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秦墨就把自己能看见鬼并且会捉鬼的事情告诉了他,当然,秦墨没有说地府办事处的事情,而是编了个故事,称自己偶然遇见高人,才习得了这项本事。
同时,也没忘了叮嘱陈平要保密,他不想,至少是现在不想让自己的父母知道这件事。
讲完了这些,二人都各自叹了一口气,还是陈平先挑起话题。
“女鬼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既然她是来找你的,若是完不成她的交代,你可有把握应付?”
“没有。”秦墨摇了摇头,普通的鬼和厉鬼不一样,厉鬼以狠辣厉害著称,当然厉鬼中也有高低之分,但只要是走到了厉鬼这一步,就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了。
“那你还……”
“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帮助害死姥爷的凶手!”
啪,秦墨话音刚落,陈平手里的玉佩就毫无预兆地裂成碎片,把他的手掌划了好几道口子。
鲜血顺着手指滴到地上和玉佩的碎片上,竟然泛起丝丝黑气。
紧接着,陈平的手掌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形成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可是那些伤疤形成之后竟然像是活的一样,陈平甚至能够感受到它们在自己的皮肤下面游动。
“哈哈哈……”
阴森森地笑声出现在院子上空,秦墨和陈平跑出去就见头顶有一片黑雾,正盘旋不散。
“小伙子,你违背了承诺,这便是惩罚,三天之内,完不成我的交代,就等着给你的朋友收尸吧,哈哈哈……”
尖利阴森笑声不断从黑雾里散发出来,直逼耳膜,让秦墨和陈平赶紧捂住耳朵。
忽然,啊的一声,陈平左手抓起右手的手腕痛苦的尖叫起来。
秦墨走近一看,就见他手掌里的疤痕正在诡异地蠕动着,一直从手掌移动到手腕处才停下,此时陈平已经被疼得满头大汗,伤疤停止蠕动后,他就像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起粗气。
“小老舅,你没事吧。”
“不用管我,明天一早你赶紧跟慧姐回家,以后再过忌日也别回来了。”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管你,那女鬼不是说三天时间吗,你放心,一定能找到办法的。”
把陈平扶到床上,又安慰了一番,秦墨这才准备回家。
路上,他又经过了张大彪的灵堂,里面比白天还要亮堂,门口那个女纸人的脸在灯光下映得更娇艳了。
驻足的功夫,就见一个身穿孝衣的张晓从里面走出来,端着个盆,在灵堂周边撒着什么。
秦墨本想上前询问,却看到不远处的黑暗中有一双怨毒的眸子正望着张晓,不是金莲又是谁。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秦墨抄起哭丧棒就追了上去,这动作一大,手机正好掉了出来,不过他的心思都在女鬼金莲身上,丝毫没注意到这些。
可还没追到跟前,秦墨就听身后有人喊叫:“谁家的熊孩子,好的不学净学坏,赶紧把哭丧棒还回来!”
秦墨知道身后人误会了,这一愣神女鬼金莲也早已没影了,他意识一动把哭丧棒收了回去。
追上来的人看到秦墨手里什么也没有,忙说自己眼花了,连连道歉,秦墨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刚进家门,就听见屋里秦父和秦母在窃窃私语,好像还提到了姥爷,秦墨没直接进屋,而是猫在窗户根里听了起来。
“我就说咱们赶紧走吧,小墨不知道那件事,你还不知道吗,这下好了,陈平出事了,小墨又联系不上,他要是有点半差池,我就不活了!”
听母亲这么一说,秦墨赶紧掏掏自己的衣兜,这才意识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丢了。
“老婆,你先别着急,陈平不是说了吗,小墨就在回家的路上,应该一会就到了,咱们耐心再等等,万一咱们现在出去了,他又回来了,不就遇不上了嘛。”
“陈平,陈平,就是因为知道他和陈平在一起我才更担心,你不知道陈平小时候招鬼的事嘛,这次他又被鬼上身了,还和小墨在一起,你说我……”
“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吗?”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吓得秦墨一愣,赶紧猫到了更深更黑的地方,这要是被父母发现自己偷听他们说话,就尴尬死了。
“谁呀。”
秦父从里面走出来,这时,门外的男人才走进大门,这模样,正是之前误会秦墨偷灵堂里哭丧棒的男人。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递给秦父,说是在路上捡到的,后来看里面有平哥的联系方式,拨通电话得知了地址,就给秦墨送来了。
秦父乐呵呵地道完谢,把男人送出了大门,临近屋时,不知道是发现了秦墨还是心有灵犀,秦父往窗户根边看了一眼,吓得秦墨差点暴露。
等秦父一进门,他赶紧跟上,自己走出来总比一会真被发现得好。
进屋后,秦墨看向秦父的时候不免有些心虚,倒是秦母一见儿子回来了,差点哭出来,吵嚷着明早天一亮就走,她一刻都不想在老家待了。
可秦墨有事在身,实在是回不去,正不知如何开口解释,秦父冷不丁撞到了门框上。
只听诶呦一声,秦父捂着胳膊脸色痛苦,看样子伤得不轻。
“老婆,对不住,我这胳膊估计折了,恐怕得养个两三天才能开车了。”
“你……,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今天睡客厅!”
秦母把被褥往秦父怀里一塞,一把将他推出门外,秦墨见状早就自觉地走了出去,只听啪的一声,卧室门被秦母关上,客厅的吊灯都哗啦响了几下。
“爸,要不你上我那屋去睡?”
“没听见吗,你妈让我睡客厅,哼!”
秦父白了儿子一眼,自顾自在沙发上铺起被褥来。
秦墨也不强求,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刚要关门,就听秦父说道:“我不拦你,做人,最重要的是无愧于心。”
“嗯。”
秦墨不知道父亲了解到了什么,也不想去问,本来心里还烦躁无比,父亲的那句无愧于心却让他豁然开朗,这或许就是说父子之间的默契吧。
第二天一大早,秦墨早饭都没吃就来到了陈平家,一进门,正见张晓也在,他的手里还抱着孝衣,显然是从灵堂直接过来的。
农村里有个习俗,不能穿着孝衣去别人家里,不吉利。
二人一见秦墨,对视一眼,好像十分纠结的样子。
秦墨也感受到了,深觉自己来的可能不是时候,正要告辞,里面的张晓忽然扔下孝衣直起身来,走到他面前,重重地跪了下去。
他这一跪可把秦墨吓得不轻,疑惑地看向陈平,却见他神色平静,对着秦墨点了点头。
秦墨就这样着着实实地受了张晓三个响头,可心里却隐隐不安起来。