土语,就好比……嗯……好比是外蒙与内蒙的差别吧?”
“外蒙和内蒙?说的不都是蒙语呀?”陆少不解。
无双说这个你不懂,外蒙与内蒙之间使用的别看都是蒙语,但在根本意义上是不同的,外蒙的蒙语更倾向于最古老的古斯通语种,而内蒙用的是简化的蒙语,意义完全不同。
蓝彩蝶翻开陶伯伯留下的那黑巫后八卷册子一一对照,她发现石壁上许多黔南庙文符号跟册子上记载的黑巫咒语十分吻合,虽然上边的字迹有些模糊了,但是对照起来还是很像的。也许是后人用简化了的现代苗语加以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